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夏傲慢地說:“一個社團裏的學長,前天下午像我表白啦,不過我隻把他當哥哥看待,平時也都稱呼小哥哥的。”
顧晟睿聞言,突然打斷了她的話,疑惑地問:“哥哥?”
涼夏點了點頭回應:“對呀,一個小哥哥,說喜歡我,然後要請我吃飯什麼的,但是很可惜,我不太喜歡那種類型的。”
“那種類型的?”因為涼夏始終高傲地仰著頭,做回憶和炫耀狀,所以根本沒有看到顧晟睿眼神中的危險氣息,她還特意加重來了語氣說:“就是那種,萬人迷型的,那個哥哥在學校裏風雲人物的,我覺得這類的人靠不住,而且每天會擔心出去了就不會回來了。我肯定操控不了哇,所以根本不敢嚐試呀。”
顧晟睿終於勾唇笑了,即便虛弱著,可眼底的一抹殺氣卻仍然能夠清晰可見。
曾有人說過他是個天生就有王者之氣的人,隻不過他總是活成一個痞子的模樣,浪費了好皮囊,糟蹋了完美的氣質。但是,不用不等於沒有,此時此刻,他躺在病床上,斜眼看著涼夏,大有一種毗鄰天下的意思,他抽了抽鼻子後,悶聲道:“是嗎?你喊他小哥哥?”
誒,這人怎麼還糾結在這個話題上麵呢?涼夏微一垂眸,便瞧見了顧晟睿蘊含了殺氣的雙眸,她一緊張,下意識地朝後退去,可剛剛起身,手邊被一隻大手拉住,顧晟睿順勢一帶,涼夏腳下不穩,竟然直直地撲進了顧晟睿的懷裏。
她的第一個反應便是:千萬別碰到輸液瓶的針。她焦急地檢查,卻發現顧晟睿的那隻手已經高高的舉了起來,他自己率先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靈巧地避開了。
涼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正以一種妙不可言趴在顧晟睿的身上,而他的心髒由於過分虛弱而迅速地跳動著。顧晟睿的嘴唇太幹了,有一些地方已經起皮,大概發現了涼夏正對著他的嘴唇看,他調皮地伸出舌頭舔舐了一圈後,淺笑著問:“看什麼?很誘人麼?”
“額,沒,沒,沒有。”顧晟睿道行太深,涼夏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也不敢輕易和他開這種玩笑,隻試圖掙紮著從他的懷裏起來。可是顧晟睿卻用手更用力地將她圈在懷裏,聲音無力地說:“就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他的聲音無力且虛弱,像是曆經了一場巨大的磨難一般,原本正在掙紮的涼夏微微怔住之後,便不再掙紮,隻是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趴在了他的懷裏,下巴墊在他的胸口處,感受他有力的心跳。
“以後不許你叫別人小哥哥,知道了嗎?”顧晟睿眯著眼睛,重感冒音帶著些撒嬌的感覺,涼夏扯了扯唇角,爭論:“那怎麼啦?我又不喜歡那一類型的,太累,叫小哥哥沒什麼呀,我還有小哥哥、大哥哥,各種哥哥呢。在學校裏,很多稱呼......”
涼夏的話還沒有說完,顧晟睿已經突然張開了眼睛,猛然抬起頭來,雙目緊盯住涼夏的眼睛,那裏布滿了紅色的血絲,看上去異常的疲憊和激動。然而,隨後,他還是仰躺回床上,悶聲說:“如果不是我感冒了,肯定堵住你的嘴。”
涼夏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瞬間了然,他的意思她懂,再一次臉紅心跳後,顧晟睿將她的頭按壓在自己的胸膛上,柔聲說:“就陪我在這裏躺一會兒,我太累了,沒力氣再說話,我睡一會兒。”
涼夏不再掙紮,隻是這樣被鉗製著的動作實在不舒服,她索性蹭了蹭,選了個舒服的姿勢,將頭枕在了顧晟睿的枕頭上,而後,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胸膛。
這個男人是遙不可及的,其實和那個追自己的完美學長有什麼區別呢?甚至比對方更加優秀,可是不知怎的,她好像就是願意相信他。尤其在經曆了這幾次的事情之後,小女生的情感生了根,發了芽,在心裏著床了。
顧晟睿的痞氣並不討厭,顧晟睿的霸氣為他加分,涼夏從前的認識不完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個月的時間,似乎很了解了。知道了他很多的事情,這個時候再來評價這個男人,她突然覺得,他真的很誘人。
涼夏的手再緊了緊,感受到這一個動作的顧晟睿眯著眼睛勾了勾唇角,而後伸出那隻閑著的手,扣在了涼夏的手背上,什麼也不說,隻要這樣躺著,就是一種陪伴,就覺得可以天荒地老。
涼夏昨天也一晚上都沒有睡好,刷各種關於顧晟睿的新聞一直到後半夜四點多鍾,早上睡到七點多起床,根本都沒有幾個小時的睡眠。此時顧晟睿盡在咫尺,涼夏可以清晰地看見他長而卷的睫毛,偶爾會顫抖幾下。她認真地數了起來,這毛茸茸的小刷子要有多少根睫毛組成呢?
慢慢地,越來越困,她閉上了雙眼,沉沉地睡去。
走到一半的白鷺突然停下了車子,她將車子靠邊停好後,認真地想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是不能這樣武斷地根據阿諾的話就判定顧晟睿指的那個人不是她。對,這種心裏的話得有顧晟睿親口說出來才行,其他人的都不可信。
他還病著,她要全程照顧。想到這裏,白鷺調轉車頭,朝回開了回去。
她回到別墅的時候,管家馮叔和阿諾都不在正廳。
顧晟睿家的別墅大門是麵部識別加上指紋識別的,以前她經常來,自然也可以很方便的出去其中。他們家的正廳通常顯得很冷清,沒有什麼人,不知道情況的人走進來,隻會當做這裏清冷,可是其實大部分的風光都在後廳。那裏有收拾公園的工人,有煮飯的廚師,有照理顧晟睿一切的管家。
白鷺抬腳朝樓上走去,心裏合計著難道這些人都在顧晟睿的房間裏照顧著嗎?想到顧晟睿很有可能正在睡覺,白鷺故意壓低了腳步聲,不叫自己的高跟鞋發出太大的聲音。她緩緩地走到顧晟睿的門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了聽,什麼聲音也沒有,大抵還在睡著。
她慢慢地推開門,而後映入眼簾的便是躺在一起的兩個人。顧晟睿的臉上掛著甜甜的笑意,盡管睡著,仍然是甜美的。而涼夏的手搭在顧晟睿的胸膛上,顧晟睿的大掌蓋在她的小手上。
原來,真的不是她!原來真的另有其人。白鷺慢慢地扭過身,逃也似的跑下了樓。另外一個房間的阿諾聽見聲音後,拉開門,卻隻瞧見了白鷺白色衣裙的衣角,再想跟上去的時候,她已經駕車離開了。
誒,都是情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