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陸淮寧也不想這麼說話,無奈陸奶奶在這邊紙上寫的原話就“倫家”,而不“人家”。好吧,這個用詞聽起來有肉麻,而且娘氣十足,陸淮寧自己都是一邊說一邊感覺反胃。
“行了,原諒你了,求求你給我條活路吧。”隔壁的鍾睿瑤終於是掛白旗投降了。
“太好了,我的計劃成功了。”陸奶奶從床上一躍而起,對著臉色有些發白的孫子,低聲對陸淮寧說:“看到沒有,這就是老將出馬一個頂倆。”
陸淮寧瞥了她一眼,說:“老將不老將的我不知道,反正我現在想吃點辣醬,壓一壓這股子難受勁兒。”
陸淮寧現在的感受可以說是,惡心的媽媽抱著惡心痛哭流涕,因為惡心死了。
現在陸淮寧是什麼感受,陸奶奶不管著,反正鍾睿瑤隔壁發話了,已經表態原諒陸淮寧了,她的任務完成了,她爭分奪秒地趕回到自己房間裏,去接著看小穆穆主演的言情狗血劇。
陸淮寧獨自一人躺在床上,腦海中反複出現著自己的奶奶和鍾睿瑤的形象,這兩個女人,一個坑孫的親奶奶,一個是克夫的親老婆,而她們兩個都那麼崇尚暴力強權,又明裏暗裏地靠著潛規則,勾搭成了一個專門對付自己的小團體。
這以後,如果自己跟鍾睿瑤之間發生什麼矛盾了,他可以百分之二百五地肯定,奶奶一定會無條件地支持鍾睿瑤的。陸淮寧心頭掠過淡淡的憂傷,他預感到,自己未來的人生好像不會怎麼平坦呢。
第二天一早,當陸淮寧起床後,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心理作用,還是陸家上下的人確實有些異樣,反正陸淮寧就感覺到大家看他的眼神兒都是欲言又止,怪裏怪氣的樣子。
唉,沒有辦法,誰讓他昨晚身不由己,在奶奶的威逼利誘之下,上演了那麼一出“中國好詩詞”呢,吟誦得聲情並茂,以至於現在他自己回想下,依然是感覺胃部不適。
所以,陸淮寧幹脆連早飯都不吃了,整理好了軍裝之後,就直接出門上車了。
“鍾秘書,趕緊走。”他冷著臉,丟下了一句話。
這下子可是害苦了鍾睿瑤,她眼巴巴地望著桌子上那些品種豐富,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咽下了一口口水,也隻能無奈地站起身來。
“今天風勢不小,天還挺陰的,你小心伺候著點。”外麵明明是陽光燦爛,晴空萬裏,但是陸奶奶卻對著鍾睿瑤說出了這麼一句。
鍾睿瑤一聽就明白了奶奶的意思,點點頭說:“我知道了。”說著,順手抓起了兩塊蔥油餅,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
鍾睿瑤嘴巴被油餅塞得鼓鼓囊囊地,就上了車子。
陸淮寧是個有潔癖的人,抬眼一看鍾睿瑤那抓過餅的小手錚明瓦亮,塞著油餅的嘴邊都是油漬麻花,就是冷冷一哼。他從紙抽裏麵扯出了幾張麵巾紙,為她給細心地擦幹淨嘴巴和手。
他不由得仰天長歎,“我怎麼就能看上你了呢,人生果然是偏配啊。”
切,他還感覺自己好像多麼可憐一樣,昨天是誰啊,在隔壁又是敲牆,又是賣萌,求著自己原諒他來著。今天卻這麼說話,好像昨天苦苦哀求的那個人不是你陸淮寧一樣。
“我也感覺,我這麼一個顆水靈靈的小白菜,怎麼就讓你這麼一頭……”
鍾睿瑤本想說,怎麼就讓你這麼一頭豬給拱了。結果,她話說到半道,一抬眼卻看到陸淮寧用清冷犀利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
“一頭什麼?”他眉弓微微一挑,慢悠悠地問。
他現在正好滿心的鬱悶無處發泄,如果她敢把他比喻成一頭豬的話,他可以保證,現在趁著車子沒有開動的時候,他馬上跳下去,把她抱進自己的屋子中,丟在大床上,讓她臣服在自己的身下。然後她生出一個兩個三四個,反正孩子是越多越好,讓她徹底體驗下當母豬的感覺。
鍾睿瑤並不傻,況且臨出門前,還獲得了陸奶奶的友情提示,怎麼會當眾觸陸淮寧的黴頭,此時話已經出口一半兒,但看到情形不妙,她即便改口了,“怎麼就讓你這麼一頭……神駿英武高大威猛張牙舞爪雞飛狗跳的年輕才俊給拱了去。”
好吧,這麼長一串詞說下來,鍾睿瑤感覺自己缺氧,頭腦微微有些發暈。不過好歹是把眼前的危機給對付過去了。
陸淮寧瞥了鍾睿瑤一眼,說:“鍾秘書,你這肺活量可以啊。”
“一般一般,全國第三。”其實,一氣說下來,到了後來她嘴裏說的究竟是什麼詞語,連鍾睿瑤自己都記不清了。
到了辦公室中,陸淮寧一頭栽進了書堆文獻裏麵,他查閱各種化學論文和資料,異常忙碌的樣子。他這麼一忙,自然沒有了心情和精力來折騰他的生活秘書鍾睿瑤了。鍾睿瑤難得一見地有了空閑時光。
正巧,今天京都軍區中有一個軍人和軍屬的聯誼活動,聽說節目很精彩,鍾睿瑤想著過去湊熱鬧,但她一個人去,不免有些,落寞。鍾睿瑤馬上想起來,不如去找幾個戰友一起去,以前大家在女兵營一起訓練住宿,關係都不錯,現在她們分散到了軍區的不同部門中服役去了,正好借這個機會重新聚會一下。
鍾睿瑤用電話勾搭了幾個人,所幸,這幾個人還都很空閑。
戰友重逢,大家自然十分高興,而且這幾個人都是八卦小能手,有腦洞,夠猥瑣,聚會到了一處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自從給陸淮寧當了生活秘書後,我看你臉變美了,皮膚變嫩了,氣色變好了,一看就是獨得陸長官恩寵,天天吸收他的雄性荷爾蒙,陰陽平衡,內分泌不失調了。”戰友們開著鍾睿瑤的玩笑。
“就是啊,當初她在女兵營中的時候,整天被安琳琦欺負,哪有現在這麼滋潤啊。”
話題一提到了安琳琦的身上,突然,有一個戰友收斂起了笑容,露出了神秘而嚴肅地表情,壓低了聲音說:“你們提安琳琦,我才想起來一件事情,你們有沒有聽說,她最近變得很奇怪啊。”
“怎麼個奇怪法,你說具體點。”
“就好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樣,舉著行為都變得好詭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