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中的兩個小家夥十分乖巧地對著視頻說:“爸爸,生日快樂呦,不管你現在在哪裏,我們都相信你一定會回來的。”
其中,小多多將自己畫好的圖畫舉起來,對著視頻說道:“以前不是沒有想過畫給你,但是總是覺得我們每一天都見麵,就沒有什麼可以畫給你,但是現在呢,已經好久都沒有看到你了,這張圖片是我想著你的時候畫出來的,爸爸,你快點回來吧。我記得你說過的話,我沒有哭過,沒有鬧過,而且我知道你走了以後我就是家裏唯一的男子漢,所以我會好好地幫你照顧涼夏。但是,我總不能一直幫助下去,你不能逃避,你還是要回來的。”
隨後才終於輪到了小恩澤,她對著屏幕說:“你離開以後呢,我和媽媽開始管理公司的事物了,幾次記者招待會之後,公司的很多事物都已經步入正軌。爸爸,謝謝你的栽培,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如果你真的能夠聽到我現在的話就好了,回來吧,一定要回來,我們很想念你,家裏沒有你以後,我們再也沒有出去玩過,因為我們有一個不成文的約定,我們一家人一定要一起出去玩,就像是以前一樣,任何人有事情不能離開,旅行都會被取消,現在也是一樣的,你有事情的時候,我們等你。”
顧晟睿正在看著視頻中的人,視頻內,涼夏對著兩個孩子吩咐道:“好啦,你們兩個轉過去,現在輪到我嘍。”他們對著一個錄像機,就好像是對著顧晟睿一樣的說著這樣那樣的話,希望這些話對方都能夠聽到,看起來樣子傻傻的,但是當時,他們並沒有其他的方式可以寄托心中的想念了,除了這樣的方法又能夠怎麼樣呢?
隻是,涼夏才剛剛坐好,清清突然自顧晟睿的身後伸出手來,一巴掌打掉了涼夏的手機。實在是過於猝不及防,涼夏都沒有注意到,手機已經跌落到了地上。
涼夏怔怔地盯住躲在顧晟睿身後的清清,又瞧了一眼顧晟睿,想要探究他的反應。從前,如果有人敢這樣對待涼夏,即便對方是個女人,他也一定不會放過的。
但是這一次,顧晟睿的臉上甚至神情都沒有改變過,他隻是淡漠地說:“對不起,這些東西.......你們還是離開吧。”
“我不會走的,顧晟睿,不帶你回去,我是不會離開的。”
“對不起,我也不會走的,而且這是漁村,沒有人會收留你們,我勸你們趁著沒有天黑,趕緊離開,否則再晚一些山路就難走了。”
“睡在車裏我也不會走。”涼夏咬緊了牙關盯住顧晟睿。
要有多心寒,才能讓人徹底死心呢?涼夏很想要知道這個度。她想試試看,看自己到底能夠支撐多久。
“那我管不了你們,不過現在請你們出去。”顧晟睿已經下了逐客令。
阿諾自涼夏的身後扯了扯涼夏的胳膊,隨後說:“涼夏,你先出去。”
“你呢?”涼夏疑惑地問。
“我有話想要跟他說,你先出去等我。”阿諾勸說著:“就站在門口,別走遠。”
“好。”涼夏已經做好了決定,就算是不吃不喝,就在車子裏等,也得等到他願意和自己回去為止。人都已經找到了不可能就這樣放在這裏離開的,沒有這樣的道理,她知道自己怎樣堅信地尋找過他,說什麼也不可能輕易地離開的。
“我沒有什麼想要跟你說的。”顧晟睿再道。
他身後的清清拽著他的衣角,柔聲說:“大風,我們進去吃飯吧。”
阿諾目送著涼夏走出了院落後,勾了勾唇角,直到對方將院門關好後,才突然上前,猛地一拳頭砸在了顧晟睿的臉頰上。
“啊!”清清被嚇得驚叫出聲,趕忙上前拉扯顧晟睿,隨後瘋了一樣地上前推開阿諾:“你幹什麼?你憑什麼打人?”
“顧晟睿,你記住了,我今天所說出的每一句話。你特麼的還是不是人?你現在在外麵找了一個,告訴我們不要回去了,不要回憶過去了,你現在有女人了?涼夏等了你五年的時候你想什麼來著?涼夏在家裏苦苦支撐你的破企業,足足等了你一年的時間,你在外麵做了什麼?”阿諾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他暴怒了,就在剛才這女人打掉了涼夏的手機後,顧晟睿非但沒有管,反倒火上澆油的那一刻,徹徹底底的怒了。
“你的孩子你不管了,你的女人你不管了,你明明都已經看到了,孩子,孩子啊,他們說了想你,新出生的孩子你都沒有見過,你還是不是人?是不是?”
顧晟睿被那一拳打的倒在了地上,清清趕忙將他拉扯起來,他伸手蹭去唇角上的血漬,瞧著阿諾。
院落外頭的涼夏背對著院門,聽著裏麵阿諾的呼喊聲,再一次淚如雨下。
為什麼呢?為什麼她的人生就要經受這樣的生活?為什麼她和顧晟睿就非要一次一次地經曆這樣的事情?難道真的是他們根本就不合適?根本就沒有緣分?涼夏仰著頭,可眼淚依舊大滴大滴地朝下流淌著,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的時候有一些癢,但是倔強的她卻不願意伸手逝去眼角的淚水。涼夏抽了抽鼻子後,閉上了眼睛。
有風自耳邊呼嘯而過,帶著海洋中特有的腥氣撲麵而來,顧晟睿應該最討厭這樣的味道才對,他應該受不了這樣的味道的,曾經的他說過的,所有的食物都可以接受,但是帶著海腥味道的生的海產品自己一律都不觸碰。那麼現在呢?現在每天都生活在這裏,是不是早就已經習慣了呢?
“我說過了,我不記得了,你們完全可以當我死了,我不會離開這裏的。清清為了救我,花光了所有的積蓄,我說什麼都不會離開她的。”顧晟睿貌似也有自己的堅持。
“他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們為什麼還要逼迫他?”清清嘶吼著,對著阿諾衝上去:“走,走,你們走啊。”
“放手!”阿諾氣憤地一甩胳膊,原本站的好好的清清被他推倒在地上。
顧晟睿驚慌地衝上去,擔憂地查看清清的傷勢:“你沒事吧?”
“讓他們走啊,我不想看到他們。嗚嗚,”清清已經哭作一團。
“你聽不見嗎?走啊!”顧晟睿竟然對著他喊,從前那麼多次的同生共死,共同奮鬥,如今因為一個突然摔倒了的姑娘,他竟然對著自己嘶吼了。
阿諾冷笑了一聲後,默然地轉了身,可是仍舊心有不甘地扭過頭來,指著顧晟睿說:“你,不是個男人,不對,我說的不夠完整,顧晟睿,我告訴你,你不是人!曾經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會輸給你,但是現在,嗬嗬,並不是,你輸了,輸的特別慘。不回去不是嗎、沒有關係,我們所有人都會幫涼夏找一個真正的男人,親自看著她出嫁,你的孩子?哦,對,不是你的孩子,那群崽子,不會再喊你爸爸,我會告訴他們你已經死了,以後都別再給你畫畫,以後不用再姓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