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得歡酒店大樓垮塌的現場,京都市公安局和京都市軍區成了臨時指揮部。
在簡易搭建的帳篷中,警方和軍方雙方的人共坐一堂,對眼前發生的事情進行商量。
“事故中,死者和傷者基本都是“生樂堂”的團夥成員,這個團夥帶有明顯的黑幫性質,根據生還者的口供,事發當時他們正在同另一夥人進行毒品交易,交易途中,雙方突然反目,對方使用了火箭筒對整棟大樓進行攻擊。從目前情況來分析,我們警方認為,應該是黑幫之間分贓不均,導致火拚的麵比較大。”高勁將案情簡單要地對徐明渠進行了介紹。
徐明渠點了點頭,“我們特種部隊將全力配合警方工作。”
“因為事發情況混亂,我們到現在並沒有掌握凶嫌遺留的確切證據,但是,發現有可疑車輛劫持人員在京都市郊外逃竄。”
一說到了這裏,高勁的語調不禁向下一沉,因為他心裏明白,這個被犯罪分子劫持的人正是鍾睿瑤。
幸好軍區高層有先明之間,對陸淮寧封閉了消息,否則,如果被他知道了這件事情,他一定會發瘋的。
“我派人去救……”徐明渠的話剛說到了這裏,就聽到他們身後的帳篷外,一個刺耳的刹車聲響起。
接著,有人跳下車子,大步闖進了臨時指揮部。
陸淮寧他的臉上線條堅硬冰冷,緊抿著嘴巴,劍眉皺起,雙眸幾欲噴火,氣勢洶洶地就走了進來。
“你怎麼會過來?”真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高勁看到了陸淮寧,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心中突然惶恐起來了。
陸淮寧的眸光犀利得如同兩把尖銳的刀鋒,他朝高勁和徐明渠看了一眼,他們兩人頓時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陸淮寧長身玉立,氣質凜然,說:“從現在開始,我是特種部隊指揮官,徐明渠,你給我滾開。”
剛開始的兩秒鍾,徐明渠沒有反應過來,隨即他才覺悟過來,他媽的,陸淮寧這是短短一句話,才二十五個字,就把他給就地免職了。
“陸淮寧,這裏沒有你的事情,軍部任命我來指揮特種部隊,你有什麼權利卸我的職?”徐明渠奮然而起,拍著桌子大聲地抗議著。
“被犯罪分子劫持的是鍾睿瑤,她是我的老婆,你說這裏究竟有沒有我的事情?”陸淮寧麵沉如水,大手朝著桌子上一拍,“哢嚓”一聲,這張桌子就被他給一擊而碎了。
徐明渠愕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同樣是拍桌子,他在這裏拍了十好幾下,將桌子拍得亂響,也沒有什麼關係,可是,陸淮寧這麼一下子,就把桌子給拍碎了。
陸淮寧這是在用這手來震撼他?
拚武力,他肯定不是陸淮寧的對手,但他可以跟陸淮寧拚靠山。他抓起電話,就準備給軍區領導打電話,把陸淮寧胡作非為的一麵,告訴出去。
不過,還沒有等徐明渠按動一個數字鍵的時候,陸淮寧這邊已經大手一抓,將徐明渠的電話給搶了過來,朝著地上一摔。
瞬間,徐明渠的電話就從一個整機,變成了手機零件了。
陸淮寧抓起來徐明渠的脖領子,從腰間把自己的配槍給抽了出來,把槍往徐明渠的額頭上一頂,說:“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廢話,再囉嗦一個字,我就讓你吃槍子。等到我把鍾睿瑤給救下來以後,是什麼過錯,不用你去告,我會去軍部自首。”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徐明渠還敢在說什麼。陸淮寧此刻是眼中布滿了血絲,睚眥欲裂,真是拚了命的架勢。
陸淮寧不愧是陸青山的兒子,無論平時他如何的散漫慵懶,溫文爾雅,但是到了關鍵的時刻,他體內那種狂暴剛烈的性子,就如同洪水猛獸一樣,衝出堤攔,顯示出了猙獰的爪牙。
陸青山脾氣暴,也就是跟人家吹胡子瞪眼睛,拍拍桌子。但是陸淮寧一旦開始犯脾氣,那就是直接拿槍殺人。
臨時指揮部中,滿座的人目睹他的舉動都嚇得顫栗,連個喘大氣的都沒有。
終歸還是高勁出頭,將陸淮寧給勸了下來。
“鍾睿瑤現在哪裏?我去救她。”陸淮寧一把扣住了高勁的手腕,急切地問。
方令濤從車子上跳了下來,那種強大的慣性下,他身體不由自主地朝前滾了幾個跟頭,然後才止住了趨勢。
那輛無人駕駛的車子沿著公路歪歪扭扭地開出了幾十米,就一下子撞到了一棵大樹上。
方令濤從地上站起來,微眯著眼睛,看到在自己前方不遠的地方,鍾睿瑤站在夜色初降的原野上,氣質肅穆,麵容沉靜,就好像是一位上古時候,降臨到荒蠻大地上的女神一樣。
“我已經打過報警電話了。”鍾睿瑤手裏舉著她的電話,鎮定自若地告訴方令濤,“你投案自首吧,法律會給你一個公平的結果。”
方令濤的嘴角一抿,果然是這個腔調。
開什麼玩笑,他身上犯的罪隨便拿出來一條,都夠得上死刑了。與其說他是投案自首,還不如說是投案自殺更準確點。
他殺了那麼多人,為的不就是讓自己活下來麼。
“你真是無可救藥了。這就是你最後的選擇?”他心頭感到一陣煩躁,她的立場已經明確了,她不會同他站一邊來的。
他取出來一根煙,點燃後,叼在自己的嘴裏。
在煙霧繚繞中,他看著鍾睿瑤的身影,那麼的曼妙輕盈,她的麵龐,那麼的柔美嫵媚。
他真的舍不得殺掉她,他想為她破例。
但是,自己為她破的例還少麼?一而再,再而三地突破自己容讓的底線。
他是希望她能知恩圖報,被自己感動,從此放下恩怨,不問是劫是緣,就此同他一處沉淪。
“對,是最後的選擇了。”鍾睿瑤拿著自己的電話,昂首挺胸,站得筆直,夜風將她的長發撩起,她身上散發著飄飄欲仙、不染塵埃的美。
方令濤長歎了一聲,將嘴裏的香煙往外一吐,用腳狠狠地一踩。他緩慢而沉重地拿出了手槍,水平抬起臂膀,舉起了手槍,對著鍾睿瑤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