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在雪山的另一邊,趙婉晴和洛雲彼此相依著,一深一淺地在雪地裏艱難地走著。從他們進入雪山開始,就有著漫天的大雪,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他們隻能憑著感覺走著。雪山難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得到莫軒女。至於其他人,走散了,也不知大家能不能順利到達山頂。

“這樣大的雪,我想你師父是要我們知難而退了。”洛雲停下了腳步,喘著氣說道。

看著白茫茫的一片,趙婉晴也覺得走的艱難,如果不是有洛雲在旁邊幫忙著,她定是困在了山腳下,寸步難行。“我也是第一次來雪山。不知道師父布下了什麼機關,現在隻能走一步是一步了。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她歎了口氣,可惜連火麒麟走走散了,不然有著火麒麟,他們或許還能好走些。

“你師父一定是怕敵不過我們,才要將我們分散的。你師父的算盤打得真是不錯。”洛雲苦笑了下。現在這樣艱難,隻能想著法子讓自己開心,給點動力了,不然接下去的路還不知道怎麼走呢。

趙婉晴微微一笑,握緊了他的手,兩人互相攙扶著,繼續向前走。

“徒兒,我的好徒兒……”白色的世界裏傳來了飄渺的聲音,一聲一聲地敲打著趙婉晴的耳朵。洛雲緊緊地抱著她,警惕地看著四周。

雪花盤旋著,莫軒女緩緩地向他們走來,兩個人不由得退了一步。“我的好徒弟,好心地上來看師父,怎麼也不通知師父一聲呢?”莫軒女冰冷的聲音的傳來,寒冷之氣似乎能侵入人的身體,冰凍人的心。

洛雲正欲上前,趙婉晴急忙拉住了他,搖搖頭:“等一等。她,不一定是真的。”

洛雲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莫軒女,不明白她為什麼不是真的。

“我和師父心有感應,她若是出現的話,我能感覺得到的。可這一次,卻一點預感都沒有。她隻是個幻覺。”趙婉晴冷眼看著那個所謂的莫軒女,不為所動。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眼前的莫軒女突然變得凶殘起來:“既然你知道了,那麼你就應該清楚,我要比你的師父厲害十倍!這兒,將會是你們的葬身之地!”她張開雙手,漫天的雪花像是利劍一樣朝著他們飛去。洛雲急忙用青天劍攔著,雪花與劍身碰撞,插出火花。

原想著屬火性的青天劍能在這冰天雪地裏起點作用,可現下也隻能勉強擋著雪粒,趙婉晴緊挨著洛雲,躲在他的身後,聽著風呼嘯而過的聲音,尋思著該怎樣躲過這場戰。如果是師父的話,她或許還能一擋,可這個人不是師父啊,她該怎麼幫洛雲……

半山腰中,洛裳正圍在火麒麟的旁邊,急得團團轉。師父不是說,有火麒麟可以躲避這雪山的寒冷嗎?為什麼現在火麒麟卻被雪包裹著,氣息也越來越弱,眼見著就要死去,可該如何是好?看看四周,隻有他一個人,火麒麟這樣大,他應該怎樣帶著它上路?真是出師不利,跟大家走散了,身邊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真是急死人了!

隱約間,他似乎聽見了趙婉晴的聲音,他有些驚喜,仔細看著,卻看不出什麼。洛裳想起了他和洛雲在蓬萊神邸的時候,島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覺,是為了試煉他們是否夠格拿去問天弓和穿天箭的。那麼,這一次的雪山之行,他所麵對的是不是也是一個試煉?

想到這裏,洛裳取下了背在身上的問天弓,拉動弓弦,穿天箭若隱若現,“砰”的一聲,那箭飛向了空中,一道紅光閃現,白色的風雪消失了,前麵的路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

是的,這裏的風,這裏的雪不過是幻覺,他抬起頭,雪山頂就在眼前。估摸著還要走很久,他回頭看著火麒麟,又不知該怎麼辦了。

如果說風雪是幻覺,那火麒麟的現狀就是真的了。洛裳歎了口氣,將自己的大衣脫了下來,拍去火麒麟身上的雪,對它說道:“我知道,你不會死在這雪地裏的,隻不過是被困住了,看樣子是莫軒女不讓你上雪山之頂。我也不為難你了,自己在這裏呆著,等好了,就下山去等我們吧。”他把衣服蓋在了火麒麟的身上。

