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走個屁

宴會上,觥籌交錯。

宴會外,波濤洶湧,殺機四伏。

褚墨和陸筱筱手裏都端著仆人送來的紅酒,但是,誰都沒有喝。

他們是那樣嫻熟的與人交談著,一切的舉動都自然到無可挑剔,再加上彼此之間的默契配合,竟然是沒有任何人發現,從入場到現在,他們沒有吃過宴會的任何食物,沒有喝過宴會上的任何一種飲品。

“阿墨,我們的人已經潛入莊園了,方樂生說他控製這個防禦係統的時間應該是十五到二十五分鍾,最長不超過二十八分鍾。”

褚墨的耳後,在黑發的掩蓋之下,貼著一枚極為微小的聯絡器,王飛的聲音正從那個聯絡其器裏傳出來。

沒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王飛要做的隻是把這些告知褚墨而已。

“阿墨?”陸筱筱顯然也收到了這個消息,她看了褚墨一眼,似乎是在等褚墨給她一個暗示,讓她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配合。

褚墨微眯了一下銳利的黑眸,放在陸筱筱肩頭的手輕輕的捏了兩下,這是出來之前說好的暗號,繼續等。

隻有陸筱筱在側頭望著褚墨的時候發現,那總是冷靜的一雙眼裏,湧動起了一點讓人心悸的氣息。

如同是一隻正在進行狩獵的猛獸,隨時都可能準備撲出去,撕碎獵物。

盧友成自然不會知道他們倆之間的貓膩,反而還有意當著這麼多人帶起了新的話題。

“唉,說起來我是不該在這種時候舉辦宴會的。”盧友成頗有些惺惺作態的歎了口氣,苦笑著說道,“我姐姐和姐夫平時每一年都喜歡在這個時候舉辦宴會,我舍不得讓他們留下的這些事情消散掉啊。”

周圍幾位賓客紛紛上前來說著安慰的話,陸筱筱和褚墨卻是都覺得有些不對。

盧友成這個時候突然說這個做什麼?

就在兩人疑惑的時候,盧友成忽然就把話題直接一步邁到了他們連身上。

“賀先生,你們夫妻倆都是從國內來的,我有個不情之請。”

褚墨眼神閃了閃,沉著應對道:“盧先生請說。”

“我姐姐和姐夫一直都很想回國看看,但是沒想到……唉,這事情真的是太突然了。不過,這總歸是他們的心願,所以我想這次跟你們一起回國,也算是完成他們倆的一個心願。”

盧友成這話一出,在場的人就算是傻子都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了。

搞了半天,難怪他這個話題開始的這麼突兀,那是因為他壓根不在乎什麼姐姐和姐夫,重要的是想辦法和褚墨搭上關係,和他們一起回國!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他可以在褚墨和陸筱筱身邊出現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而後就可以發揮他老狐狸的本事,想方設法的與褚墨開展合作!

不過……

有這個必要嗎?

同樣猜中了這件事的陸筱筱這個時候心裏越發的警惕起來,以盧友成在歐洲的生意,他何必非要傍著他們這兩個身份都無法完全確定的陌生人呢。

這個姿態對他來說,其實實在是放的太低了,低到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

救命稻草!

陸筱筱的腦海中如靈光閃過一般掠過這四個字,再看向盧友成的時候,果然在他那張故作悲傷的老臉上找到了一抹幾乎無法察覺的緊張。

這個盧友成,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但是看樣子,好像是處境非常不好,已經到了病急亂投醫的地步了啊。

陸筱筱心裏各種念頭紛紛亂亂,其實時間也就過去了幾秒鍾而已。

在場的人雖然都很意外,但是同時也都在等著褚墨的回答。

還好,褚墨沒有讓他們失望,他十分大方的說道:“盧先生厚愛,榮幸之至,自然願盡地主之誼,隻是怕到時候會怠慢了盧先生。”

“不會不會!”盧友成臉上的笑容完全是有心而發的喜悅,比他剛才那點虛偽的悲傷可真實多了。

看來又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如今死撐麵子但是撐不住命的敗家子。

陸筱筱在心裏這樣想著,對盧友成的觀察在這個時候也停下了。

難怪亞克這麼容易就搞到了請帖,看來他也對盧友成現在的情況知道一些,又對盧友成透露了假消息,說他們倆是從東方來的富豪,這才讓盧友成上鉤的吧?

宴會這邊,陸筱筱虛驚一場,但是不遠處的高塔上,卻沒這麼和平了。

勞恩好不容易等到了陸筱筱站定位置的身後,手指都已經快要將扳機壓下去,但是一柄刀鋒銳利的匕首就在這個時候,如同一條潛伏的毒蛇,爬上了自己的喉頭。

沒有人說話。

風聲很靜。

雲霧遮月,在高塔的塔尖籠罩下一片密不透風的陰影。

身後的人沒有繼續攻擊,但是也沒有退去,本場唯一一個絕佳的狙擊機會,就這樣被錯過了。

勞恩額角青筋跳動,他自己想要退開是一回事,但是被人逼著放棄狙擊機會是另一回事!

就在這個時候,勞恩的耳機裏傳來不悅的斥責。

“勞恩,為什麼不動手?”

抵著勞恩脖頸的那把匕首施加的壓力又多了一些。

很顯然的,那人並不希望勞恩把這裏的情況彙報出去。

勞恩是個講信用的人,但是,前提是這個約定他發自心底的認可。

而眼下,很顯然的,這個情況讓他打算放棄這個一開始就算是被坑蒙著才會許下的約定了。

勞恩撇撇嘴,對著麥克風嘲諷的說了一句。

“你幫我的忙,不足以讓我賠上我的命。”

耳機裏的聲音沉默了兩三秒,隨即不見任何慌亂的對勞恩問道:“但是你現在走得了嗎?”

“不勞費心,我自有辦法,你還是先保住你自己的命吧。”

勞恩現在簡直想要跳起來破口大罵這混賬王八蛋,最好能把他罵死!

走?

他現在走個屁!

那匕首可還牢牢的抵著他的脖子呢,隻要身後的人手一抖,他這頸動脈就能變成鮮血噴泉!

夜風吹起,天邊淡淡的雲霧仿佛也都被這陣風吹散,月光灑落。

突然,槍聲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