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氣得渾身發抖,她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她用力推開他,翻身就準備下床,強壓住自己心頭的情緒,“我去別的房間睡。”
司蘅也沒有拉她,隻冷笑一聲道:“怎麼?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
樓月身子都在發僵,她牙齒打顫的道:“隨便你怎麼說,司蘅,在你這種人的腦子裏,是不是永遠都隻會有這種肮髒的東西,你留我在你身邊,是不是就是為了跟你上床,滿嘴的你愛我,很愛我,你究竟是愛我,還是愛我的身體?”
樓月已經說不下去,她感覺自己再說下去,很快就會要敗下陣來。
今天被壓抑了一天的情緒很快就要噴湧而出,她好像已經隱隱知道那是什麼,但她死死的壓抑著,生生的將它給憋回到自己的心口。
如果她確認了自己的感情,他又能不能確認一下呢?
她已經被狠狠的傷過,傷得體無完膚,一顆心好不容易才能修複好,她不想再給錯人了。
整個房間都充滿了暴戾的惡魔氣息,樓月甚至都不敢再看他,直接將門一關,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門。
門內突然傳來一聲花瓶砸碎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劈裏啪啦的將東西踹翻的聲音,樓月進了一間客房,將身子埋在被子裏,久久也沒有出聲。
很久很久以後,她聽到了大門被“砰”的一聲摔響的聲音。
司蘅出去了。
出去,找女人了嗎?
樓月關掉床頭燈,眼前一片黑暗。
第二天起床吃早餐的時候,果然沒看到司蘅。
昨晚那麼大的動靜,司蘅差點將整個房間砸掉,自然是誰都聽到,可誰又敢問呢?
也就隻有司檸。
司檸眨眨眼睛,用勺子攪著白瓷碗裏的粥道:“月月,昨晚是什麼了?你和我哥……你們吵架了啊?”
樓月用刀叉切蛋的動作明顯一頓。
陸斯年見狀蹙眉道:“檸檸,吃你的飯。”
司檸不滿的看他一眼,“怎麼了嘛,我關心一下月月都不行啊?斯年,你最近對我越來越不好了。”
陸斯年還沒說話,樓月就已經開了口,淡淡道:“嗯,吵了。”
他侮辱了她,她也侮辱了他,兩敗俱傷。
司檸的眼睛裏好像閃過一道光,連粥都不想吃了,滿臉關心的道:“啊?為什麼啊,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什麼誤會。”樓月皮笑肉不笑,好一會兒,將最後一口煎蛋放進嘴裏,她起身道,“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
說罷,就直接上樓去換衣服。
說話說一半,最為讓人鬱悶,更何況,這還是司檸最想知道,最為關心的事情。
接下來的時間裏,司蘅幾乎都不在家,可以說,自從那晚過後,他就再也沒回過家。
司檸更加好奇他們兩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每天都要旁敲側擊的問一遍,樓月一是不想回答她,二是,她也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因為就連她,也不知道她和司蘅現在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狀況,他恨她,甚至氣她,完全都沒必要不回家。
這是司宅,是他的家,該走的,應該是她。
方蕭蕭打電話過來問她近況的時候,她還委婉的試探了一下,這才發現司蘅也沒去她那裏,而他的行蹤,自己一概不知。
樓月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想要冷戰一輩子?可是何必呢?沒這個必要。
不要把她綁在自己身邊就好了,他放過她,她也放過他。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半個月。
當晚,樓月收工得比較晚,摸出手機一看,才發現已經晚上九點。
現在司蘅派給她的司機基本上都在送司檸,樓月一如往常,走到馬路上去攔出租車。
依舊是以往的帽子口罩的偽裝打扮,不過坐車坐了這麼久,被出租師傅認出的次數其實也不在少數,但這可能也是因為她的曝光度實在是太高了,《囚》雖然已經下檔,但陸斯年給她在空閑時間接了不少代言,無論是超市還是商場,廣告的宣傳片幾乎是滾動播放。
由於拍的是仙俠劇,選址的地方較偏,出了片場以後,還要走一條比較僻靜的街道。
可能是因為附近有很多舊民房在拆遷,整修的緣故,整條街入夜就沒人,很是陰森。
樓月最近都在走,膽子已經練得很大,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她偏偏就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想起顧清妍今天似笑非笑和她說的:“樓月,你以為你還能得意多久呢,該來的,總會找上門。”
來不及仔細思索這句話,剛剛走了不過幾十米,她就感覺後麵竟然有一個人影緊緊的跟隨者,樓月心中微驚,趕緊加快了腳步,可沒曾想後麵那人也加快了腳步,她暗示自己不要慌亂。
不遠處就是公路,她也顧不得打草驚蛇,幾乎是拔腳就準備狂奔。
沒想到後麵那個也朝她奔過來,還不過十幾秒,她整個人就被一道長臂撈過,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黑影,嘴巴就已經被那個人用毛巾死死捂住,有什麼氣體吸入她的鼻子裏,她大腦頓時一片空白,頭暈目眩,徹底的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樓月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狹窄昏暗的倉庫。
她被綁在了一個椅子上,雙腿雙腳都綁得死死的,嘴裏還被塞了一個毛巾,全身都動彈不得。
她這是……
被綁架了?!
樓月雖然心懼,但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倉庫裏擺放了很多雜亂的貨品,看起來像是一個廢棄的倉庫,頭頂上的燈昏昏暗暗的,看樣子很快就要支撐不住的砸下來。
樓月完全不知道她最近和誰結了仇,恨她的人太多了,可會不顧一切綁架她,這麼瘋狂的想要她命的,她還真想不到會有誰。
倉庫的鐵門已經生鏽,“吱呀”一聲,幽幽暗暗的,從外麵走進來一個提著塑料袋,戴著帽子的黑色身影。
燈光實在太昏暗,一暗一閃的,樓月眯著眼睛,在那個黑影走過來的時候,燈光命數般的一亮,堪堪打在那個人的眉眼,照得他猙獰的麵目詭異異常。
這真是……
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謝白……”樓月啞著喉嚨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