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司蘅都這麼問了,她肯定也不能明說是去見了謝白,不然這人還以為自己又在為頂罪那事騷擾他公司的藝人,然後再冷冰冰的遞給她一張支票。
稍微想了一會兒,樓月才淡淡道:“剛才不是說我迷路了?既然不知道怎麼走,那麼跟人問路就是常識,何止男的,女的我也見了,怎麼,你都要知道?”
司蘅眯了眯眼,好像在考察這話的可信度一樣,突然,他眸中的危險愈盛,“胡說八道!”
他將毛巾冷冷的扔到她臉上,厲聲甩出一句,“給我自己擦。”
騙他,居然敢騙他!
還沒開始寵她,她就已經開始無法無天了!
樓月不知道司蘅何以突然要這麼生氣,她去見誰,見男人還是女人都是她自己的自由,哪怕他權勢再大,這麼點私事也輪得上他過問?
像和這個男人賭氣一樣,樓月直起身子,拿過毛巾用力揉著自己的長發,自己擦就自己擦!
“明天上午八點,會有一批新人進公司,你給我準時來司娛樂報到!”司蘅連看都沒看她,隻冷冷甩出一句。
樓月也沒看他,邊擦著頭發邊低頭,隻鼻尖哼了一聲,表示應答。
為免車又沒油,白白被送到司家別墅,她趕緊及時衝方特助道:“送我回自己家!”
方特助沒做聲,反而詢問式的用後視鏡看了一下某人。
司蘅冷冷道:“送她回家!”
最後四個字,之後的一個小時裏,司蘅再也沒有和她說過話。
甚至,也沒有再和方特助說過話。
車徑直開到她家樓下,她在車窗外和兩個人都說了謝謝,才身子頗有些跌撞的上了樓。
司蘅看著她略微有些搖晃的身體,想著自己是不是該下車去扶扶她,或者,還是該把她帶回司家?
不過轉念,他幾乎是立刻又想到了她身上的那抹男人味道,好像,不馴就不乖,總是這樣。
司蘅眉目有些冷,沒再看她,直接就讓方特助將車開回了家。
這身金色晚禮服樓月肯定不能再穿回家,不然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和樓緒解釋,是以到了樓道,看到那輛加長林肯徐徐開走以後,樓月才悄悄轉了個彎,去公共廁所換回了原來的那一套襯衫牛仔褲。
換完後,她就摸出鑰匙去開門,剛剛抬起一步的時候,樓月就眼尖的發現客廳的燈是亮的。
邁著腳步進去,眯了一會兒,才發現原來是樓緒在等她。
見她回來,少年先是不敢相信,然後頗有些欣喜的瞪大了眼睛,他看樣子等她等了很久,都沒等她走過來,就立馬從沙發上跳下來,一臉急切的問:“姐,你這兩天去哪了啊?”
“你知不知道你手機老是打不通,又沒有任何聯係到你的方法,我都快急瘋了。”
樓月覺得頭很暈,她從兜裏摸出手機,這才發現屏幕暗暗的,好像自從那天去酒店找王建峰後,一直就沒來得及充電。
她自然不會跟樓緒說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不過兩天而已,卻好像做了一個很遙遠的夢。
灰姑娘,居然也能變成公主的夢……
好像隻要跟在那個權勢滔天的男人身邊,什麼都是輕而易舉,什麼都是觸手可及。
可是別人的就是別人的,永遠都不可能變成她的。
樓月強打著精神扯出一個笑,解釋道:“超市要回去可能有點困難,所以我這幾天去外麵找找看有什麼新工作。”
事實上,也確實被她給找到了。
進了娛樂圈,賺的錢應該就會多些吧!
看著麵色還有些蒼白的樓緒,樓月突然覺得有些愧疚,想著他還才從醫院出來,自己本來是該待在家好好照顧他的。
雖然很累,但她還是挽起袖子就準備往廚房走,“等我等得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做。”
樓緒趕緊攔住她,有點心疼的看著她說:“不用了,姐,這兩天都是思琪姐過來照顧我,她剛走,我已經吃完飯了。”
“你看,還給你留了點兒。”
樓月這才看向餐桌,發現上麵果然用布罩蓋著幾個菜,她摸了摸樓緒的頭,輕聲道:“那你沒有餓到對不對,那多虧思琪姐姐,姐姐下次請她吃飯。”
樓緒親昵的拉著她的手,笑出兩顆虎牙道:“姐,你怎麼總把我當成個小孩啊,我都十七歲了,再過三個月都要成年了,怎麼可能還會讓自己餓到。”
樓月突然想,是啊,日子過得好快,以前這麼小的一個小孩,現在居然都要成年了!
樓緒推著她的後背,“好了,姐,你就別操心這些了,回來這麼久,你一定也餓了,桌上飯菜還是熱的,你先去吃飯,先去吃飯!”
其實從剛才下車的時候,被涼風一吹,樓月就莫名覺得自己身上的每塊皮膚都是灼熱的,連說出口的聲音也是有氣無力。
她搖了搖頭,“我已經吃過了,現在不想吃了。”
“我現在有點困,你幫我把燈關掉,我先進去睡一覺好不好。”
樓緒這才發現她有點不對勁,趕緊伸出一隻手準備去摸她額頭,緊張的問道:“姐,你是不是發燒了?”
樓月以前很小的時候經常大燒小燒不斷,她也覺得自己肯定是在高燒,但她不想讓樓緒擔心,他車禍的傷還沒好,如果反過來讓他照顧她,傷情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好。
於是她微微側身,巧妙地就躲過了樓緒要伸到她額頭上的手。
樓月盡量語氣和緩,樣子裝得很淡然的道:“你這小孩,巴不得我發燒對不對,我沒什麼事,就是坐車坐得有點頭暈,隻想睡覺。”
樓緒不疑有他,趕緊把她往房間裏麵推,“好,那你先去睡覺,我把燈都關掉,你在房裏好好睡一覺。”
樓月這才點點頭,直接暈沉著個腦袋進了房。
這一覺,除了半夜起床去倒了杯水,其他的時候,都睡得好不安穩。
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這兩天發生的事太多,遇到的人也太多。
就像往事大集錦一樣,樓月在自己的夢裏夢到很多人。
遙遠的地方,好像有一個遙遠的世界。
樓月夢到秦婉,她的母親,這個自從她降臨到這個世界後就第一個無條件溺愛著她的女人,她的眉眼好溫婉,好輕柔啊,她把她抱在懷裏,就像抱著個絕無僅有的舉世珍寶,輕輕哼唱著那首哄她睡覺的溫和兒歌。
“我的寶寶要睡覺,搖啊搖,搖啊搖,我的寶寶要睡覺,小花被,蓋蓋好,兩隻小手放放好。搖啊搖,搖啊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