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救命剛喊出,嘴巴便立刻被人捂住。
“小聲一點,否則你就別怪我了。”孟陸安威脅的聲音在後麵響起。
馮西淩隻能不停地發出“哼哼哼”的聲音,可終究是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碰”的一聲,旁邊的玻璃忽然碎了,馮西淩跟孟陸安都同時轉過頭去,隻見一個矯健的身影忽然從玻璃窗破裂的地方躍下來。
很快,馮西淩認出那人就是白穆修,眼中湧現出一抹希望。
一看到白穆修,孟陸安所有的好勝心都被激起來,直接放開懷裏的馮西淩,將西裝從身上脫下來扔在地上,挑釁地看著白穆修:“你現在來是不是遲了點?”
白穆修已經猩紅了眼,根本就不屑跟孟陸安再多說任何一句,直接衝上去,狠狠地在孟陸安臉上打了一記拳頭。
一拳過後,孟陸安嘴角已經滲出血跡,臉也很快地腫了起來。可他跟完全感覺不到痛一樣,連摸都沒有摸臉一下,直接上前將白穆修抱住,想要勒住他的脖子。
還好白穆修身手敏捷,在自己被人控製住之前,一轉身拜托了鉗製,反而在孟陸安肚子那裏踹了一腳。
偏是這一腳,竟然被孟陸安抱住了,再也動彈不得。孟陸安抓緊時機,抱著白穆修的腳將他甩了一圈,整個人悶聲摔在地上。
馮西淩隻覺得心頭一緊,趕緊跑過去護著白穆修,孟陸安嘴角一絲狡猾的笑意,一腳準備踹過去。
果然,如他所料,白穆修看見這一幕,立刻抱著馮西淩轉身,用自己的身體再次承受了這沉重的一腳。
即使有白穆修保護,馮西淩都感受到了這一腳的重量,會有多痛更是可想而知。
這邊的動靜已經影響到了裏麵,陽台的門被強行打開,保安們手持著槍,示意兩人停止動作。
忽然被這麼多人圍觀,白穆修跟孟陸安相視一眼,都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擦幹淨嘴角的血站了起來。
人群中有一個小小的身影鑽出來,跑到孟陸安身邊,又是遞水又是擦灰的,孟陸安收拾好隻說了句“走”便瀟灑地從人群裏消失。
眼前孟陸安都走了,人群逐漸散去,留下幾個保安還呆呆地拿著手槍有些不知所措。
“老婆,我們回家吧。”白穆修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馮西淩一瞬間又有些不爭氣想要哭了。
其實就在之前還很怨恨白穆修就這麼離開,可看到他剛才為了自己受那麼嚴重的傷,馮西淩心裏隻剩下心疼。
“恩,我們現在就回去。”
剛一上車,白穆修就給私人醫生打了電話,兩個人一路無言,隻剩下馮西淩不時地透過後視鏡往後麵瞥一眼。
每次,白穆修都是閉著眼安靜地靠在椅背上,眉尾稍微有些挑起,似乎有些不悅,連鼻尖的呼吸都給人一種沉重的感覺,隻是這人還努力地裝出一副自然的模樣。
馮西淩默默咽了口口水,不自覺地加快了油門。
醫生也早就在門口候著了,馮西淩扶著白穆修躺在床上,安靜地在一旁看著醫生檢查,端茶倒水送工具什麼,一絲不苟地照做。
“醫生,怎麼樣,嚴重嗎?”一切檢查結束,馮西淩趕緊開口問道。
“暫時沒有大問題,不過怕有淤血堵著,最好過段時間再去醫院複查。我現在先開一些藥,白總一天三頓吃就好了。”醫生開始收拾自己的工具,拿出單子開處方。
送別了醫生,馮西淩準備照顧白穆修吃藥,可想著今晚這麼折騰,白穆修八成都還沒吃飯,又隻得去廚房準備做吃的。
一碗熱騰騰的白米粥好了,馮西淩還特意把它弄涼這才給樓上的白穆修帶去。
“老公,屋裏沒什麼吃的,我就做的白米粥,你將就些吧。”馮西淩側坐在床旁邊,用勺子舀了一勺準備喂白穆修。
“好。”今天兩人都顯得有些沉默,直到白穆修把這碗粥都喝完也沒有說話。
“那我下去收拾了。”馮西淩不知道說什麼,低著頭心裏卻有些失落,默默歎息了聲。
“對不起,老婆。”快要從床上離開的手忽然被人抓住,白穆修沒有用什麼力,可透過這手馮西淩似乎能感覺到他的心跳。
沒有說話,馮西淩就坐在那裏,頭別向一邊,默默地看著地板。
“這些天,我躲著你,是因為有些事情我想一個人做。”其實不過短短幾十個字,可從白穆修口中說出來卻顯得異常艱難,全然傷感的語氣。
“恩,我知道。”本來是想鬧脾氣的,可忽然連鬧脾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沉默,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馮西淩實在有些坐不住,覺得屋子裏太悶了,想要試著將手從白穆修那裏拖出來。
一瞬間,白穆修加大了手上的力氣,整個人立刻抱住了馮西淩,就像失而複得的珍寶,生怕她下一秒就離開了。
“你在幹什麼啊,我就是下去收拾個東西。”明明是打算開玩笑的,可語氣裏就是莫名的傷感。
“老婆,別這樣,我寧願你對我發脾氣,我知道你肯定生氣了,受傷了,難過了。”白穆修十分懇切地開口。
不說還好,一說所有的情緒就上來了,強忍了那麼久的淚水終究還是落了下去。
“對,你知道,可是知道又怎麼樣,你還不是在騙我,想要一個人把一切都扛下去。白穆修,我們是夫妻,要陪伴彼此到老的那種,怎麼,你希望有事我就自己離開嗎?那如果我有事你是不是也會離開我?如果是這樣,幹嘛還要在一起?”馮西淩一口氣把心中的不滿都吐了出來。
“我隻是不想看著你跟我難過,事情有些棘手,這麼多年我第一次遇見。我承認,我當時有些怕了,我希望在你的心裏我永遠是不會輸的那個,可是……”白穆修說不下去,或許也是覺得說這些太可笑,最後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