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這句話,安琳琦的身上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救她出了的人,應該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呢?安琳琦沒有辦法想象這個答案,她隻是知道,這個人絕對是個極其恐怖而黑暗的存在。這個救她的人,果然用一種匪夷所思的手段,來達成了他事先給予自己的承諾,不但把她救了出來,還能保住她的軍職和前途。
但三天前,在軍事法庭上,伊蘭鮮血飛濺而倒下去的情形,她依然銘記在心。安琳琦清楚,這是一個殘酷的交易,自己的自由和“清白”是用伊蘭鮮活的一條生命而交換來的。
因此,在安琳琦的心中,這個對她有救命之恩的神秘人物,與其說是天使,不如說是惡魔。
“我不想去。”安琳琦搖頭拒絕。
“晚了,你想反悔,那是沒有任何可能了。”
史良一反常態,不像平日那麼溫文爾雅,軟弱斯文,態度強硬而粗暴。他伸手一抓,就把安琳琦給直接推上了車子。
車子從軍區大院門口行駛而過的時候,安琳琦甚至都想探頭出去,對站在崗亭中的哨兵發出求救的信號了。
“你老實點待著。”史良從後視鏡中敏銳地察覺到了安琳琦的舉動,立刻威脅說:“既然能把你救出來,自然也可以把你給弄死,而且,恐怕死的還不是你一個人,總要加上點利息,比如你的家人什麼。”
安琳琦錯愕地看著後視鏡中史良的眼睛,狡猾和凶狠,就如同一條蛇一樣。
自己的家人也會跟著自己倒黴麼?想到了這樣可怕的事情後,安琳琦立刻就低下了頭,再不說話了。
史良駕駛著車子,一路飛馳,來到了市郊一座獨樓別墅前,停了下來。
史良熄了火,從駕駛室中跳下來。迎麵走出了幾個穿一身黑衣的男人,都在跟史良問好,看樣子互相熟悉。
安琳琦也跟著史良走了下來,她站在一旁,用冷冷地目光看著他們,一言不發。
“大哥醒了沒有,能進去看他麼?”史良問。
“他醒了,今天心情不錯的,你上次送來的煙,正是符合他胃口呢。”有人回答。
史良一聽,心中得意,自己還是一個很會聰明的人。他轉回頭去,對著安琳琦一擺手,示意她跟過來。
“大哥,這個妞不錯啊。”看到安琳琦高挑的身材,出眾的外形,男人們的目光立刻全部投了過去,放肆地在安琳琦的身上打量著。
安琳琦蔑然地哼了一聲,冷傲地跟在史良的身後,走了進去。
在別墅的三樓的天台上,有一個大大的太陽傘,一個穿著深茶色襯衣的男人正悠然地躺在白色的藤椅上,手裏翻著一本厚厚的書籍。在他身邊站著四五個女人,個個細腰豐胸,翹臀深溝,穿著火辣,妖嬈豔麗。
“老大,我把人帶來了。”史良走到了男人的身邊,彎下腰在他耳邊輕輕地說。
男人“哦”了一聲,將手中的書給丟到了一旁,坐直了身體。
這個男人麵容英俊,目光深邃陰冷,襯衣領口微敞,似有若無地露出胸肌起伏的輪廓,隨性魅惑。
一陣風吹過來,將男人丟在身邊的書頁給翻得嘩啦嘩啦亂響。
這時,安琳琦才注意到,這本書並非是一般的娛樂小說,竟然是一本《超分子化學》。她心中不禁暗吃一驚,這個都是化工專業學者才看的東西,沒有想到這男人還對此很有研究。
“把煙給我。”他一伸手,對站在自己身邊,長得最為漂亮的一個女人說。
“不給,你今天已經抽很多的煙了。”女人嬌嗔把手中的煙給藏到背後,“你可以一言九鼎的方令濤,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
方令濤揚手照著女人的翹臀上就一拍,笑道:“我抽煙抽多了,你就管七管八的,晚上我跟你的次數多了,你怎麼從來不嫌棄,還總抱怨說不夠呢?”
方令濤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周圍一片轟笑。女人用手一推方令濤的肩膀,嬌聲嬌氣地說:“討厭,你還有臉說呢,從你回來後麵,就再沒有碰過我們。”
方令濤站起身,用手捏了下女人粉撲撲的臉蛋兒,說:“你們幾個別急,我厚積薄發,回頭殺你們一個片甲不留。”
他一邊跟女人調笑著,一邊將香煙從女人的手中奪了過來。
方令濤將一支香煙放到了嘴裏,用打火機點燃了香煙,狠狠地抽吸了一口。
一吸,包含著煙草芳香的煙霧進入到了他的口腔和咽喉中,一呼,白色的煙霧從鼻子中噴出,一縷一縷地飄蕩繚繞。
透過薄薄淡淡的一層煙霧,方令濤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長得還算不錯,看上去冰冷疏離的樣子。
盡管她現在穿著便裝,但方令濤知道她也是一名女軍官。
最近,他好像是跟女軍官有緣分,連續救下了兩個人。
方令濤極少出手救人,但這次史良跑來,跟他請求的時候,他卻沒有片刻猶豫地點頭答應了。而且,方令濤還特意囑咐史良,把這個女軍官救下來後,一定要把她帶到他的麵前來。
方令濤就是想來驗證下,自己之所以會對那個鍾睿瑤念念不忘的原因,究竟是因為自己口味變化,開始喜歡上了製服,還是因為自己轉變口味,對女軍官有了特殊的愛好。
現在,這個女人極其符合自己的要求,女軍官,清冷,漂亮,英挺,這些因素在她身上都突現出來。
但是,方令濤看著她,身體產生不了那種欲望,心裏產生不了興趣。
我這是中邪了,他自嘲地一笑,深吸了一口煙,從嘴巴裏吐出一個圓圓的煙圈兒。
“我留在這裏有什麼事情麼?”
安琳琦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向方令濤發問。她身為一介軍官,卻跟這些舉止輕浮的女人站在一起,聽他們之間說些露骨下流的玩笑話,安琳琦感到自己越發成了一個笑話。
方令濤斜著眼睛,看著安琳琦,臉上現出陰冷的神情。在這裏,他是主宰者,不容許任何人來挑戰自己的權威,“我讓你開口說話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