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治療辦法可以確定是因為什麼嗎?”左牧野的手壓根就沒有鬆開程諾。
“我這裏最好的治療辦法就是催眠,催眠可以直接探知程諾小姐心底的真實想法,也能確定那些混亂的夢境是臆想出來的還是真實發生過。”
果然要用到催眠,程諾反手握住了左牧野的手。
“沒關係,我們要相信沈醫生,再說了,隻有做了催眠我們才隻能知道那些事情是不是和我們想的一樣,把你的心結解開,你能好好睡覺了,我也能放心。”左牧野伸手把程諾摟到懷裏,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這才鬆開她。
沈醫生對左牧野的事跡早就有所耳聞,隻是後來聽說他收心了,大家都以為是開玩笑的,畢竟他從小就遊戲花叢,哪可能說收心就收心的。
直到今天真的見到他這樣溫柔的對程諾,沈醫生才終於確定自己曾經聽說的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左先生是個好老公。”沈醫生笑笑,看向程諾,“程諾小姐你放心,我給你做催眠治療的過程裏,左先生會一直陪著你,我的治療不用家人回避。”
聽到沈醫生這麼說,程諾終於放心了。
“對,我會一直陪著你,保證隻要你一睜開眼睛就能看見我。”要不是沈醫生還在,左牧野真想在程諾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下一個吻安撫她。
“好。”程諾點頭。
治療很快就開始了,不像所有人以為的那樣用懷表在病人的眼前晃悠,沈醫生是讓程諾坐進了一個舒服的按摩椅裏,然後再播放著舒緩的音樂。
“現在你要跟著我的思路走。”沈醫生的聲音略微有些清冷,但是她刻意地壓低了聲音,所以嗓音聽起來溫柔了不知道多少倍,“這裏是一片遼闊的大草原,今天的天氣很好,藍天白雲……我們繼續往前走,路的盡頭是你的家……”
左牧野安靜地站在一旁,卻緊張地盯著程諾的臉看,隻要他確定程諾承受不住,他就會立刻要求結束催眠。
“我到了,到我家了。”程諾的嘴角蕩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到家了?也就是說,程諾已經被沈醫生成功地催眠了。
“家裏都有些什麼人?”沈醫生用眼神示意左牧野稍安勿躁,繼續引導程諾。
“爸爸媽媽都在家,今天爸爸親自做飯……哇,好香啊,有我最喜歡吃的紅燒肉……”因為被催眠的緣故,程諾的話聽起來有些含糊不清,不過隻要仔細聽,還是能聽出來她在說什麼。
“除了爸爸媽媽以外,家裏還有別人嗎?”
“沒有了,媽媽讓我一個人在院子裏玩。”
還有院子,也就是說程諾的原生家庭不是高層住宅用戶,也不是小區用戶,或許是有獨棟別墅的有錢人,也或許是來自農村,有自家宅基地的農村人。
“院子裏都有些什麼?有沒有你最好的朋友和你一起玩?”
“沒有,我沒有朋友和我一起玩,媽媽說和別人玩不安全……不過還好,我喜歡的玩具院子裏都有,還有我最喜歡的秋千也在。”
說真的,程諾這個年齡的童年,大多數人過得並不富裕,雖然也會有玩具,可不會喜歡的都有,更何況院子裏還有秋千,也就是說,程諾可能真的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孩子。
“那真是太好了,我陪你一起玩吧。”
“好啊。”程諾點頭,嘴角也泛出了笑意,顯得很開心,看得出來,小時候的程諾就是一個懂得分享的孩子。
後來程諾沒有再說話,但是看她臉上的表情,似乎已經沉浸在了沈醫生裏她建設的夢境裏。
“左先生,我們借一步說話。”沈醫生指了指辦公室隔壁的休息室。
“那我老婆……”左牧野有些不放心程諾一個人留在辦公室裏。
“你放心,現在程諾小姐回憶起的都是美好的記憶,不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影響。”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左牧野這才和沈醫生走到了隔壁的休息室。
“大概是左先生在的緣故,程諾小姐的防備心理沒我想象的那麼嚴重,接下來想要知道程諾小姐的身世,隻需要順著剛才的治療往下繼續進行就行。”
“那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傷害嗎?”如果會傷害到程諾的身體健康,左牧野寧願她一輩子都不知道她的親生父母是誰。
“這個我沒辦法保證,因為程諾小姐也記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和父母分開的,她和她父母分開之後的那段記憶……或許並不美好。”
肯定很不美好,程諾夢境裏出現的跌落懸崖,說不定就和她和父母走散有著直接的關係,就是做夢她也能被嚇醒,要是真的催眠讓她強行想起來,會不會變成她心底永遠都無法愈合的傷口?
“當然了,我們都是尊重患者的,如果左先生擔心不美好的記憶會傷害到程諾小姐的話,我們也可以就此結束治療。”
“如果治療隻進行到這一步,那她被噩夢驚醒也能有所改善嗎?”左牧野最擔心的還是這一點,如果每天都被噩夢嚇醒,對人的精神傷害是很大的,長此以往,程諾的身體都會被拖垮了。
“剛剛的治療當然不足以治愈程諾小姐做噩夢的問題,但是如果左先生願意,我們可以進行另外一種治療,這個治療可以直接把程諾小姐心底的陰影直接剔除,讓她永遠不再想起。”
永遠不再想起?這當然是左牧野所希望的,可這是程諾心裏的想法嗎?
她在孤兒院長大,一定也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吧?如果他擅自替她做主,把她那些其實在內心深處不舍得放下的記憶強行抹除,是不是太自私了一點?
“我還沒想好,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左牧野是真的糾結了,他真心愛程諾,也尊重她,所以不想那麼自私的替她做決定。
“那如果問一下程諾小姐自己呢?”
這個問題,大概程諾自己都沒想好吧?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們替她催眠了,可是她醒過來以後卻又不記得?”左牧野看向沈醫生,滿是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