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一群新人這才意識到這是在問她們,像她們這種剛進公司的藝人,平時見到總裁就已經很難了,遑論還能聽他彈鋼琴,這大抵是公司一些王牌藝人都得不到的福利。
是以這話一出,當即就有一群女孩子興奮的尖著喉嚨大叫,嗓音裏有抑製不住的歡樂與期盼,“想!”
司蘅眸色不變,輕聲開口,居然還是那句,“想不想聽?”
底下一群人都愣了,想著她們剛剛都說了啊,想!非常想!!1那麼大的聲音,司總居然沒聽到?
還要再問一遍。
雖然奇怪,但她們也不敢說出口,一大群女孩子又氣沉丹田,聲音甚至比剛才還大,“想!!”
司蘅顯然不滿意,也很執著,眸色微暗,聲音如酒釀般醇厚,“嗯?想不想?”
這下連從司蘅進來開始就一直羞澀而又興奮注視著他的思琪也愣了,她低聲俯在樓月耳邊,奇怪道:“月月,司總這是幹嘛啊?”
都說了這麼多遍,還要問,難不成是在練她們的丹田嗎?
思琪顯然一定要讓他彈,扯扯樓月的衣袖,“來,月月,我們一起說,再大點聲。”
樓月有些不情願,她實在覺得這個司氏集團的總裁是不是閑得慌,手底下那麼多產業,那麼多總公司,勢力甚至遍布歐洲,居然跑過來問她們這群新人想不想聽他個大少爺彈鋼琴?
但她自然知道思琪對司蘅懷抱著的是什麼樣的想法,隻好皺著眉頭,不情不願的輕輕跟著大部隊附和了句,“想。”
司蘅這才滿意,俊美的唇角微勾,居然目光灼灼的看了她一眼,大概在表示:樓月,我就知道你想!
我也就隻想彈給你聽。
樓月顯然接收到他這個眼神,眉目微斂,簡直幼稚。
下一刻,司蘅就已經坐到了鋼琴旁。
這個男人今天沒穿西裝,一身簡單而又昂貴的白襯衫配西褲,脫下來的黑色長款風衣被方特助整整齊齊的搭在了手上。
窗外的微光淡淡灑在他身上的時候,樓月突然莫名有種感覺,眼前的這個男人簡直是上帝完美的造物,有錢,又有權,再加上他的相貌,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不是巧奪天工的。
如果有時候脾氣能不那麼狂傲,不那麼暴躁,不那麼霸道……
按他所說,情不自禁往他身上撲的床伴可能會更多。
司蘅顯然也注意到了樓月看他的眼神,他深棕色的眸子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手指放到鋼琴鍵盤,他給了樓月一個眼神,示意,我今天心情不錯,彈的這一曲,你聽好了。
可好像存心讓他給某人談不成一樣,突然,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司蘅臉色已經很差,給人一種幾乎要掀鋼琴的感覺。
門打開,公關部的總監滿臉鬱色的走進來,他顯然也意識到自己來得不是時候,但他還是快步走到司蘅麵前,急促又不失恭敬的道:“司總,顧清妍剛才來公司了,現在正在辦公室等您。”
公關總監壓了一下嗓子,“她說她想立即召開一場新聞發布會,向媒體解釋婚約解除的原因。”
他頓了一下,顯然也很驚愕,“闡述分手的原因不在她,而是因為謝白……劈腿!!!”
教室的空間很大,再加上現在幾乎每個人都是安安靜靜的,連大氣都不敢出,所以這句刻意壓低音量的話還是被整個教室的人都聽到。
大部分在場的人都知道近幾天被鬧得沸沸揚揚的解除婚約事件,有些人聽到這話當即詫異,小聲的議論道:“天,我沒聽錯吧,劈腿?謝白可是娛樂圈最專情的啊,怎麼會去劈腿?”
“是啊,而且顧清妍長得那麼漂亮,身材好,又是顧氏企業的千金,哪個女人能和她比啊,謝白居然拋棄了她去喜歡別的女人?!”
司蘅聽罷諷刺一笑,頭痛又諷刺,顯然覺得這個女人簡直愚蠢至極!
他眉目很冷,神色中盡是鄙夷,冷冷道:“這個女人又在發什麼瘋!”
劈腿?
她以為,這樣做毀掉的就隻是謝白的職業生涯?
公關總監大概很早就猜到他會這麼說,語氣有些惴惴地道:“顧清妍好像很執著,我勸了她很久,可她仍然執意這麼做,她還說她知道謝白劈腿的那個女人的名字,等到召開這一場新聞發布會一定要將這兩個人齊齊毀掉。”
司蘅眯起眼睛,心想這種事情她調查得倒是挺快,“誰?”
謝白劈腿的那個人是誰?
公關總監這下聲音壓得更低了,除了司蘅再無第二人聽到,“顧清妍說,那個女人好像叫什麼,樓……”
司蘅瞬間目光一凜,語氣加重,“誰?!”
公關總監幾乎是立刻將那個名字想起來,大概是顧清妍在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眉眼眼的恨意太濃,這個名字實在難忘,“樓月!”
公關總監很明顯的看到了眼前這個男人眼裏瞬間染起的暴怒,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這個男人就猛然站起身,狠狠的拂掉鋼琴架上的琴譜,厲聲嗬斥道:“她是不是瘋了,一派胡言!”
氣氛驟然降到冰點。
幾乎所有人都被司蘅這突如其來的暴怒嚇到,紛紛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樓月神色頗有些複雜的看了他一眼,想著那個公關總監說什麼了?顧清妍又做了什麼事,居然能讓這個從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這麼憤怒。
還在想著,司蘅就看了她一眼,兩相對視間,樓月發現那一眼飽含的情感太濃,居然還暗藏著一種隱約被背叛的憤怒與無力,就在樓月還在想著這個眼神的意義究竟何在的時候,司蘅早已甩手出門!
他急促的步履和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門外隱隱傳來,“瘋女人,她最好能有證據!”
不然……
膽敢這樣誣陷她,顧清妍,他絕對會封殺她到身敗名裂!!!
樓月從司娛樂下班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
和她同一批的絕大數新人都有豪車來接,要麼就是自己叫出租車回家,樓月經濟有些拮據,還是一如既往的坐公交回家。
樓月想,雖然自己到了司娛樂上班,但她甚至都沒問自己一個月的工資是多少,如果自己紅不起來,那個冷眼無情的商人可能一分錢都不會給她。
空蕩蕩的車廂,大部分的乘客都麵露疲色,路燈的光一跳一跳的映進來,像是在播放著一部壞掉的電影,照得車廂裏忽明忽暗。
夜裏的風略有涼意,樓月將胳膊放在車窗上,有些恍惚的想自己明天是不是可以和那個男人談談,先提前支付一筆工資,讓樓緒可以重返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