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報啊,報警把這個庸醫抓起來!”死者的母親依舊很激動。
“等警察來了你就知道他們抓誰了!”喬語蒙也是氣的半死,要是真有證據證明這次的醫療事故是因為程諾,程諾早就被抓了,還用等在這裏被他們欺負嗎?
“語蒙……”喬語蒙身後的程諾,感覺到小腹鑽心的疼,加上有一股暖流從體內湧出來,作為醫生的她,猜到自己隻怕是流產了……
“怎麼了?”喬語蒙扭頭,看到程諾一張臉瞬間變得煞白,也顧不得其他了,趕緊轉身去看她,“你怎麼了?”
“我……”程諾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來了,她靠著牆慢慢的滑落在地上,很快就有血從她體內湧現出來,打濕了大片的地板。
原本死者的母親還想說程諾是裝的,這會看到地上全是血,也嚇傻了。
他們縱然覺得自己有理,但是真要把程諾弄出個三長兩短來,隻怕是也逃脫不了法律的製裁。
“帶我去……婦產科……”簡單的幾個字,用盡了程諾全部的力氣。
“好好。”喬語蒙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力氣,直接就把程諾背到了背上,不顧死者親屬們的目光, 背著她等待電梯。
好在電梯來的很快,喬語蒙按了婦產科的樓層。
到了婦產科以後,醫生和護士來的也很快,很快就把程諾推進了手術室,看著程諾消失在手術室門口,喬語蒙好長一段時間都是懵的。
她盯著手上的血看了很久才緩過神過來,急急忙忙的掏出手機撥通了譚越的電話。
譚越聽到喬語蒙說程諾流產了,甚至都沒回答一聲,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時間過得格外緩慢,就像是等待了一個世紀那麼久,譚越終於來了。
“她呢?還沒出來?”譚越的臉色很難看。
“嗯。”喬語蒙開始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不阻止程諾來醫院。
“情況嚴重嗎?”譚越很冷靜,冷靜的讓喬語蒙有點生氣。
“不知道。”她沒好氣的回答了一聲,問他:“你不知道她懷孕了嗎?”
譚越愣了愣,點頭。
見他點頭,喬語蒙有點想罵人,但是看程諾的反應,估計程諾自己也不知道懷孕了,喬語蒙又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等待。
等待程諾從手術室出來的時間無比的漫長,長的喬語蒙感覺到自己的雙腿都在顫抖。
又等了不知道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程諾也戴著氧氣罩出來了。
“醫生,怎麼樣?”喬語蒙問。
給程諾做手術的醫生是程諾的同事,他們也不知道程諾居然懷孕了,但是看到譚越也皺著眉等在門口,知道他就是孩子的父親,說:“抱歉,孩子沒保住。”
醫生這句話說出來以後,譚越的眉頭皺了一下,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問:“那她怎麼樣?”
“還好,就是需要靜養。”
“嗯,辛苦了。”譚越說完,跟著醫生一起走進了電梯裏。
喬語蒙在原地愣了幾秒,也快速的跟上去。
她的手扶著程諾的床,視線卻落在譚越的臉上。
譚越的眉頭略微皺著,但是皺的很淺很淺,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直到程諾被送進病房,又掛上了吊瓶,醫生護士交待好了注意事項離開以後,喬語蒙才問:“譚少校,你愛程諾嗎?”
譚越愣了一下,皺眉沒回答。
“那換個說法。”喬語蒙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重新問:“你對她有好感,把她當做了自己的妻子嗎?”
“你為什麼這麼問?”譚越看著喬語蒙。
“因為我感覺不到你愛她,如果你不愛她,為什麼要和她結婚?”喬語蒙想到自己不幸的婚姻,就不想讓程諾也步入後塵。
“我是不愛她。”譚越回答完以後,思索了一下說:“但是我現在也沒有愛別人,或許在以後,我會愛上她也不一定。”
“嗬。”喬語蒙沒忍住冷笑了一聲,“譚少校,我們家程諾不是誰的玩物。”
“我沒有把她當玩物,我和她說過,就算我一輩子沒有愛上她,我也不會出軌。”
喬語蒙張了張嘴,不知道能說什麼。
譚越這算是承諾嗎?聽起來似乎還挺溫柔,但實際上呢?殘忍的鮮血淋漓。
“孩子沒了,你打算怎麼告訴她?”喬語蒙看向程諾,似乎看到她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
“我不知道。”譚越的眉頭終於深深地皺了起來,“說實話,我也沒想好該怎麼告訴她。”
“我也不知道。”喬語蒙歎了一口氣。
兩個人都沉默了,隻有醫療器械不時的發出響聲,讓這個病房不至於太過安靜。
過了半個小時,程諾醒了。
“語蒙……”程諾張嘴,叫的是喬語蒙的名字。
“我在。”喬語蒙趕緊走過去,伸手握住程諾的手。
“我的孩子,沒有了嗎?”程諾的聲音是嘶啞的。
喬語蒙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點頭。
“我就知道……”程諾說這話的語氣,讓人心酸的想哭,“我真是太大意了,都沒發現他的存在,我不是一個好媽媽……”
“不是你的錯。”喬語蒙的鼻頭酸澀的不行,眼淚幾乎要控製不住。
譚越看了程諾一會,走到床頭給她遞了一張紙巾,說:“孩子以後還會再有的,你不要太難受了,注意身體。”
“譚少校,你怎麼會在這裏?”程諾一副才看到他也在的模樣問。
譚越拿著紙的手僵了僵,說:“你出事了,我必須來。”
“為什麼?”程諾偏頭問。
“我是你丈夫。”譚越說完,用舌頭頂了頂口腔裏的軟肉,補充:“至少在法律上,我們是夫妻。”
“哦。”程諾回答了一聲,閉上眼睛,說:“語蒙,麻煩你幫我送譚少校出去,我不想見到他。”
她的語氣挺平靜的的,像是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喬語蒙看向譚越,譚越了遲疑了一下,說:“你先休息,我去買點吃的給你。”
“不用。”程諾的眼睛又睜開了,誰也不知道她閉上眼睛這短短的幾秒鍾思考了什麼,說:“請譚少校不要忘記了,我們隻是名義上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