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替身

第260章:替身

林櫻狂奔了一路,張耀和言蔚熙便在身後開車跟著她。

見到陸瑾珩懷裏的人時,言蔚熙再也顧不得隱藏,拉開車門就衝了下去。

“沐笙……”

她的手指哆嗦著,指著陸瑾珩懷裏的時沫:“她……她怎麼了?”

陸瑾珩看著大火,眼前攏起一層奶白色的霧,接連緊繃著的神經讓他再也堅持不下去,暈了過去。

醒過來時,天已經大亮了。

“沒有找到林蒙的屍體。”張耀站在病床旁邊,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他要醒過來似的:“估計已經被燒成灰了,林櫻……那個小姑娘的腦袋有些不正常,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陸瑾珩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的不像話。

他問:“沐笙在哪裏?”

“言蔚熙陪著呢。”張耀已經拿起筆和紙,一副審問的樣子:“說說吧,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林蒙埋下了炸彈。”陸瑾珩簡而言之的概括:“他要把自己給炸死。”

張耀挑眉:“自殺?”

陸瑾珩點點頭:“算是吧。”

他已經坐了起來,捂著肚子:“我尿急。”

張耀在紙麵上筆跡不停,寫了“我尿急”這三個字,而後陡然回過神,把這句話劃掉。

“去吧。”

醫院的走廊盡頭有一個長長的陽台,陸瑾珩站在陽台抽了一根煙,他望著清晨時的陽光,眯起眼睛。

睡了一覺,本以為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一場夢,可是回過神的時候,卻發現夢境中的一切比現實美好的多了。

恍惚間還在昨日,他和時沐笙睡在酒店的床上,兩個人互相依偎,未被時光拉扯的遍體鱗傷。

一眨眼,夢便醒了。

陸瑾珩掐滅煙。緩步到了時沐笙的病房。

床上坐著的是時沫,隻不過大家都以為她是時沐笙。

她的臉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被醫生鑒定為“臉部受損嚴重”,並且拆掉了嘴部的紗布,讓她可以進食和說話。

言蔚熙坐在床邊,正喂著時沫一碗粥。

“還疼了嗎?”

言蔚熙聲音輕輕的,仿佛害怕自己的聲音過大,要牽動時沫傷口似的。時沫搖頭,默不作聲的喝著粥。

陸瑾珩走了進去。

言蔚熙這次倒沒有和他爭,把碗粥遞給了陸瑾珩,轉身逃似的跑了出去。

剛到病房外麵,言蔚熙就像是沒了骨頭似的,癱坐到了地上。

一切發生的太讓人意想不到了。

她眼眶中始終含著眼淚,但是因為時沐笙的緣故,她不好流出來。

此時的眼淚猶如開了閘,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言蔚熙心中懊悔不已,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呢?

明明一天之前,還好好的,兩個人還有說有笑的打著電話,這才多久的時間,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沐笙那麼好的一張臉,如今已經麵目全非,究竟是怎樣邪惡的人,才會下這麼大的毒手?

她捏著拳頭,心中暗暗發誓,一定,一定要找出來這個人,把這些痛苦,一刀一刀,盡數還給他。

沈嘉霖提著一個保溫盒走了過來。

他揉了下言蔚熙的頭,問:“吃飯沒有?”

言蔚熙搖搖頭:“吃不下。”

沈嘉霖往病房裏麵看了看,隻見陸瑾珩動作溫柔的喂時沐笙喝著一碗粥,沈嘉霖眸色漸深,之後臉上浮出一絲笑意,拉著言蔚熙就站了起來。

“是誰在我麵前吹噓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呢?”

他拿出一個手帕,擦了擦言蔚熙的眼淚:“大哥,你不能再哭了,要不然在那幫小弟之間樹立起來的威嚴蕩然無存,這可怎麼辦才好?”

不愧是影帝,有模有樣的說出來這句話,倒是把哭的梨花帶雨的言蔚熙逗的撲哧一笑。

“油嘴滑舌。”

“謝謝誇獎。”陸瑾珩掂著保溫盒在言蔚熙的眼前晃了一圈,笑道:“人是鐵飯是鋼。本大明星千裏迢迢空運回來的海鮮粥,不知道言大美女願不願意賞個臉,和我一起共進午餐啊?”

言蔚熙搖頭:“不吃。”

“誒誒誒……”沈嘉霖拖著她:“你不是還要照顧沐笙嗎?別沐笙身子還沒養好,你倒先垮下了,到時候你們難兄難弟,實在令人心酸呀……”

言蔚熙一巴掌拍到了沈嘉霖頭上:“閉嘴吧你。”

沈嘉霖半推半就,終於磨掉了言蔚熙梗住的一腔心腸,把人拉到醫院小廚房喝粥去了。

陸瑾珩一勺一勺的喂著時沫,時沫身後靠著兩個大枕頭,一動不動的,機械的張開嘴,喝粥,閉嘴,咕咚一下咽下去,甚至連嚼都不嚼。

“沐笙。”

兩個人之間的空氣靜默了良久,陸瑾珩才緩緩開口,輕聲問了一句:“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誰,把你弄成這副樣子的。”

這個問題言蔚熙之前問了很多遍,但是時沫一直閉著嘴,什麼都不說。

如今陸瑾珩再問,時沫的嘴巴微微張開。嘴裏發出了幾聲“啊啊啊”的聲音,嘶啞無比。

“不著急。”陸瑾珩手掌輕柔的拍了拍時沫的後背,他微微一笑:“你的聲帶受損,需要一段時間恢複,這句話當我沒問,等你痊愈了以後,慢慢和我說。”

時沫又“啊啊”了幾聲,這次居然清楚了一點。

她含糊不清,但落在陸瑾珩的耳中,又剛好聽得清。

“時……時沫。”

陸瑾珩喂粥的手一頓。

“你說什麼?”

他拉住時沫的手,不敢用力,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些微微的哆嗦:“你說的,是不是時沫?”

“是。”

時沫點頭。

她如今頂替了時沐笙的身份,自然要不擇手段的把正主給逼上絕路,時沐笙已經毀容了,而她時沫,既然瞞過了所有人,那麼也一定可以讓陸瑾珩殺了時沐笙。

“我知道了。”

陸瑾珩眸色漸深,他又喂時沫喝了一口粥,聲音輕柔道:“沐笙,你好好養病,其他的事情不用擔心,我會替你處理好的。”

時沫突然握住陸瑾珩的手。

陸瑾珩的手掌平白一縮。

自從和時沐笙關係不比以往之後,她便很少對自己有這麼主動的動作了,

陸瑾珩回頭,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