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零三 這個人是誰

消息公布出來,不要說是陸淮寧,連著陸奶奶都跟著神色為之一震。

“不是有哨兵值班麼,怎麼會讓犯人自殺呢?”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是不是白薇薇搞的什麼把戲。畢竟她以前就曾經在自己的麵前上演過假自殺的戲碼。在牢房中,連被單和毛巾都沒有,真不知道她怎麼會自殺。

要不然,就算白薇薇想用這樣的方法來對軍方施壓,以求減輕自己的判決。

總之到了這個時候,白薇薇在陸淮寧的眼中,已經成了欺騙的代名詞。

“具體情況要到了那裏才能知道。”鍾睿瑤也是滿腹的狐惑。

結果,這麼一頓晚飯還是沒有能吃個安生,他們重新披上軍裝,再度出發去京都軍區。

等到他們兩人走到關押白薇薇的牢房中,這裏已經站滿了很多的人,包括看守、軍醫、還有一些專案組的工作人員。

見到陸淮寧跟鍾睿瑤到達,人們立刻自動地分成燕尾兩排,對著他們抬手敬禮。

在牢房的那張床上,白薇薇平躺在那裏,臉色慘白,毫無血色,嘴唇都是發青的。在她的左手手腕上,有著一道深而長的創口,那裏血肉模糊,血流了一地,現場慘不忍睹,又令人感到駭然可怕。

陸淮寧看著那張醜陋而陌生的麵容,感到十分驚訝。

“這根本不是白薇薇好麼?”他感到奇怪,白薇薇跟眼前這個女人,完全沒有相似的地方,這麼大的一個紕漏,為什麼周圍的人都視而不見呢。說別人糊塗也就罷了,難道鍾睿瑤也沒有發覺到這點?

“為了逃脫抓捕,白薇薇自己進行了整容手術,所以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如果你比對她的指紋,你就會知道了,她就是白薇薇無疑。”鍾睿瑤十分平靜地說,語氣中隱隱地含著譏諷。

“她可真是瘋了,心理變態了。”陸淮寧搖了搖頭,對著這個女人的行徑表示不可理喻。

“還能不能救回來了?她事前有什麼異樣舉動,又或者接觸到了什麼人?”鍾睿瑤轉頭詢問守衛的士兵,還有軍醫。

“已經是沒有救了,她割開了動脈,失血過多,時間來不及了。”軍醫搖了搖頭,同時他拿出了一個透明的小朔料口袋,那裏麵有一塊帶著血痕的三角形鏡子碎片。

這個就是白薇薇自殺所用的凶器,並沒有人給她遞送東西,應該是她當時在審訊室的時候,趁著別人不備,偷偷地從地上撿起來,藏到袖子裏麵的。她摔碎了鏡子,可不僅是情緒失控的舉動,從那個時刻,她就已經暗藏了準備自殺的心意。

她現在的狀況,除了一個慘字,就沒有別的詞語可以形容了。她從一個高貴驕傲、光輝明豔的公主,跌落成一個醜陋不堪,身敗名裂的囚犯,甚至連她的父親都唾棄她,她還有什麼理由和臉麵繼續活下去呢。

自殺,對她來說,是個很不錯的選擇。至少可以體現一點氣節,表達出一點驕傲,如果她被押到軍事法庭,當著數千人的麵進行公審,那樣的境遇,她更是無法承受了。

“也沒有看到她有異樣的舉動,從審訊室回來後,她坐在那裏發呆,後來對我們提出要求,說她想見陸長官,有話要說。後來,從陸長官那裏得到了拒絕的回複後,她也沒有怎麼生氣或者悲傷,而是對我們說要寫東西,於是我們她準備了紙筆,她就坐到哪裏寫。再後來,我們就看到她趴在了書桌上,我們當時還以為她是寫累了呢,並沒有過問。可是她睡得時間有點長,我們進來喊她去到床上睡覺,用手一推,才發現她身體冰冷僵硬,身子下麵一大攤的血……”哨兵在複述那個場麵的時候,聲音中帶著怯意。犯人自殺身亡,她難逃玩忽職守的罪名。

“把她的屍體收拾起來,送到太平間吧。”白薇薇間接地害死了鍾媽媽,現在她算是以命償命了。鍾睿瑤冷靜地吩咐周圍的人。殺人不過頭點地,如今白薇薇算是提前伏法了,什麼恩怨糾結,也就是完結了。

“這裏有一封遺書,是她留給陸長官的。”哨兵將一個信封遞到了鍾睿瑤的手中。

在這個信封上,是白薇薇的字跡“陸淮寧親啟”。

鍾睿瑤轉手把信封交到了陸淮寧的手中,不過後者十分憎惡地將那個信封給丟到了地上。

“沒有什麼必要看,這個女人滿口謊話,留下的信件裏,也都是假惺惺的東西。我已經受夠她了,如果不是她,我跟你本該一直幸福生活,不會經受五年的折磨,如果不是她,嶽母也不會病發故去。”陸淮寧冷漠地看著那個信封,連碰一下都感覺到惡心。

“她剛才想要跟你通話,你給拒絕了。現在她留下這封信,你應該看看,萬一裏麵有幫助破案的信息呢?”平心而論,鍾睿瑤也願意把這個信封直接丟到焚化爐去,讓它隨著主人一起化成灰燼。但是從理智而言,她感覺還是應該看看裏麵的內容。

“好吧。”聽到鍾睿瑤這麼說,陸淮寧感覺也有道理,這才彎腰將白薇薇的遺書給撿起來,打開進行閱讀。

在陸淮寧進行閱讀的時候,房間中的軍醫和士兵並沒有閑著,他們將白薇薇的遺體給清理出去。

“她說什麼了?”對於遺書的內容,鍾睿瑤十分關切。

“沒有說什麼有用的東西,她說自己是清白的,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被人陷害和冤枉的。”陸淮寧淡淡地說,轉手將這個交給了身邊的士兵,吩咐道:“拿過去燒了吧。”

白薇薇的遺書洋洋灑灑寫了三千多字,裏麵涉及的內容很多,不乏傾述衷腸的語句,抱怨陸淮寧薄情負義,將自己棄之不顧。同時,還貶低鍾睿瑤,說她是個居心叵測的女人,自己慘況都是她拜她所賜。

不過在這裏遺書中,倒有兩個情節讓他感覺有點吃驚的地方。一是白薇薇對他說,當年之所以陸淮寧沒有感染上艾滋病,是因為自己當時將準備注射到他體內的含有病毒的血液進行了調換。從這個意義而言,她對陸淮寧是有救命之恩的,希望在她身死之後,陸淮寧可以不念前嫌,照顧自己的父親。

另外一個地方,白薇薇告訴陸淮寧,方令濤如今的力量正在不斷地積蓄,勢必會卷土重來。他恨陸淮寧入骨,已經將刺殺陸淮寧的事情放到了計劃行程當中。

陸淮寧沒有料到,在時隔多年後,他又會得到了方令濤的消息。看來他們之間的恩怨,真的是不死不休,必然要有一個人掛掉了,才會平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