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靈魂在黑暗和冰冷中不斷地漂浮,旅程寂寞漫長,仿佛永遠沒有盡頭。
這應該是在太空旅行吧,可是周圍並沒有星光出現。
她四處張望,尋找,終於,發現了一絲光亮。
那麼的溫暖,那麼的和煦,仿佛是希望,仿佛是生命。
她緩緩地朝著這光束飛了過來,接著就融入到了其中。
光亮越來越強,她如同置身在聚光燈下一樣。
她一轉眼球,隨後,她就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牆壁,一股熟悉而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雖然房間布置簡單的擺設,但卻幹淨清爽。
這是特種部隊的醫務室。
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你醒了。”一個嘶啞低沉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順聲轉頭望去,她看到原陸淮寧就坐在床邊,他眼中布滿了血絲,眼袋處是兩彎烏青,下顎處是烏黑的一片來胡茬。他眼珠不錯地守在這裏三十多個小時,現在看到她蘇醒過來,他的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了下來。
就他們目光接觸的一霎那,她心中對於他的那種怨恨記憶,也由此複蘇了。想到他對自己教訓時候,那嚴厲的態度,還有無情的轉身,就讓她非常的氣憤。
我為什麼會躺在他的麵前,就是死都不要跟他這麼接近。
她用手臂支撐起身體,上半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沒有理會他,輕哼了一聲,用手掀開杯被子,準備跳下床去。
但是,她的身子沒有動地方,卻被他一手給按了下去。
“你現在不能動,經期受寒,要在床上調節靜養。”他伸手從旁邊端過來一杯生薑紅糖水,溫度正好在,遞到了她的嘴唇邊。
“喝下去,睡一覺,然後就會好了。”他溫柔地勸著她,手裏端著杯子。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杯子,嘴角一撇,他現在知道關心她了?這算是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麼。
她為什麼會受寒,還不是都是拜他所賜,以為她在故意逃避訓練,所以將她給直接推下了水。完全不考慮當時的情況,完全不聽她的解釋,手段如此粗魯暴力,怪不得軍區中大家都在喊他是“魔鬼教官”。
這不是訓練,這根本就是摧殘和折磨。
鍾睿瑤連想都沒有想,抬手就把他手中的這杯薑糖水給打翻了。
他劍眉一挑,嘴唇一張,似乎想要發作,但是,轉瞬間卻將這股火氣給忍了下來。
他對著她輕輕一笑,說:“還在生我的氣?也可以,隻要你能舒服些,我任憑你處置。”
他起身走到了衛生間,取了一塊抹布,蹲在地上,清理被她打翻在地板上的汙漬。
看著他勤懇的身影,聽著他說出的道歉,她卻沒有消氣,她感到她所受到的委屈,可不是他這麼三言兩語就能彌補過來的。
她倔強地從床上跳了起來,赤腳踩著地板,就往門口跑去。
但是,她還沒有跑出去兩步,就感到小腹處一陣劇痛,她的身形一頓,腳步停滯了。
而此時,他早就丟下了抹布,身形仿佛一隻矯健的豹子一樣,從那邊趕過來,將她抱到了懷裏。
“你放開我,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她用力敲打著他,每一拳頭落在他的緊實如同鐵板的胸肌上,卻將她的手給震得生疼。
“你打吧,隻要你能不生氣,怎麼打我都可以,但是不能赤腳下地。”他笑意盈盈,仿佛是她不是在打他,而是在愛撫著他。他不顧她的反抗,將她打橫抱起來,重新放到了床上。
有些事情,他不了解清楚,就把她給丟下水去,這個問題上他難逃其咎。
“我自己有房間,我自己有床,我睡在這裏。”她躺在床上,還不肯安靜,用腳對他又蹬又踹,好像是一匹野性的小馬駒。
“你是我老婆,要聽話,不準離開。”他雙臂一張,就將她身子給牢牢地按在了床鋪上,讓她無法離開。
“陸淮寧,你這裏是特種部隊啊,你就該用長官命令的口吻跟我說話,別跟我老婆長老婆短的,我不聽。”他不是會公事公辦麼,她就跟他對抗到底。
“不敢命令,我是在請求。請求女王陛下,留在這裏,不要亂動,千錯萬錯我的錯,你消氣就好了。”他說話的口吻立刻就轉成了哀求的態度,十分卑微,如同仆人在跟主人說話一樣。
不過,他雙手上的力度並沒有任何的減緩,依舊牢牢地將她的嬌軀釘在床上。
他看著她,眸中露著狡黠調皮的光,嘴邊噙著笑。他心知肚明,在雙方博弈中,他才是強者,主動權一直在他這邊。
“看什麼看,你不是討厭我麼。”他色迷迷的目光在自己的臉上來回巡視,她就有了一種被占便宜的感覺。想起來,他當眾命令自己去洗掉臉上的妝容,她就生氣,將臉轉到一側,閉上眼睛,根本理會他。
“誰說我討厭你了,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呢。那天你化妝後,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真是眼前一亮,我老婆素麵朝天,如同清水芙蓉,化妝之後,如同芍藥怒放,不同形象韻味。隻是可惜,你展示美貌的時空不對。你要是在家裏,對著我一個人,你怎麼化,我都支持。但是那天身在軍隊中,你周圍有那麼多的男兵,他們也在分享你的美貌,我心裏怎麼會平衡呢。再說了,我身為長官,必須帶頭要求家屬執行軍紀,所以我不得不忍痛下命令,逼你去清洗妝容,其實在內心深處,我比你還心疼呢,我都差點哭了。”半真半假地,他還如同一隻小狗一樣,嗚嗚地裝出了幾聲哭。
甜言蜜語是男女之間的絕好武器,他深知這一點,所以到現在將所有能夠收藏使用上的詞語都翻找了出來,希望能夠使她消火。
鍾睿瑤雖然在生氣當中,但她不是不講理的女人。現在他放低了姿態,謙卑而溫和,將道理給她娓娓道來,她應該是能夠體諒自己的難處啊。
隻是,陸大少卻不知道,女人都是感性動物,一旦生氣的時候,沒有辦法理智地去思考事情。
他要跟她談事,但她要跟他講的是情。
差點哭了?你還把我丟到那麼冷的水裏,你這要是發起狠來是不是就該直接要了我的小命?
鍾睿瑤看著他,嘴邊掛著冷笑,精致秀美的麵容上掛著譏誚的表情,臉上大寫兩個字,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