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諾話音落下的瞬間，喬語蒙清楚的看到譚越臉上的表情徹底的冷了一下，他沉默了一會說：“我明天再來看你。”
“不用。”程諾回答的很快，幾乎都沒思考。
譚越沒說什麼，直接就走了。
直到譚越走了，喬語蒙才看向程諾，程諾是抬手捂著臉哭的，聲音還是從指縫鑽了出來。
喬語蒙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安慰她，隻是抬手輕輕地拍她的後背。
程諾哭了幾分鍾以後，用力的呼了一口氣擦掉了眼淚，她衝喬語蒙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說：“我是不是很壞？”
“沒有。”喬語蒙想，剛才她看到程諾的眼珠子動了一下，不是幻覺，她應該是那個時候就醒了，聽到了譚越說不愛她，才會這麼激動。
“陸雲深的出現，居然讓我一下子有點猶豫了。”程諾說完，低頭看向平坦的小腹，那裏平坦的甚至都看不出來裏麵曾經住過一個小生命，“我竟然覺得自己其實也沒那麼喜歡譚越。”
“有些事情，不是憑第一感覺的。”不知道為什麼，喬語蒙總覺得陸雲深的到來的目的並不單純。
“我是一個壞女人。”程諾說完，再次抬手捂著臉，腦子裏一下子是譚越的臉，一下子是陸雲深，最後停留的，是譚越說不愛她的聲音。
“你不是，如果是，你就不會這樣覺得了。”喬語蒙說完，走到病床邊坐下，伸手把程諾摟到懷裏，說：“我其實有時候麵對陸琛的時候也會猶豫，他那麼好……”
“陸琛真的挺好的。” 程諾眼睛還紅通通的，但已經關心起了喬語蒙的事情，“他比付千臣好太多了，這次柔臣作假的事情鬧得這麼大，付千臣還是選擇相信喬語柔，我真的懷疑他的腦子裏都是漿。糊。”
“誰知道呢。”提到付千臣，喬語蒙就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巷子裏發生的事情。
他那個時候，是想來找她算賬的吧？後來居然送她回家。
“對了，予希呢？”程諾這才想起來，喬語蒙之前來找她就沒帶著喬予希。
“在我的助理家，他們家也有個女兒，兩個孩子玩的很好。”喬語蒙想起了宋遠家的女兒，沒忍住輕輕地笑了。
“真好。”程諾輕輕地感歎了一句，手還是下意識的摸了摸小腹。
她肚子裏的孩子要是還在就好了，那樣她就算和譚越離婚也有勇氣了，從此這個世界上，她就有了親人，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可是，因為她的疏忽大意，這個孩子還沒成形就沒了。
直到下午，喬語蒙也沒見到程諾要見的科室主任，因為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就去接喬予希去了，留了程諾一個人在醫院。
病房空了，程諾看向窗外發起了呆，直到病房門打開。
“是你。”程諾微微蹙眉。
林薇薇和她的矛盾，她以為早就隨著時間的流逝消散了，但是沒有，林薇薇一次次的為難她，而且是以海外專家的身份來到醫院的，程諾隻能選擇一再退讓。
“聽說你流產了，我來看看。”林薇薇嘴上這麼說，但是語氣和表情都清楚的告訴程諾，她是來看笑話的。
“對，我流產了，驚訝嗎？”程諾的嘴角勾了起來。
“誰的孩子？陸雲深的？”林薇薇湊近，精致的紅唇微微勾起，是譏諷。
“不是。”程諾也回答得很直接。
“我猜也不是他的，畢竟你要是有那個本事留住他，他十年前也不會離開了，嘖嘖嘖。”
她前麵說的那幾句話，程諾還能忍，但是咂嘴帶著的含義就讓她忍無可忍， 程諾也滿臉譏誚的說：“怎麼，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我酸？”林薇薇抱著手臂打量了程諾一遍，說：“你懷了野男人的孩子這事，陸雲深還不知道的吧？”
“他知道又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程諾看著林薇薇好看的臉，深刻的覺得這個女人就算出國進修了這麼多年，腦子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難道過了十年了，她還是當年那個單純的程諾嗎？笑話！
“陸雲深，我要定了！”林薇薇眼睛半眯著，滿臉算計。
“你要，那就拿去，為什麼要來告訴我？”拿起手機，一臉的無聊。
“這次，我不會再輸給你了。”林薇薇說完，轉身就走。
“等一下。”程諾叫住林薇薇。
“怎麼，認輸了？”林薇薇轉身。
“不是認輸，我隻是要告訴你，我現在對陸雲深不感興趣，你要是喜歡他，那盡管去追就是了。”說完，程諾略微停頓，補充：“畢竟，他也是我玩剩下的二手貨罷了。”
“你！”林薇薇的臉都變了。
當年她仗著自己是校花的身份去追求陸雲深，以為勢在必得，沒想到陸雲深不但絲毫不給她麵子的拒絕了她，還和名不見經傳的程諾在一起了。
其實她不見得有多愛陸雲深，隻是這件事對於她來說，就是一件無法忘卻的奇恥大辱，所以這些年她一直在尋找陸雲深的下落。
在陸雲深回國的同時，她也選擇了回國。
“生氣了？”程諾的孩子沒了，本來就很不爽，偏偏林薇薇還要湊到槍口上麵來。
“是啊。”林薇薇的嘴角勾了一下，問：“你說陸雲深是你玩剩下的二手貨這事，他知道嗎？”
“不論他知不知道，事實就是這樣。”程諾很少說難聽話，大約是因為陸雲深當年的不告而別和現在的突然出現，讓她都措手不及，所以才說了這樣的話。
“程諾，你現在心挺狠的啊。”林薇薇說完，看了一眼窗外，說：“你一個未婚的醫生居然懷了孩子，再加上你手術失誤的事情，肯定讓南城的八卦記者都忙壞了。”
“關你什麼事？”程諾不甘示弱的丟出這麼一句。
林薇薇有點不服氣，但是每句話都被程諾堵的啞口無言，也覺得很無趣，說：“程諾，我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你以為我不知道手術的事情是你做的？”程諾突然冷著臉丟出這麼一句。
林薇薇先是慌了一下，很快還是確認自己做的天衣無縫，說：“想陷害我？程諾，你還嫩了點。”
“是不是陷害，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程諾說完，毫不客氣的指著門，說：“你可以走了。”
“我拭目以待。”林薇薇說完，直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