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琳琦從地上飛身趴起來,伸手去抓那隻手槍。但是陸淮寧的速度比她還要快,他飛起一腳,就把手槍給踢到了數米遠的一個角落中。
幾個特種兵急忙衝上來,將安琳琦給製住了。
其它的人,則趕緊將已經麵無人色的薛構亮、還有備受驚嚇的白衍等人給疏散出去了。
“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不讓我去死!”
安琳琦劇烈地掙紮著身子,她目光猙獰地看著陸淮寧,對於他的救命之恩,非但不感激,反而用非常尖利的口吻去質問。
今天,按照史良的計劃,是要安琳琦到場來殺掉陸淮寧。但是,史良卻不知道,在安琳琦的心中,是另有一番計劃的,她計劃獵殺的對象卻正是自己。
安琳琦知道,自己現在沾染上了毒癮,這就如同有個魔鬼附身在自己體內一樣,如果不結束自己的生命,那麼無論如何她是不能擺脫這份無休無止的痛苦的。
她不想自己變成一個喪盡人性,失去理智,隻為毒品而活的野獸。
趁著自己還有部分理智和勇氣的時候,了結了自己,這算是給生命以最後的尊嚴。
如果死亡是一份解脫,為什麼她把這份解脫給陸淮寧呢,還不如就讓他背負著沉重的生命繼續在人間前行,而她卻要帶著史良一起下到地獄去,將所有他曾施加給自己的東西,全部還給他。
隻是安琳琦還有一份心思,那就是,史良曾經威脅過她,如果他死掉了,那些不堪入目的視頻影像就會播散出去,讓她的家人都跟著抬不起頭來。
經過一番考慮,安琳琦有了決定。
雖然她已經跟陸淮寧公然鬧翻了,但是她在陸淮寧的麾下這麼多年,對陸淮寧的人品和性情、智慧、才幹很是了解。
如果有一個人,能在自己死後,替她保全名節,處理好後事,她相信這個世界上非陸淮寧莫屬。
所以,安琳琦才在開槍之前,對陸淮寧交代出了那麼一番看似不著邊際,實則至關重要的話語。
她以為自己可以就此死去,不是被機槍亂槍掃射,就是自己飲彈自盡。
可是結果,她預想的兩種方式都被陸淮寧給破壞了。
她沒有死成。
當安琳琦開槍打中史良的那個瞬間,陸淮寧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她真正的目標不是自己,而是史良。
否則,按照安琳琦的水平來說,怎麼會在咫尺的距離間子彈失準呢。
他再沒有任何的猶豫,飛身一躍,將安琳琦給撲倒,從槍口下救了她一命。
士兵們將安琳琦給押送了出去。
剩下人則將中槍重傷的史良給抬到了擔架上,準備送到軍區醫院去急救。
當抬著史良的擔架經過陸淮寧的身邊的時候,出其不意,史良忽然一伸手,就抓住了陸淮寧。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把大家都給嚇了了一跳。
“我知道我是不行了。”史良架在鼻子上的眼睛早就不知所蹤了,他吃力地喘著粗氣。
去醫院也沒有什麼用處了,他傷情過重,隻怕自己會死在半道上,與其這樣,還不如留點時間來,交代下事情。
“你說吧。”盡管史良想要謀殺自己,但他已經到了生命的盡頭,陸淮寧沒必要跟一個將死之人去計較。
“我要跟我的哥哥合葬到一處……”史良斷斷續續地說。
陸淮寧點了點頭,他不知道史良還有一個哥哥,但是估計調查一下他的家庭情況,應該可以知道他哥哥的墓地所在位置。
“我哥哥死後,他供我讀的軍校,所以我替他辦事……他會替我報仇的,他會來找你的。”史良大概是失血過多,所以意識不清了,陸淮寧並不知道他口裏提到的“他”指代的是什麼人。
“他一直後悔沒有殺你,隻是讓你感染了艾滋病……現在他要殺你,你跑不掉……”
直到這個時候,陸淮寧身子不由得一抖,他震驚不已,赫然反應過來,原來,史良現在所說的他,指的竟然是自己的死對頭,那個導致他慘敗,使他感染上了艾滋病的罪魁禍首。
他的眉頭驟然一緊,原來史良是受到他的指示來殺自己的?
“你把話說清楚,那個人他在哪裏?”陸淮寧蹲下身來,大聲地問著史良,似乎要將他已經脫離身體的意識給喚回來。
但是,史良現在已經陷入到了一種與世隔絕的狀態,他對陸淮寧說的話沒有任何的反應,還是在那裏自顧自地說話:“鍾睿瑤被送到他身邊了,我的任務完成了……”
說完了這一句後,史良的頭朝著旁邊一歪,抓著陸淮寧的手也鬆開了。
他的生命終結了。
但是,他卻拋給了陸淮寧一個令他如坐針氈的消息。
鍾睿瑤被劫走了,還是被那個人!
這一刻,陸淮寧感覺到,死去的人不是史良,而是自己。
“告訴我,他在哪裏,鍾睿瑤在哪裏?”
他心情迫切,忘乎所以,大力地搖動著史良尚有餘溫的屍體。
直到旁邊有人過來阻止他,陸淮寧才頹然地撒手。他佇立在當場,環顧四周,果然遍尋每個角落,卻都沒有鍾睿瑤的影子。
“在整個軍區給我查,鍾睿瑤到底去了哪裏。”陸淮寧臉色陰沉得可怕,好像是雷雨前的天空。
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鍾睿瑤給找出來。他不信,那個人能有這麼大的神通,竟然能從京都軍區中,將一個大活人給掠走。
“把全軍區的飛機給我開出來,在高空進行偵查活動。”他現在是不惜代價,隻為了可以盡早發現鍾睿瑤的蹤跡。
他感覺到,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鍾睿瑤就距離他越來越遠了。
“陸長官,你目前在禁閉期間,沒有權利征調軍區的飛機。”
旁邊有人提醒陸淮寧,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別又被人給拿了小辮子。
哦,對了,衝動之下,陸淮寧差點就忘記了,他現在還是“待罪之身”。
飛機不讓他動用就算了,他冷哼了一聲。
陸淮寧抓起了手機,撥通了號碼。
“那個人已經行動了,還劫走了鍾睿瑤,我請求解除封印,請長官批準。”他對著電話一字一頓地請示著。
沉吟了片刻,電話那端傳了來軍區司令蒼老而不失威儀的聲音:“批準請求,你可以放手出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