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九十八 愉快的理由

白薇薇的手開始哆嗦了,鏡子在她的手中劇烈的顫抖,無法固定和安穩。

最後終於,鏡子應聲而落,摔在地上,變成了無數碎塊兒。而每一個碎塊兒中,都有那麼一個如同魔鬼一樣的醜女人臉孔。

“天啊,這個人不是我,鏡子在騙我。”白薇薇沒有想到,她那麼一張傾國傾城,精致無比的麵容,卻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怪不得,剛才健希看到時候,是那麼樣的眼神兒。

這哪裏是整容手術,完全是毀容手術,把她完完全全地給毀了。

白薇薇用手捂著自己臉,遮擋上了雙眼,就好像說,不看到那個女人,自己就不會變成那般醜陋的樣子了。

她的淚水從指縫中不斷湧現出來,她的哭泣聲充滿了整個房間。

鍾睿瑤用清冷的目光看著白薇薇,臉上帶著一種視有若無的笑意。白薇薇不是珍愛她的美麗容顏麼,現在就讓這張臉變成一堆爛肉。白薇薇這個女人,曾經把自己害到了絕望之路,讓自己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力量。如今自己所辦的事情,就是把她所擁有的每樣東西都給一一剝奪。

曾經施加給自己的痛苦,如今要白薇薇也親身體會一遍。

到了這個時候,她的心中沒有什麼憐憫,隻是感到痛快和舒暢。

白薇薇的容貌是無法恢複的了,因為,在進行手術的時候,鍾睿瑤已經特別叮囑了大夫,給白薇薇注射充填麵頰的那些矽膠都是最為劣質的。當這些材料注射到白薇薇體內的時候,它們都是呈現分散狀的,融進到了身體組織中。

即便白薇薇有了醫學條件,再度開刀實施手術,那些填充物也絕對無法被清除出來。

這個手術後果是無法逆轉的。

白薇薇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醜陋的,在心靈上遭受到淩遲一般的刑罰。

“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太……太可怕了。”白薇薇臉上哭得淚痕縱橫,本來腫大的臉龐,現在看起來,更為腫脹了。她現在看起來格外蒼老,年齡足有四十開外。

她到現在才意識到鍾睿瑤是個可怕的女人,不過已經太晚了。

“沒有什麼啊,我跟你算是半斤八兩吧,我不過是將你曾經給予我的東西一一回敬而已,並沒有什麼過分的地方。”鍾睿瑤從自己的衣兜裏麵掏出來一張單子。

她將這張單子在白薇薇的眼前展開,“說起來那個整容手術,我還要附贈給你一樣東西,這對我來說是很驚喜的東西啊,就好像是你當初手裏握著那張親子鑒定書一樣的心情呢。”

鍾睿瑤說話中暗藏鋒芒,諷刺著白薇薇。

白薇薇麵帶怒容,這令她那張醜陋的臉看起來,更為慘不忍睹了。

她明白,這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又是另外一樣鍾睿瑤拿出來打擊自己的東西。

還有什麼東西,能比那麼一麵鏡子中呈現出的殘酷景象更讓她傷心呢。

在鍾睿瑤的手中,拿著一張化驗單。這是白薇薇在進行整容手術的時候,進行血液化驗的單據。

“看到了麼我要恭喜你,白薇薇小姐,你中了大獎了,感染上了艾滋病毒。”鍾睿瑤用手指比劃著單據上的那麼一欄。

而事情正如她所說得那樣,在HIV這一欄,檢驗結果是陽性。

那一瞬間,白薇薇忘記了呼吸,她的耳邊什麼聲音都消失了,整個世界安靜的可怕。

艾滋病,這個詞語對白薇薇來說,並不陌生,因為她是從事藥物開發的,對於這種吞噬人類免疫係統的疾病,早就心知肚明的。

一旦感染上,永遠沒有辦法治愈的。

“鍾睿瑤,你究竟對我幹了什麼?”白薇薇回想從自己被抓到軍區的整個經過,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中招兒的。通過飲食和日常接觸,自己不會感染艾滋病的。

“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作死。”鍾睿瑤將化驗單非常用心地折疊好,重新裝到自己的衣兜裏麵,“健希這個男人長得非常好看,而你又是個顏控,一見之下,你就被他給吸引了。不過你怎麼會沒有想到呢,像他那樣亂性的男人,接觸過的女人成千上萬,感染上這樣的疾病,不足為奇吧。”

白薇薇聽到這裏,身子一抖。

對她來說,那麼纏綿熱烈的一夜,原來不止是帶來了她心靈中的創傷,還給她的身體中帶來了這樣的疾病。

她應該能想到一切,但她卻沒有想到這些,因為那個時候的白薇薇不過是個被情感蒙蔽了雙眼的女人。

如今想起來,當時健希還流露出了猶豫,想著要去讓人把套子給拿過來,而自己當初居然因為不想被打斷情致,所以阻止了他。

現在回憶起來,真的是自己在作死啊。

自己是不是被魔鬼給附身了,為什麼做出那麼糊塗的決定呢。

“哈哈哈。”白薇薇突然發出一陣笑聲,她看到那些碎裂成無數塊兒的鏡子裏麵,那個醜陋得無法形容的女人,露出了譏諷和嘲弄的表情。

真的是太滑稽了。自己的人生,從一個白富美,高知女軍官,轉身就變成了一個醜陋、卑鄙、感染艾滋病的階下囚。

什麼都沒有了,一樣一樣的東西,宛如握在手中的沙子,從自己的指縫中流逝而去

白薇薇如今發覺自己好可笑,自詡為聰明的人,可現在卻連一張臉都沒有能夠保住,身上還感染了艾滋病,好像再談人生和未來,都好遙遠的感覺。

她感到空虛,身子輕得沒有重量,似乎隻要風一吹,就會灰飛煙滅一樣。

心如死灰,說得感覺應該就是這樣了。

“鍾睿瑤,現在你心滿意足了,我現在一無所有了。我們的角色顛倒了,你現在呼風喚雨,無所不能,我現在落魄潦倒,什麼都不是了。”白薇薇露出了慘兮兮的笑容,比哭都難看。

“是啊,確實感覺不錯。”鍾睿瑤是個直率的人,而且她絲毫不想掩飾她此刻的愉快心情。

她的目的達到了,甚至超過了她的預期。

白薇薇如今容毀、身病、家破、名敗,已經到了慘得不能更慘得地步。

她有什麼理由不愉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