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雪略顯凝重的望著曜,看他將自己的臉捂住,有一時的著急。
‘難道他呼吸困難?’鴻雪懷疑的想著。
“你怎麼了?不難受吧?”她馬上急切的問道。
從他的懷中站起,俯看著他的額頭,臉頰的紅暈也被他掩蓋了起來。她有些不確定,伸出手想要去試探一下他是否還好,可卻被他製止。
“的確有些難受。”曜壓低聲音說道。
“啊?快讓我看看,到底怎麼了。”鴻雪是真的著急道。
曜抬起眼眸注視著她的眼底深處,本來就想逗一逗她,可沒想到她又認真了。曜心中輕笑,她怎麼就這麼傻?不過看到鴻雪眼底那抹真的擔憂時,他又覺得自己有些可惡。曜慢慢的站起身,仍舊是捂著臉,不讓鴻雪看。
“你到底怎麼了?讓我看看啊!”鴻雪著急道。
“其實我沒事。”曜有些別扭的說。
“沒事?怎麼會沒事?讓我看看,你若是真沒事就罷了。”鴻雪著急的說。
曜將手垂下,臉上的紅暈還是沒有消失,臉頰兩片猶如紅霞般的溫潤,讓鴻雪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麼了?”鴻雪奇怪的問。
她抬起手,撫上曜的臉頰。似乎他臉頰的溫度有些高,鴻雪思考著,難道是水溫的問題?或者,與那女子的死有關?正在她瞎想的時候,曜輕輕的將自己的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溫柔如水的目光鎖著鴻雪,輕柔的說道:
“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我們回去?”
“呃,恩,走吧。”鴻雪愣愣的回答。
曜順勢將她的小手放在手心中,自然的牽起就向前走去。鴻雪開始有些掙紮,發現根本不見效,便也不再做什麼,任由他拉著自己。
走至中間段落的平台上,兩人一眼便看到了跪坐在地上,倚著洞壁心不在焉的雲蓮。鴻雪拽了拽曜的袖子,他也輕輕的點點頭,但沒有馬上去做什麼,而是仔細的觀察著雲蓮。
看她神情像是沒有發現他們一般,自顧自的坐在黑暗中,像失了魂一般,默默不語。而眼神似乎也沒有焦點,曜靜心觀察了她好一會兒,他又看了看周圍黑暗的甬道,確定沒有什麼問題,並且也感覺不到任何可疑氣息之後,說道:
“小雲!”
這呼喚聲音並不大,但之中透著淡淡的威嚴。鴻雪覺得奇怪的看著曜,但曜並沒有與解釋什麼,而是將她護在身後,仔細的看著地上的雲蓮。
“小雲!”
曜又將聲音加大一個分貝喚著她。這一次她倒是如夢初醒,騰地從地上站起,當看到眼前的曜和鴻雪時,眼眸中竟然閃現了一抹錯愕,接著掩去眸光,低下頭來,說道:
“殿…殿下,那個…我是來找您的。”雲蓮慢慢說道。
“那為何不下去?”曜問。
“呃,我知道您與雪兒姑娘都在下麵,我本應回避。”雲蓮牽強的解釋道。
“哦?你本應回避?那為何不在寢殿中等我?”曜輕笑著。
鴻雪看著曜,這才是他的樣子。平日裏雖然是個溫潤公子,可總覺得他笑裏藏刀,身上還有一種不容侵犯的氣質。而此刻,他又將這種氣質顯示的淋漓盡致。但不得不說,此刻的曜會讓人產生一種懼怕的情緒。
雲蓮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身子微微哆嗦:
“殿,殿下,剛剛,小的真是覺得應回避,再加上這夜深了,我就不小心睡在了這裏。”
“哦,你回去吧。”曜緩慢的開口。
雲蓮並沒有動,而是還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去看曜的眼睛。曜的眸子帶出了些許的不耐,但他嘴角微微笑著的弧度未變,隻是渾身的危險氣息又一次加重:
“小雲,怎麼?你不回去嗎?”曜冷聲道。
“不,殿下,我這就走。”雲蓮馬上應道。
她不多做停留,站起身後,馬上向著黑暗的甬道中奔去。一刻的時間,便不見了蹤影。曜未動也未說話,而是站在這平台處,一直看著雲蓮跑走的方向,久久凝望。
“曜?”鴻雪輕聲的問。
“噓~”曜輕聲製止。
他繼續望著黑漆漆的甬道,鴻雪早就是什麼也看不到了。但現在曜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護在她的身前,一動不動的認真樣子,真的讓鴻雪有些害怕了。她也屏氣凝神,一動不動的站在他的身後,目光順著他也蔓延到那漆黑的深處。
時間流逝著,鴻雪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隻是感覺到曜的手都已經開始微涼的時候,她下意識的用手將他的手覆蓋在手心暖著。許久未動的曜身子輕輕一顫,回過神來,溫柔的望著鴻雪道:
“回去吧。”
“恩,沒事了嗎?”鴻雪問道。
說罷她又繼續向甬道的深處望了一眼,而曜卻一下擋上,不讓她繼續看。而是拉著她的手,說道:
“來,你在前麵走,我墊後。”
“啊?”鴻雪奇怪的看著他。
“你走在前麵,我能一直注視著你。”曜溫柔說道。
鴻雪的臉色一紅,輕輕的點了點頭,向著上麵的台階一節一節的邁去。在鴻雪轉過身的瞬間,曜的笑也僵在了臉上,那甬道中深淵處,也許他該得到一個解釋。
進入寢殿之後,鴻雪看到這裏的被褥和床榻的周圍已經被細心打掃過了一遍,心下便有了數。看來這青丘中還有很多的內情,那麼曜的這種情況,周圍的宮女這般習以為常,那肯定是知道其中一二。
這些宮女之中定是雲姐知道的最多,鴻雪思量著。可剛剛在那石道中,雲姐的樣子實在不對勁,到底是為何在那種地方,丟了魂呢?鴻雪隻能用這個詞來形容她,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若說雲姐是睡著的狀態,她不信。可也沒有確鑿證據說她並不是真的在那裏睡覺,到底有哪裏不對勁一時間她也想不明白。
在曜的床榻上有兩身幹淨衣裳,一件是曜淡紫色的睡袍,另一件是給鴻雪準備的,粉色的睡裙衣衫。
“雲姐想的真是周到。”鴻雪感歎道。
“是,小雲的行事風格一向如此,否則我也不可能留她在這宮中。”曜別有深意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