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王飛一臉驚喜，也不管自己手邊的刀了，眼睛瞪得老大。
來人道：“我問你話呢，怎麼著？現在學會逞英雄了，連自己的手都不要了？”態度極盡挑釁，一臉的嫌棄。
王飛撓了撓頭，指著旁邊的盧卡，“這是我以前戰友的弟弟，這不是小輩兒麼，咱得照顧照顧他。”
“嗯，是挺照顧的”來人睥著王飛的臉，“他的手都廢了，你再廢了自己一隻手，可真有意思。到時候兩個殘廢，誰照顧誰啊。”
王飛老臉一紅，徹底不幹了，“方樂生，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啊。我們現在的情況這麼糟糕，你不幫忙也就算了，怎麼這一會兒還開始說風涼話了呢？”
方樂生一笑，“我這個人一向是實話實說，心裏藏不住事，想到哪裏就說到哪裏。”
“別白活了”王飛翻了個白眼，“你到底是不是來幫忙的？”
方樂生一攤手，“你說呢？”，他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出於什麼目的。
“不是，你要不是來幫忙的，你特意跑到這地方做什麼？”王飛問，一個頭兩個大。
看來他剛才的做法可真不得方樂生的心，這家夥憋著一股子邪火正沒處發呢。
“怎麼著？這地方是你家啊，你能來我就不能來？”方樂生笑的好看。
“方樂生，你能不能正經點？是不是阿墨讓你來幫我的？”
“是阿墨讓我來的，可他沒說讓我來幫忙。說不定是讓我親眼看看你在這兒出的什麼醜。”
方樂生說著眼神一冷，目光越過王飛看向他身後的眾人，“各位小朋友，我勸你們千萬別輕舉妄動，否則……”
方樂生手一揮，隻聽得“哐”的一聲，原本就在王飛手邊的刀子斷了半截，下半截還插在桌子上，上半截已經飛了出去。
桌子上一個規規整整的紅色圓點，待在一個位置一動不動。
“臥槽”王飛往旁邊一跳，“方樂生你想殺了我？”，剛才那顆子彈擦著他的手就飛了出去，桌子上那個圓點證明有人端著狙擊槍在瞄準。
方樂生眼一瞟，“我要是想殺了你，你現在還有命說話嗎？”
“你大爺的，嚇死我了！”王飛罵了一句，因為方樂生的到來徹底放鬆。他雖然嘴上說著不滿意的話，心裏對方樂生還是很信任的。
這家夥沒什麼好處，唯一一點就是做事前會事先安排好一切，方樂生從不打沒準備的仗，王飛心裏清楚。
“別問候我大爺”方樂生似笑非笑，眼睛看了看搖搖欲墜的盧卡，對王飛道：“你還是先帶著這小家夥走吧，我看他可支撐不了多久了。”
王飛一看盧卡，他確實臉色蒼白的厲害。掌中流出來的血在地上堆成小小一灘，連他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方樂生用鼻子一哼，“現在的年輕人啊，做事都不過腦子。”
“你說什麼？”盧卡咬著牙問，他不認識方樂生，隻覺得他的態度十分不好，說話也不客氣。整個人都是陰陽怪氣的，邪氣的很。
他一向喜歡光明磊落的人，現在遇到這麼個摸不著脾性的陌生人，下意識地就帶了敵意。
“你又不是聾子，聽到了還問。”方樂生撇著嘴，對盧卡沒什麼興趣，“行了王飛，你趕緊走吧。”
“你怎麼辦？”
“喲，你還操心我的事？”方樂生差點笑出來，“你可別瞎操心了，我又不是二十歲什麼都不懂的年輕人，你趕緊走吧。”
王飛反正是習慣了他的這種態度，拉著盧卡就走。瘦猴兒一閃身就攔，“砰”的一聲，一顆子彈在瘦猴兒腳邊炸開。
瘦猴兒臉一白，盯著方樂生的臉。方樂生道：“我不是說了，別輕舉妄動嗎？怎麼就是不聽話呢？”
他一撇嘴，又開始了，“現在的年輕人啊，不僅沒腦子，連人話都聽不懂。”
瘦猴兒臉都氣紅了，王飛拉著盧卡要走，心裏一陣默念。方樂生今天是吃了槍藥了，每句話裏都有刺，噎死人不償命。
“盧卡，你不能走！”瘦猴兒喊了一聲，一個眼神命令十幾個兄弟將王飛和盧卡圍在中間。
他一揚臉看向方樂生，“我不管你是誰，這是我們之間的事，盧卡要走，就必須按規矩辦。”
方樂生不鹹不淡地拍拍手，“那你辦吧，我等著。”
瘦猴兒原本準備了一肚子話準備反擊，方樂生忽然來了這麼一句，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瘦猴兒有點懵。
“你看看你看看，我說讓他們走，你不同意。我說等你辦，你又傻站著什麼都不做。”方樂生說著又是一揮手，十幾顆子彈在地上炸開，每一顆都在那十幾個人腳邊上。
方樂生抬了抬眼，“現在可以走了嗎？”
瘦猴兒一臉的汗，他摸不準方樂生的身份。可他這次明顯是有備而來，剛才那麼多的子彈在腳邊炸響，說明暗中藏著至少十幾個阻擊手。
瘦猴兒抬眼往窗戶外麵望去，這建築物周邊的建築物裏光線明明滅滅，每一扇窗戶後麵都可能藏著殺人的子彈。
再攔下去，說不定真的性命堪憂。瘦猴兒揮了揮手，讓自己人閃開一條路。
王飛拖著盧卡往外走，盧卡鼻子一酸，眼圈都紅了。
王飛察覺到他的異樣，在他耳邊說道：“臭小子，你可別心軟啊。都決定好要走了，就別回頭。天底下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你還會遇上新的好兄弟。”
正走著，他們身後忽然有人說道：“你還會回來看我們嗎？”
盧卡身子一僵，想回頭被王飛製止。盧卡深深地吸了口氣，“有時間就來。”
說是有時間就來，其實無異於生離死別。這麼一去，每個十年半載的不會回頭，這一波人的命朝不保夕，能活個十年半載實屬不易。
“盧卡”是瘦猴兒的聲音，盧卡豎著耳朵聽他後麵的話，等了半天都沒有聲音。他強烈地想要回頭，梗著脖子。
“既然要走就別回頭”瘦猴兒道：“你走吧，做一個好人更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