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零八 打中了

在距離鍾睿瑤身前不到五十米遠的地方,有另一個身影也在全力奔跑當中。

不用說,這正是剛對奎哥下黑手的那個人。

幾乎是在看到了奎哥頭上的那道槍傷瞬間,訓練有素的鍾睿瑤就即刻根據創口的大小和子彈入射角度,大致判斷出來,射出子彈的槍手應該藏身在什麼地方了。

所以,她判斷果斷,行動迅速,追擊的方向準確,沒有浪費任何的時間。

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教科書一般的完美行動,唯一欠缺一點兒的地方在於,她的腳下沒有鞋子。

她一開始追擊出來的時候,因為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追擊殺手的目標當中,對這一點居然毫無覺察。但是,在狂奔了五百米後,砂礫和粗糙的泊油路麵同腳底摩擦,產生了的刺痛感,才讓她意識到,自己居然是赤足的狀態。

不行啊,無論自己感覺有多麼糟糕,都必須咬牙堅持下去。這不是實戰模擬,失敗後給你總結與提高的機會,這就是最為緊張和殘酷的現場實戰,稍微分神,自己就會失去目標,甚至是生命。

身為一名軍人,她深切地知道,任務的成敗關係到自己的榮譽和名號,比她的一雙腳受到的損傷可是重要得多了。

媽的,奎哥本來是上級交給她的目標人物,結果,沒有等她動手呢,卻被別人給搶去了先機。她可不高興坐享其“成”,從敵人手中得到這麼一份大禮,這樣憑空而落的結果,真比一個響亮的耳光還打臉呢。

鍾睿瑤不想接受這樣的恥辱。

她看著眼前那個人的身影輪廓,可以大致判斷出來,應該是男人。而且,從他開槍把握的時間、手法、以及出逃路線看來,這個人絕對是個職業殺手,而不是臨時起意的人。

對方體力占優勢,耐力遠遠高於自己,而自己腳下還沒有鞋子,如果這麼持續追擊下去,恐怕對方就能夠逃脫了。

時間延誤的越久,對她這邊越是不利。

速戰速決吧。

對於這樣危險的人物,身為一名特工有權限根據現場情況,做出臨時判斷和行動。因此,她一邊努力狂奔,一邊將手上的配槍給抓了出來。

這支漂亮的左輪手槍,槍身非常薄,結構簡單,精巧輕靈的造型,剛硬而不失優美的弧線,握在鍾睿瑤那白皙的手中,仿佛是一件充滿了浪漫氣息的裝飾品。

但是當鍾睿瑤拉開保險,略微瞄準後,抬手扣動扳機後,一枚子彈在炫目的亮光後,脫膛而出了。

此時,這支口徑九毫米的手槍,才在自己主人手中,瞬間從華而不實的裝飾品變成了可以致人死地的武器,真正地展示出了它那巨大的攻擊力。

聽到後麵的槍聲響起,處在被鍾睿瑤追擊狀態下的這個男人不禁心頭一顫。這女人還真是厲害,不是個好鬥的角色呢。

自己的當頭老大——方令濤已經提醒過他了,這個女人是個軍方女特工。

說實話,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這女人看起來那麼美麗,如同一顆寶石一樣熠熠生輝,即便是臉上那麼些濃重的胭脂與油彩,都無法遮蓋住她傾城傾國的容顏。

身為一個男人,當目光落到她身上的時候,就無法不被她給吸引。

那個生性冰冷,殘酷無情的方令濤之所以會對自己那麼憤怒,差點動手要了自己的小命,應該也是對這個女人心動了。

男人麼,不都是一個德行,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會心猿意馬,沒有了章法。

方令濤甩手出了門,而把自己留在這裏,讓他把奎哥給處理掉。他在酒吧中裏裏外外地轉了幾圈,勘察好了地形情況,這才開始尋找奎哥打算動手。

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已經晚了。奎哥早都已經讓人給銬住了,而且,他的身份已經暴露出來,眼見得下一步,就要被軍方給扭送走了。

從職業角度來說,這絕對不是一個下手的好機會,可是情勢所迫,他又不得不動手。

如果奎哥被抓走了,又抗不過審訊那一關,把方令濤給招供出來,自己沒有完成老大布置的任務,豈不是性命不保麼。

一想到方令濤那冰冷殘酷,毫無人性和溫度的眼神兒,他就不由得脖子後麵冒冷氣。

他看到那個漂亮的女特工就在當場,她赤著腳,被一個長相英俊出眾的男人寵溺地抱在懷中,看上去那麼嬌嫩柔弱,完全就是個小家碧玉,依靠男人才能活下去的模樣。

他心裏不由得冷笑一聲,什麼軍方女特工,狗屁,估計除了這點子色相資本,以誘惑男人為手段之外,再沒有什麼本事了。

她不過是徒有虛名的貨色罷了,他以輕蔑而泛酸的心情,抬手朝著奎哥的腦袋就是一槍。

隨後,轉身就跳出了現場。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引起他注目,又令他無比輕視的女特工,在那一刻突然動了起來,帶著淩厲的殺氣,以極為敏捷的速度朝著自己這邊追了過來。

那種契而不舍的氣勢,同上一秒嬌弱依人的樣子,完全是判若兩人。真是靜若兔,動若虎,鮮明的反差。

他跑到了現在,還滿心以為隻要能夠堅持下去,就可以用自己體力和耐力上的優勢,將女特工給甩到身後呢。

不料,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了,對方根本沒有心情跟他繼續周旋下去,果斷地開槍了。

聽到了身後槍聲一響,他就知道了大事不好,往前一個飛撲,就地翻滾。

子彈貼著他的肩頭,呼嘯而過,十分凶險。

這個女人也就是看上去很美,交手的時候,就這麼心狠手辣,沒有半點情麵可言。外貌不過是偽裝和迷惑而已,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那麼簡單,可以一望到底的事情。

方老大警告過他,不可以傷害到這個女特工。但是,目前情況下,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啊。現在他不殺女特工,那麼就意味著說,自己馬上要死到她的手裏了。

什麼都沒有命重要,活下去最重要。

他也毫無含糊,收起來那惜香憐玉的心情,掏出手槍,扭身朝著後麵就是一連串的射擊。

他的手槍上裝了消音器,因此,隻有沉悶、遲鈍的聲音而已,讓射擊失去了聽覺上的享受。不過在漆黑的夜色中,火花從槍口處的迸濺,從手柄上傳來的後座力,多少可以彌補這樣的遺憾。

“唉呀!”身後幾十米開外,傳來了一聲女人的驚呼聲,還有身體失去平衡後,摔倒在地麵上的聲音。

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