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睿瑤被從禁閉室中放出來,不得不說,陸淮寧這次有徇私情的嫌疑。
但是,二十小隊的隊長及時歸來,這也算是鍾睿瑤沒有構成大錯。
所以,半公半私之下,鍾睿瑤關禁閉這個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雖然沒繼續被長官追究責任,小隊長的日子也不怎麼好過,他回到特種兵部隊後,第一時間,就被陸淮寧給喊到了辦公室中。
劈頭蓋臉地一頓罵。
小隊長八尺昂藏的一條漢子,竟然像個犯錯的小孩子一樣,低著頭,任由陸淮寧批評,大氣都不敢喘。
兩個小時候,他才走出了門。
“唉,兄弟,你怎麼才回軍營來?真是差點把我給嚇死。”鍾睿瑤走了過來一拍他肩膀,聲音中充滿了同情,頗有點難兄難弟的味道。
“那個家夥,說話有口無心的,他說的你就當耳旁風,別往心裏去好了。”她用手指了指陸淮寧辦公室的方向,示意小隊長。
“沒事,我不在意,看他那一臉欲求不滿的樣子,感覺他比我還有苦逼呢。”小隊長憨厚一笑。
這話一出口,頓時,兩人之間出現了小尷尬。
小隊長一拍自己的額頭。
瞧自己這個木魚腦袋,光顧著嘴上爽快,都忘記了,站在自己麵前的鍾睿瑤不就是陸長官的太太麼。
說陸淮寧欲求不滿,不就等於說他們兩個人夫妻之間生活不和諧麼。
小隊長用手一打自己的臉頰,忙改口說:“陸長官罵得對,他也是為了我好。”
鍾睿瑤一擺手,現在改口都沒有用了。不過,她也能理解小隊長,一個人初戀感情最為深沉純潔。
他本來是抱著極其美好的目的,全心投入地愛上了一個女生。
而現在,卻被她給戳破了真相,跟他網戀的是童偉。
他身心所受到的巨大衝擊,讓人同情。就算他口不擇言,也是可以原諒的。
提到這個話題,小隊長的神情凝重了。
“你是不是有點恨我?”她小心翼翼地問。
“我挺感激你的。”小隊長說。
她愣住了,他還感激她?這個是反諷吧。
“不是,我確實是感激你。在沒有見到他之前,我對他的感情是通過網絡而形成的一種不切合實際的,虛無縹緲的感情。而在見到他之後,我才發現了,他身上所有太多我所不知道的東西了。”
“對啊,網戀根本不靠譜,你還是迷途知返,及早分開吧。”挽救了小隊長的未來人生,她的一番心血算是沒有白費,即便被陸淮寧罰,她也認了。
“不,我不會跟他分開。我就是知道了他人生的坎坷和艱難,才發現我更為敬佩他了。一個人,要有怎麼樣堅定執著的意誌,才能夠不顧世俗的眼光,重新塑造自己的身體和心靈。我已經跟他商量定了,當他完全變成一個女人之後,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守護在她身邊。”
小隊長誓言旦旦,挺胸抬頭,大義凜然的樣子。
啊?
鍾睿瑤滿臉黑線,冷汗直冒。
這特麼是到底是搞毛線啊,小隊長,你神誌還清晰麼?
這不是把我的用意給徹底弄反了麼,我要他們分,誰料到,卻促使他的感情更堅定了。
“其實我不是這個意思。”鍾睿瑤手忙腳亂地比劃著,她努力表達自己的意圖。
“行了話不多說,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們兩個的媒人,以後就等著童偉做完手術,徹底變身之後,我就迎娶她,到時候,你過來喝喜酒就行了。”
小隊長是個粗狂豪邁的男人,不善言辭,盡可能飛快把話給說完了,邁開大步,紅著臉,逃一樣地走遠了。
鍾睿瑤站在當地,表情麻木,已經被雷得外焦裏嫩了。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幹了一件好事,還是一件錯事了。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當鍾睿瑤正在特種部隊中,跟著戰友們上軍事課,突然接到了陸淮寧的電話,說等一會兒老周會開車過來接她。
“你跟著周叔走就可以了,我一會兒過去跟你會麵。”
他在電話中語氣含糊,沒有具體說明要帶著她到什麼地方。
到了下課時間,鍾睿瑤走出了教室,果然見到那輛凱迪拉克停在了院子中,老周從駕駛室中探出了身子,正在對她招手。
鍾睿瑤走了過去,開門上了車子。
“周叔,我們這是要去哪裏?”鍾睿瑤問。
“少爺的一個朋友今天請客,所以少爺要帶上你的。”老周回答。
她一聽,心中竊喜,真是太好了。
陸淮寧的朋友,基本上非富即貴啊。他們要是請客,那招待客人的飯菜絕對都是山珍海味,雖然在特種部隊夥食很不錯,可是天天吃,也很會感覺膩。
能借這個機會,大吃一頓,也算是意外的收獲。
鍾睿瑤滿心的歡喜,她走下車子的時候,發現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個極為氣派的庭院,體現著歐式園林的風格。
在庭院當中,客人們三五成群地彙聚到了一處,他們穿著西裝革履,悠閑地站在翠綠的草地上,侃侃而談。很顯然,這裏是一個西式的露天聚會。
庭院中,擺放著十多米長的餐桌,上麵還鋪著雪白的帶有奢華流蘇裝飾的桌布。精致的甜品和糕點、蔬果沙拉五顏六色的地呈現在人們眼前。
看起來是藝術品,吃起來是奢侈品。
鍾睿瑤看著它們,不禁口水四溢出。。
這裏的客人看起來都是上流氣質,談吐優雅,但是,卻沒有她認識的人。
如果不是老周親自將她送到這裏來,鍾睿瑤非常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先不管那麼多,生活中唯有愛和美食不可辜負,吃了再說。
鍾睿瑤端著盤子,躲在一個安全的角落中,大快朵頤。
正在這裏時候,就看到了庭院中,原本閑散在一旁的客人們全部都停止了談話,而朝著另一個方向望去了。
那裏緩步走出了一位精神瞿爍,氣質儒雅的男子。鍾睿瑤定睛細看,原來是白衍教授。
他今天精神非常好,穿著高檔的西服,笑容可掬地對大家說:“各位今天能賞光來參加小女歸國的迎接酒會,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但是,我在這裏要跟大家說一聲抱歉,小女公務纏身,要稍晚過後才能出現,請各位海涵啊。”
客人們當然都大度地表示理解,同時,很多人還紛紛對白衍給予溢美之詞,說他虎父無犬女,一代更比一代強。
鍾睿瑤聽到這樣的話,心裏吃驚,差點把手中的盤子給掉在地上。
原來,這個酒會居然是白衍為了女兒所舉辦的。
他的女兒不就是白薇薇麼。
想到了這裏,鍾睿瑤突然感覺到眼前的景物都扭曲起來。
強烈而悄無聲息的自卑感,襲上了心頭。
白薇薇是那麼非常完美的女人,自己跟她麵對的時候,總是會感到相形見絀。
鍾睿瑤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穿著一身迷彩軍裝,躲在一個角落中,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這個聚會她應該來麼?
好像是亂入了時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