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澈看著白穆修進去的背影,暗自捏緊了拳頭,一拳錘在牆上,白穆修走在前端,聽見身後巨大的悶哼聲,腳步不曾停頓半分。
林語今看著顧澈淌著血的拳頭,拉著顧澈就走。
顧澈則像個提線木偶一樣,任由林語今拖著,沒了往日的那抹陽光。
頓時走廊變得空蕩蕩,變回了往日的安靜陰森,徒留一灘血跡。
而暗處的人影漸漸走出,唇角挑起一抹嗜血的笑容:“事情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不過馮西棱我們注定是一類人啊。”
房內味道混雜著多人的血腥味,床上的馮西棱蜷縮成一團坐立在那。
雙目無神空洞的望著前方,淩亂的發絲貼著臉頰,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撕得破破爛爛。
脖子上的痕跡看的白穆修刺眼。更是讓白穆修心裏燃起了熊熊怒火。
馮西棱兩隻手不停的相互摳著自己的指甲,摩擦著自己的皮膚,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跡無不在宣示著剛剛發生的多瘋狂的事情。
白穆修看著這樣狼狽不堪的馮西棱,還是第一次。
心裏閃過了一絲愧疚,如果自己能早點發現事情的不對勁,不妨礙他們辦這件事,也許就不會這麼糟糕了吧。
眼神裏的戾氣又聚集了起來夾雜著濃濃的愧疚之感。
再看向馮西棱時眼裏的戾氣又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少有的,馮西棱期盼已久的柔情。
白穆修輕聲喚了一句:“西棱?”
回應他的隻有房間內秒鍾走過時鍾的滴答滴答的聲音,而馮西棱還是保持著剛剛的狀態一動不動,像一個木頭人一般。
白穆修歎了口氣,拿出了十二般的耐心對待馮西棱,接著的又是一聲極致溫柔的呼喚:“西棱?”
同樣沒有回應,若不是馮西棱在動的手指,白穆修就認為馮西棱早就睡過去了。
白穆修無奈的慢慢靠近馮西棱,馮西棱仍舊目視前方,好似對白穆修的靠近毫無知覺。
白穆修站在馮西棱的旁邊,心疼的看著麵前的丫頭。
伸出寬厚的手掌,想去摸摸馮西棱的頭,給她一點安慰。
可就當白穆修剛剛觸摸到馮西棱的頭頂之時,馮西棱卻像觸電一樣,嘴裏由呢喃轉化為大叫:“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不幹淨啊!”
再由大叫轉為了低聲啜泣,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會髒了你的手的...會髒的....”
白穆修看著眼前的馮西棱,左心房處一陣抽痛,縮回了停留在空中的手,用輕緩好聽的汽水音說道:“不會的,西西最幹淨了,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西西隻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馮西棱抬頭看了一眼白穆修,剛剛沉寂下去的眸子,在這一刻就又泛起了波瀾,掀起了一波濃霧。
搖了搖頭,“不是的...不是的...你騙人...”
往常極不耐煩的白穆修像是花光了畢生最大的耐心,用心去哄著馮西棱:“不會的,沒有騙你。”
馮西棱這次卻不再理白穆修了,自己嘴裏又不停的嘀咕著什麼:“一定有辦法可一變幹淨的吧,一定有...”
白穆修看著麵前已經有點神誌不清的馮西棱,低頭拿出手機,給私人醫生發了條短信叫他盡快趕過來。
馮西棱要是在這樣下去,恐怕永遠都走不出來。
就在白穆修發信息的間隙,馮西棱像是受了什麼刺激,披頭散發的,跌跌撞撞的衝向衛生間。
就像一個毫無生氣的,破爛不堪的娃娃,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有了生命自己走動一般不可思議,讓人措手不及。
等白穆修反應過來衝到門口的時候,扭動了幾下門把鎖,傳來的是刺耳的哢嚓哢嚓的聲音。
馮西棱早他一步鎖上了門。
白穆修瞳孔裏有了不曾見過的慌亂,即使在商場上被打敗的時候也不曾出現過的慌亂。
手上更是毫無節奏的狂亂的敲打著門:“馮西棱開門,開門!我說了你不髒!”
裏麵的馮西棱卻是像聽不到外麵的任何時間,隻覺得腦袋一直嗡嗡嗡的要爆炸了。
馮西棱打開花灑,讓水重頭淋到腳,手上不停的加重力道把皮膚搓的紅刺刺的一片。
眼淚混合著開水一起流下,眸前白茫茫一片,早已分不清是蒸汽還是霧氣。
馮西棱透過鏡子看到滿是痕跡的自己,大叫了一聲,陷入崩潰。
那怎麼擦都擦不掉的痕跡,都像洪水猛獸一樣,張開著血盆大口,要把她吞掉,要從她的心底升上來,告訴她:“她髒了,她髒了...你不配在說喜歡別人了。”
馮西棱順著牆壁緩緩滑下,雙手抱著頭:“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沒髒...沒有沒有..”
白穆修在外麵不停的敲打著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開了外麵質量好的出奇的鎖。
進來就看見馮西棱一副濕漉漉的樣子,被水打濕的頭發,有理有序的貼在馮西棱小巧的臉頰上。
皮膚上的痕跡被紅色隱約掩蓋了那麼一點。
白穆修的眸子變的深諳,他沒想到馮西棱會這麼對待自己。
好巧不巧這個時候私人醫生就趕到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