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這樣,連生日都不讓她給他過呢?
從跳樓機下來的時候,她身子微暈的靠在欄杆上捂住了胸口,整個人都開始天旋地轉,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臉,竟然一片都是濕的。
工作人員趕緊來扶她,還以為她是被嚇哭了,驚恐道:“樓總。”
樓月嗓子好啞,“背過去。”
她說。
工作人員趕緊背過身子,所以看不到她正在一點一點孤獨而又決絕的把臉上的每一片濕潤給擦幹淨。
就像用一把刀,一刀一刀的,割破她曾經所有的軟弱和無能。
血肉模糊過後,傷疤撕開之後,她希望,又會是一個新的她。
不知道玩了個多少個項目,坐在遊樂園的長椅上休息的時候,天空已經黑下來。
一個人空寂下來的時候,有些地方好像又習慣性的在暗夜隱隱作疼,有什麼疼痛又要卷土重來。
樓月將臉埋在手心裏,肩膀輕輕的抖動著,不醒來多好,不醒來該有多好。
那個小孩就永遠的活著,活在她想象中的那個世界,活在她壓抑著的心裏。
可以好好的成年,好好的讀書,好好的戀愛,好好的,過一個很幸福的人生!
再也不會身體冰涼,再也不會鮮血淋漓,在那麼大的雷雨夜被槍在額頭上打了一個洞,她甚至都還來不及問他,你痛不痛啊?
不知道埋了多久,樓月眉眼痛苦的按住了自己的心口。忽然,不遠處的女工作人員發出一陣陣的驚歎聲,一個個全都不由自主的仰起了頭。
樓月坐的地方就正對遊樂場的門口,不少人都聚集在了一起,發出豔羨而又感歎的驚歎。
“哇,好漂亮啊!”
“在天上飄好好看,是不是在拍電視劇啊,快拍下來,快,我要和它合照。”
“哪個劇啊,我要追,好浪漫啊,哇,好浪漫!”
“……”
樓月這才淚眼朦朧的抬起眼,隻見正有無數的心形氣球在天上飛,五顏六色,數以萬計,整片天空都添上了絢麗的色彩。
樓月抬頭望了很久,直到脖子都仰酸了,淚痕都流幹了,那些氣球還是源源不絕的朝她這邊飄過來。
有一個被勾破的心形氣球掉在她腳邊,樓月頓了一會,好像冥冥中注定一樣,她彎腰把它給撿起來。
氣球上有很大的三個字,奪目而又美麗:月,回家。
跟我,回家!
樓月忽而覺得呼吸一滯。
她捏著氣球,開始睜著眼睛向四處張望,但都不用怎麼找,那個人永遠站在人群中最顯然的地方,一眼就被她看到他。
頎長的身姿,如畫的眉眼,天地間好像再沒有別的色彩,那人劈開歲月的傷痕,灼灼十裏,踏花而來。
他張開雙臂,淺淺一笑的輕聲道:“我的寶,過來。”
樓月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擊了一下,氣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她重新放到天上,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如此渴望,在這一刻,飛奔到他身旁。
她怔愣著久久都沒有動作,司蘅好像也不生氣,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
下一秒,她就已經被摟在了懷裏。
在漫天的氣球中,在,心髒的雷動中。
好像擁抱了有一個世紀,樓月才忽然吸了一口氣,輕輕摟住他的腰際道:“誰告訴你我在這兒的?”
她沒準備,讓任何人看到她現如今的這個樣子。
司蘅好像笑了一下,胸腔貼著她的心髒,“全世界都遍布我的眼線,你別想逃。”
樓月忽然心髒緊緊一縮,好久,她的聲音才很淡的飄出來,“我不會逃。”
天地之大,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我已經,沒地方可逃。
……
回到家,還沒等上樓,司蘅就把她壓在客廳的沙發上吻住了她。
家裏還有傭人,看到這一幕紛紛瞪大了眼睛,而後臉頰瞬間一紅,慌亂的跑到別的地方各忙各的。
樓月沒想到司蘅會直接在這兒……
但她沒有反抗,順從的勾著他的脖子,任由他闖進自己的牙關,勾住自己的舌頭交纏。
司蘅的眸色好像越來越深,他吻得很瘋狂,一手抵到她腦後將她的頭微微托起來,更加靠近自己,加深了這個纏.綿的吻。
快.感的戰栗遊走四肢百骸。
樓月已經在他身下微微的顫抖,但她很順從的任由他激烈的吻著,沒有反抗,也會回應,很乖巧的承受著。
乖巧得,甚至讓人覺得,有點可怕。
司蘅忽然有一種感覺,她這樣,簡直像極了他以前的那些女人,為了各種各樣的目的,爬上他的床,討好他,順從他。
這一天,他早就覺得很奇怪。
饒是清醒過來,怎麼可以像這樣,變得完全不像以前的她?!
在遊樂場看到她的眼淚,他就已經完全崩潰。
原來,她還是會在背著自己的地方哭。
還是會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哭啊。
司蘅忽然開始更加瘋狂的吻著她,綿長而不罷休,一手滑向她纖瘦而又柔弱的身子,四處點火,縱情流連。
樓月眼睛淡得沒有一絲顏色,她甚至主動拉下牛仔褲,軟軟糯糯的勾著唇角道:“阿蘅,進來吧。”
司蘅一雙眸子深得嚇人,他順了她的意,一邊揉著她的雪白,一邊伸手解西褲拉鏈,他壓在她身上,俯身咬在她的唇瓣,繼續加深那個暴戾而又纏.綿的深吻。
樓月一直被動的承受著,驀然,一股反胃感湧上來,鋪天蓋地的席卷五髒六腑,她根本無法抑製。
“等……”還沒等這句胡說完,她就開始不受控製的將身上的司蘅用力推開,從沙發上眉眼痛苦的站起來,捂著嘴就往浴室的方向衝去,身子瘦弱而又顫巍。
“嘔……”
樓月撐在洗手台上,眉眼皺的死死地開始往外吐著苦水。
她今天沒怎麼吃東西,所以什麼也吐不出來,但這痛苦的架勢卻像是要把整個胃都吐出來,鋪天蓋地的,滿嘴都是苦澀的味道。
她略顯狼狽的打開涼水,捧著漱了幾下口,之後又像是徹底想要強迫自己清醒一樣,將水瘋狂的砸到了自己臉上。
樓月,你是不是瘋了,怎麼可以吐?
她有些癱軟的靠在洗手間的牆壁上,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去平複那種難受的感覺。
收拾好一切出來的時候,果不其然,司蘅已經衣冠齊整的坐在沙發上,臉色沉得有些嚇人,眼裏的火氣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