火麒麟看了他一眼,嘴裏輕輕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衣服脫了,還真有點冷。洛裳抖了一下,便向雪山頂走去。

洛裳的穿天箭不但解決了自己的困境,也解決了趙婉晴和洛雲的困境。趙婉晴看著洛雲的青天劍,若有所思道:“這把劍之所以屬火性,是因為火麒麟的緣故,現在火麒麟從你的體內出來了,那麼劍也就沒有火性了。我想,我們還是應該找到火麒麟,或許還能讓青天劍恢複原來的樣子。”

“恩,洛裳是和火麒麟在一起的,剛剛那箭是洛裳發出的,隻要找到洛裳便可以找到火麒麟了。”洛雲說道。

趙婉晴微微一笑:“何必這麼麻煩,你忘了,我和火麒麟是心靈相通的。你等等。”趙婉晴閉上了眼睛,等了一會,她便睜開眼,“我知道它在哪裏了。”

在趙婉晴的帶領下,他們很快就找到了火麒麟,此時的火麒麟精神已經恢複了大半,看見他們,也開心得不得了。趙婉晴蹲下來,摸著它的頭,對它說道:“火麒麟啊火麒麟,能看見你真是好。怎麼樣,你和洛雲是分不開的了,你在他體內嬌生慣養的,出來一會就虛成這個樣,還神獸呢。乖,回到他體內去吧。”

火麒麟搖晃了一下,化成了一道紅光,進入了洛雲的體內。洛雲握緊了青天劍,那劍微微泛紅,恢複了以往。“這樣就好了。”趙婉晴開心道。

“是啊,你師父想要將我們分開,卻不想還是被洛裳給破了這幻覺。對了,我們快點去找洛裳吧,這衣服是他的,在這雪山裏,沒有大衣怎麼成。”洛雲拿起了洛裳的外衣,說。

“也不知道素兒她怎麼樣了。”大家各分東西,她最擔心的還是素兒。素兒不會武功,若是沒有人幫助,她要怎麼才能達到山頂?想想當初,自己就不應該答應讓素兒跟著自己過來。她不由的歎了口氣。

“說起她,倒叫我想起一件事來。她和你長得真是像呢。你師父這招棋走得真險呢,故意用她來試探我們是否恢複了記憶。”洛雲笑了笑。

“怎麼了,你不會真的因為她像我,喜歡上她了吧?”她有些酸酸地問道。素兒喜歡洛雲,她是知道的,那洛雲呢?在他和素兒相處的那段日子裏,有沒有對她心動了?畢竟,看著她,洛雲總是能想起一些以往的事,會不會就這樣喜歡上了……

洛雲有些詫異:“怎麼可能?不管我有沒有恢複記憶,我的心裏深處,永遠都有你的位置在,任何人都不可能替代的!晴兒,你要相信我,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洛雲說得真切,讓她不免有些感動。

“我知道……”她輕聲說道。

山的另一邊,躺在慕雪懷裏的筱素兒突然打了個噴嚏,嚇得慕雪以為她醒了,將她丟在了地上。許久,見她沒有動靜,慕雪隻好歎口氣,繼續抱著她,幫她取暖。

“也不知道緣兒現在怎麼樣了。”他們出來了這麼久,進了雪山,幾乎與外界失去聯係,趙婉晴開始有點想念緣兒了。

“那麼我們就快點走吧。早點解決完這件事,就可以更快回到慕雪城了。”洛雲說。

我還能回去嗎?趙婉晴皺緊了眉頭。她心裏有種預感,這次的雪山之行,她怕是不能回去了。

“怎麼了?”洛雲關心地問道。

她搖搖頭,自己隻是擔心,若是說了出來,多一個人擔心,也是於事無補的。“你說得對。”她強顏裝笑,“不止緣兒,麟兒也在等著我們呢。洛雲,你會視麟兒如己出嗎?”她問道。

“當然!”洛雲大聲應著,“不止有麟兒,我們也會有很多的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