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百五十萬是我跟方先生進行CXP交易的貨款,尚未支付呢。後來有一天,方先生給我電話,說有個女人來到女王城找我,讓我把那些錢付給她。我後來一想,一百五十萬可不是小數目,而既然來到這裏的是個女人,那麼正是好對付的,我不如讓她左手賺錢,右手再花出去,肥水不流外人田,把這些錢再消費到女王城中。後來,我先是派我的手下平藤,後來又親自出馬,這才搞定了一切。後來,那個女人知道受騙了,找到女王城來跟我算賬,我並沒有理會她,因為還有客人在等著我呢。”健希不明白鍾睿瑤為什麼還要聽這一段,在以前的審問中,他都已經交代過了。
“你們雙方都知道這個就是CXP的貨款麼?”對於這樣的口供,鍾睿瑤自然早就知道了,可是她今天還是要健希好好地複述一遍。
“是的。”健希肯定地說,那個女人也是知道方先生的,因為她還曾經用方先生的招牌來威脅過自己。
“你胡說!”白薇薇已經聽不下去了,如果健希再這麼說下去,恐怕就將自己給推上斷頭台了。
她把這個事情給忘了,別人不知道自己跟方令濤之間有聯係,但是健希卻是知道的。而且早在自己被抓到之前,健希已經被軍方給抓到了。
CXP,這可是確定無疑的毒品,自己涉嫌到毒品的交易當中,這樣的事情要是被軍方知道了,自己怎麼可能還有活路呢?
白薇薇衝上去,抓住了健希的衣領,給他狠狠地一個巴掌。
這個渣男,欺騙了自己的金錢、感情、身體,難道現在還要把自己給害死才算罷休麼。
白薇薇這樣的舉動,可是把健希給嚇了一大跳。他被抽了一個耳光,卻搞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他捂著臉,看著眼前憤怒而陌生的一張麵孔,神情怔楞。
士兵趕緊過來,阻止了情緒激動的白薇薇,把她給拉回到座位上,強行按住。
“你這個渣男,你到底要怎麼樣才算是可以,非要害死我不行麼?我告訴你,按照國家法律,如果涉及到了毒品交易,主犯從犯都是死刑。你以為你積極主動交代出別人,自己可以保住性命,再被釋放出去?呸,你是害死了自己,也害死了別人的蠢貨。”
白薇薇的身體被按住了,但是嘴裏可沒有停歇,她在大叫。
她可是明白毒品犯罪的嚴重性,她也是旁敲側擊地告訴健希,如果這個事情被人發覺了,那麼無論健希如何地配合軍方,最後也是難逃一死。
健希的臉頰都被打腫了,又紅又燙。但是比起臉上的疼,他卻被眼前的情景給震驚住了。
眼前的這個女人,有著一張他陌生的麵容,但是這個聲音……雖然嘶啞,幹澀,但是嗓音卻大體不變。
“你是白薇薇?”他瞠目結舌地問。如果不是這樣,他無法解釋為什麼她要打自己的耳光。
“就是我,你沒有想到吧。”白薇薇咬牙切齒地說。如果她要是知道健希能把自己害到這個地步,當初就應該殺了這個無恥的男人。
“你怎麼會變成了這副樣子?”健希詫異地望著她的新臉孔,腦袋中反應不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你說,你告訴我!”她很想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但是到現在也沒有能夠如願以償。而健希他分明看到了自己的麵容,卻不認真地告訴她,隻是說“變成了這副樣子”,那含在語氣中的鄙夷、嫌惡,難以置信,再次傷害到了白薇薇的心。
她感覺健希一定是跟鍾睿瑤一夥的,他欲說還休,完全都是故意的。
她再次爆發了,伸出雙手,準備要掐住健希的脖子,完全是搏命的架勢。
“她最近精神上有些問題,你先走吧。”鍾睿瑤對健希說,順手打開了門,將健希給推了出去。
健希也不想麵對一個癲狂的女人,他趕緊閃身跑了出去。現在他回到牢房,心中竟然生出了十足的安全感。
鍾睿瑤抬起腿,照著她的膝蓋一踢。
這下正中了白薇薇的膝蓋麻穴,後者頓時感到雙腿麻木無力,就好像變成了兩塊石頭一樣,完全不聽自己的指揮了。
白薇薇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即便她心中再憤怒,卻已經沒有辦法站起來了。
鍾睿瑤用手抓起白薇薇的頭發,反手抓過來杯子,將茶水都傾翻在了她的臉上。
溫熱的、褐色的茶水浸濕了白薇薇的頭發和衣服,順著她的頭發往下滴落,將她的衣服給汙了一大片的茶漬。
“這裏是訊問室,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如果這麼裝瘋賣傻下去,可別管我手下無情。”鍾睿瑤的手指仿佛利鉤一樣,深深地摳進了白薇薇的下顎。
疼痛讓白薇薇從癲狂地狀態中清醒過來了。
眼前並沒有了健希,隻剩下了鍾睿瑤,還有那兩個驚詫愕然的主審官。
“我什麼都不說,這都是汙蔑!這個男人恨我,他是被你們指使的。”白薇薇幹脆一推三不知,咬定青山不吐口。
“白薇薇,沒有用的,你既然自學過法律,應該明白,就是你這邊一個字都不說,零口供。如果其它的證據都齊備的話,我們照樣可以定你的罪。”鍾睿瑤的眼睛好像是X射線一樣,穿透人體一樣地通透。
隨著案件調查的深入,她越來越發現了,白薇薇這個事情牽涉的東西遠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廣的多。
CXP,一個方先生,這樣的證據片段拚湊在一起,就拚成了一個令她觸目驚心的名字,方令濤。
真是沒有料到,白薇薇居然會跟這樣可怕的人物糾纏在一處。
“我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你不是想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麼,我可以滿足你。”鍾睿瑤把手一撒,將一麵鏡子給遞到了白薇薇的手中。
白薇薇的手都在打顫,她捧起了鏡子,鼓起了勇氣朝裏麵看去。
那是一個她所不認識的陌生女人,一雙細小的眼睛,如同金魚一樣的腫眼泡,肥大低矮的蒜頭鼻子,那張可怕的大嘴,唇角似乎都裂到了耳朵根子,還有寬厚的雙頰,雙層下顎,如果演豬八戒的話,幾乎不用怎麼化妝。
這個討厭、醜陋的女人,擰著眉頭,用空洞的目光看著自己。
“你是誰?”這個女人啟開了厚厚的雙唇,率先開口發問了。
這個聲音毋庸置疑就是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