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是希望能夠通過涼夏,借力顧晟睿的,但是現在看來,涼夏竟然直接上台了?世事多變,隻能說老天對他不薄。
蘇黎昕的車子停在了記者招待會現場的門外,他吩咐助理將車子靠邊停好後,安靜地守在門口。直到氣餒湧出了大量的記者,他們交頭接耳攀談著,有的互相查看對方的照片,有的對涼夏的話表示猜測。一群人鬧哄哄地撤離。
蘇黎昕等所有的記者都走掉了,才從車子內下來,奔著裏頭走去。
終於,在人群散去的會議室中看到了疲憊不堪的涼夏,卸下了所有的防備和偽裝,她累的喘不過氣來。
一旁,阿諾認真地彙報著接下來他們要進行的工作。彙報完之後,阿諾垂眸瞧了瞧認真聽著的涼夏,關切地問:“你還好嗎?"
涼夏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後,硬是擠出了一個笑臉,回應道:“我很好,阿諾,你放心吧,顧晟睿的東西,我一定一樣不少的替他照顧好。”
阿諾用力地點了點頭後,表示信任。
蘇黎昕一步步走近,沒見隻是大半個月而已,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看見蘇黎昕來了,涼夏驚訝地問了句:“你怎麼來了?最近看新聞上說,你勢頭正旺。真的不錯,看來回到從前的成績,指日可待了呀。”
“還好,阿睿呢?真的很嚴重嗎?”蘇黎昕能夠看出涼夏在表演,演技太差,能夠騙過記者,卻沒有辦法騙得過他這個專業的演員。
涼夏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不好,”隨即,堅定地抬起頭來,肯定地說:“但是一定會好起來的。”
醫院中,顧晟睿仍舊睡的安靜,就好像外界的任何事情都和他沒有關係了一樣,他隻負責安靜地休息和喘氣就好了,這也是涼夏的所有要求,如果你不願意醒來,就一直睡著吧,但是哪怕你一直睡著也好,隻要你還有呼吸在。
顧晟睿終於可以好好地休息,不顧外界發生的種種,就隻是自私地甩手不管了。
蘇黎昕瞧了瞧涼夏後,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記得你安慰我的話嗎?蘇黎昕的名字本身就是一個王者,我今天把同樣的話送給顧晟睿,顧晟睿才是王一樣的存在,沒有什麼能夠難道他,我能夠重新站起來,他比我頑強那麼多,一定會沒事的。”
涼夏點了點頭後應下:“對,我相信,他一定會好起來的,總有一天。”隻要死神還沒有將他帶走,就還有很多很多的機會。
“有任何幫助的,需要我的地方隨時喊我,”蘇黎昕垂頭瞧了瞧地麵說:“兄弟都會有難處的時候,你不知道,五年之間,顧晟睿勸過我多少次,希望我能夠回來繼續走下去。所以,作為兄弟,我不會放下他不管的。我們都會好起來。很快,就能夠向從前一樣並肩作戰。”
阿諾聽著倆人的交談,正想插嘴表示讚同,突然手機響了,他皺著眉頭瞧了眼上麵的電話,是國際警方的?他趕忙跑到一邊接聽電話。對方感謝阿諾提供的全部信息,因為那些有效的舉報信息,DEIF已經被判有罪,隻是,他現在已經逃竄了。可是多國警方已經合作,正在全力搜捕中。
“好,你們辛苦了,謝謝!”阿諾放下了電話後,眼睛裏閃著瑩瑩的淚光,他激動地看向涼夏,咧著嘴笑的像個孩子:“我替顧少報仇了,DEIF已經開始被各國警方通緝了,剩下的日子,他不會太好過的。”
最主要的,他以為顧晟睿已經死了,而且並不知道是什麼人向國際警方做了舉報,也根本不會想到是顧晟睿和阿諾。得罪的人太多,等他篩查出來的時候,怕是已經在牢中了。他所犯的都是大罪,說不定抓到後就會直接槍決。
在陰暗的生活中總算有一件好事。
涼夏在外頭忙碌了一整天後,回到了醫院中。她包下了整個病房,因為顧晟睿要每天換藥,打吊瓶,醫院裏要比家中方便的多,所以涼夏包下了整個VIP病房,將家中的所有東西都搬了過來,就當這裏是家一樣。
顧晟睿說過的,所謂的家就是有歸屬感的地方,有涼夏的地方才是家。那麼現在,對於涼夏來說,有顧晟睿的地方就是家。隻要他在,不要說是醫院裏,哪怕是一間什麼也沒有的土房子裏,她也願意這樣陪伴著。
涼夏躺在顧晟睿的病床上,瞧著身側安靜的呼吸著的顧晟睿,輕輕地捏了捏他的臉蛋,柔聲說:“那個害你的DEIF啊,已經徹底胯下來了,老公,你快點醒過來吧,工作好累呀。以前我以為你真的每天都很閑呢,原來並不是,原來每一個決策都那麼耗費腦子,要查很多資料,做N多調查的。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我又沒學過公司的管理,誒,簡直分分鍾都想逃跑。”
可惜,不管她怎樣說,顧晟睿都沒有辦法回應她,他隻是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做著屬於他的夢。
涼夏瞧了眼顧晟睿,柔聲說:“你知道嗎?五年之後,再見到你的那一天,我覺得天都亮了,就好像老天重新將太陽還給了我一樣,我好像看到了生命的光。顧晟睿,其實離開的五年裏,我每天都在想你,你所有的新聞,無論真的還是假的,我統統看了不知道有多少遍。再後來,你的新聞越來越少了,我沒了你的消息,就好像一朵花突然被奪走了水源,孤寂、無助,那時候我總是希望,有一天能夠再見到你。哪怕隻說一聲,好久不見。”
這些話,從前隻覺得說出口太過於矯情。可是現在看來,其實並不是。
她再捏了捏顧晟睿的臉頰後笑著說:“等你醒過來,我要每天對你說一百遍我愛你,我要讓你知道,我的愛到底有多少。顧晟睿,你想聽到嗎?那就醒過來好嗎?努力地醒過來,我知道你能聽得見的。”
涼夏再一次流下了淚水,她輕輕地拿起顧晟睿溫熱的手,替自己將眼淚擦掉後,再說:“顧晟睿啊,你那麼懂得心疼我,聽到我在哭了嗎?能感覺到我的眼淚嗎?那難道你還不要醒過來嗎?”
這樣的話,涼夏每天都在堅持說,可是,顧晟睿仍舊睡得安靜,什麼也沒有回應。
就好像,這世界從此與他再無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