第兩百四十五章 事情的真相

“你帶了人?”樓月簡直覺得這個男人傻得要命,她將眼淚死死壓抑在眼眶,眼角已經發紅,“那你為什麼不讓他們跟著你一起過來。非要在這白白受這些苦,很好玩是嗎?”

司蘅一隻手抱她在懷裏,目光越來越渙散,他說:“傻瓜,我帶了他們來,你怎麼辦?我說過,我看你看得比命還要重要。”

“司蘅!”樓月終於壓抑不住的哭出來,“我才不是傻瓜,你才是天下第一號大傻瓜,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傻的人了。”

司蘅聽罷一笑,用指腹輕輕的替她擦拭著臉頰的淚水。

以前想要一滴都要不到,可是現在,卻擦也擦不盡。

寂靜而又荒廢的破舊倉庫,一男一女,滿地鮮血,緊緊依偎。

樓月抱著司蘅坐在地上等著救護車,司蘅的手臂還在淌血,樓月堵在上麵的手早已被血染紅,鮮血順著指縫流到樓月的褲子上,樓月的心撕裂一般的痛。

好在司蘅沒有說假,不過一會兒,方特助就帶著幾個保鏢匆匆而來。

看著這個場景,幾乎每個人都神色大異,這一幕讓所有人都震撼,誰也沒想到司總居然會向自己開槍。

方特助走過來,看到樓月滿身的鮮血也嚇了一跳,驚詫道:“樓小姐?”

樓月恍若未聞,就那樣死死的將司蘅抱著,誰靠近一步也不行。

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恐懼和無助,荒郊野嶺,四下無人,誰能幫幫他?誰能給他止血?誰能讓他恢複到原來的臉色。

這樣的獨白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以至於有人來的時候她都久久反應不過來。

等猛然回神的時候,她才踉蹌著起身,想將懷裏的這個人攙扶起來。

“方宸!”司蘅氣到罵人,強忍著不讓自己的重量壓痛她,灑出來的氣息弱得嚇人,“你帶的那幾個人是擺著看的?他媽的讓個女人來扶我?”

方特助被罵到反應過來,幾個保鏢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還沒等他開口,就齊齊從樓月的手裏接住他。

兩個人架住已經陷入半昏迷的司蘅,把他恭恭敬敬的送上了車。

鮮血流了一地。

樓月盯著他的背影,心幾乎絞痛得無法呼吸。

從這一刻開始,樓月知道,再也不要什麼利用,不要什麼囚禁,這一輩子,她再也不可能離開這個男人。

……

在去醫院的路上樓月一直忐忑,她都不知道,如果這個男人手廢了,她該怎麼辦。

司蘅的頭始終垂在樓月的肩頭,顛簸中他的臉頰蹭到樓月的臉龐,溫度伴隨著他的呼吸頻率在慢慢降低,樓月捂著眼睛,拉著他鮮血淋漓的手,淚狂湧而出。

那是抱過她的手,摸過她的手,牽過她的手,為她擦過眼淚的手,如果沒有了,應該怎麼辦?

每一刻,這個男人對她的每一刻好,仿佛都如潮水般在腦海中閃現,原來她一直都錯了,這個天下,獨獨對她好的,就隻有他。

隻有他啊!

可她都對他做了什麼?

送司蘅進病房手術後,明明已經知道事實的真相是什麼,樓月還是滿臉淚痕,踉蹌著身子走到方特助麵前。

方特助正目光緊緊的盯著手術室,雙手緊張的交握,眉眼間滿是焦急。

見樓月走過來,方特助這才發現滿身鮮血的她,這麼重要的一個人,他居然差點忘記,司總醒來一定會殺了他!

方特助一臉關切,驚道:“樓小姐,你傷哪兒了?我讓醫生過來幫你看看。”

“我沒事,方特助,我想問你一點事。”

樓月的每個字都像從喉頭澀啞的擠出來,“我想問問,之前給我弟弟鮮血的,是……司蘅嗎?”

“啊?”方特助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這個,怔了一下才道:“是啊。”

是他!

聽到確認,樓月的身子幾不可見的一晃。

“您不知道?”方特助好像想起當時的場麵,眉眼還滿是心悸,“樓小姐,當時你弟弟危在旦夕,司總的身體本來不允許他去獻血的,但他還是堅持著,幾個人都能沒拖住,當時獻完血就直接在醫院住下來了,調養了好幾天呢。”

樓月啞著聲音說:“那我被困在工地上那次呢?台風天來救我的,是誰?”

方特助突然怪異的看了她一眼,他一直都以為這些事情她應該早就知道,“樓小姐,也是我們司總。”

“司總當時被掉下來的柱子砸到,活生生砸斷了三根骨頭。”方特助神色有些古怪,好久才冒著大不違的道,“可您當時,好像轉眼就和謝白和好了。”

樓月的臉色已然慘白,她身子顫抖了幾下,差一點就要一頭栽到地上。

“樓小姐!”方特助趕緊扶住她,驚慌道,“您在這兒坐一會,我幫你喊醫生過來。”

樓月整個靈魂都像被抽空,她的淚水止不住的掉下來,她搖頭,哭道:“我不要醫生,我要司蘅。”

方特助微微一怔,好一會才道:“樓小姐,司總還在手術室裏麵,暫時不會有什麼事的,您要先養好自己的身體啊,到時候都是兩個病患,怎麼能照顧他呢?”

樓月的眼淚還是流著,她將整個頭都痛苦的埋在膝蓋裏,身體裏的每個器官都像被撕裂一樣的疼。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像她這麼蠢的人?明明最好的那個人,唯一會對她好的人,就在她身邊。

她卻像個傻子一樣一次次的傷害他,一次次的辜負他!

團團轉,她簡直被謝白那個人渣給騙得團團轉!

無論方特助怎麼勸,樓月就是不肯先讓醫生看看自己身上的傷口,手術進行了三個小時,樓月也將頭埋在膝蓋處三個小時。

到最後,她的眼睛腫得幾乎見不得人。

急救室的燈一直亮著,當司檸趕到醫院的時候,她的麵前站的就是個幹枯的血人,沒有任何生命氣息。

方特助已經將事情完完整整的和她說了一遍,她一邊聽一邊發抖,簡直恨樓月恨得入骨,這個女人,她到底算什麼啊。

居然能讓她哥連命都不要了。

偏偏司蘅還甘之如飴,司檸感覺自己已經痛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