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天剛剛亮起魚肚白,趙婉晴一行人告別了緣兒,就開始了雪山之行。

雪山高而險,一路奔波,到了雪山腳下,已是夜幕,大家便商量著在山腳下過一夜,等明日天亮了再行路。

“我想師父應該知道我們來了。到了這兒,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想要回去,隻怕也是不能了。”趙婉晴看著高高直入雲霄的山峰,不由得說道。

“既然來了,便沒有回去了心了。”洛雲說。

“這就是師奶奶的地盤嗎?”筱素兒看了一眼雪山,發了一個冷顫,不由得拉緊了衣袖口,“這樣冷,虧得我多穿了一件。”

“看樣子真的是沒有回頭路了。”慕雪敲打著手裏的折扇,尋思著,“你師父回來見我們嗎?”雖然是到了山腳下,但若是莫軒女躲著不見人,他們隻怕要困在雪山之中了。“雪山打戰,隻怕對我們很是不利。就不能將她引來山腳下嗎?至少這樣,我們的勝算還多一些。”

趙婉晴無奈搖搖頭:“若不是師父刻意躲著我們,我們也不用來到這兒。進了雪山,隻怕我也沒法將冬天化成春天。若是害怕,我們躲在山腳下,師父也那我們沒轍,但若是進去了,便真的沒有回頭路了。可是想好了?”

慕雪輕笑著:“你說了,到了這兒,便沒有回頭路了。”

聽著慕雪的笑聲,想著他昨晚對自己說的話,筱素兒的臉不由得一紅。那是真心還是無意?她看著慕雪,覺得那話溫暖極了。

“素兒,在想什麼?”見她發呆,趙婉晴叫了一聲。

筱素兒回過神來,幹笑了幾聲:“沒什麼。我想,大家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也好有精神進雪山。”

夜幕降臨,大家在山腳下找了間客棧,分了房,便躲在屋裏不出來。天氣寒冷,每個人都是懶懶的,明天的路更難行,還要養足了精神才好。

趙婉晴望著搖曳的燭火出身,洛雲坐在她的身邊,等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怎麼了,是不是有心事?”

趙婉晴抬起頭幽幽道:“雪山和蓬萊神邸一樣,都是神聖的地方。若非是裏麵的人,進去了便如同你和洛裳第一進入神邸一樣,機關遍布。隻有度過重重難關,才能夠見得到師父。”

洛雲有些驚訝:“對你也是?”

“對我也是。我並沒有辦法知道雪山裏的機關,也不知道會有怎樣的難關。雲,不管聽到最後的有幾個,你和洛裳必須活著見到師父,也隻有你和青天劍和洛裳的穿天箭才能困住師父。師父是神女,你們凡人殺不死的,隻能把師父困在雪山,才是唯一的辦法。”雖然她可以殺的了師父,可她能不能撐到最後,還是一個問題。

洛雲有些不解:“那你呢?”

趙婉晴輕輕笑道:“我確實是能夠製衡師父的,這也就是為何在我繼承了神邸後,師父要多到雪山去的原因了。隻可惜,師父會防著我,我怕,我不能活著見到師父了。”

聽了這話,洛雲急忙拉住了她的手:“不會的,我發過誓,一定會保護你的!我想還是先不要擔心這些了,越想心越煩。早點休息吧。”

趙婉晴點了下頭,洛雲便吹滅了蠟燭。

也不隻睡了多久,筱素兒隻覺得越睡越冷,一下子驚醒了。光從窗戶外麵透進來,似乎天亮了。她急忙起來,這裏是冬天,天這樣亮,豈不是快要晌午了?她急急忙忙打開門,想要去叫醒其他的人,卻隻看見外麵白霧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師父?師父……”筱素兒叫著,這樣大的白霧,讓她隻好小心走著。小小的客棧在白霧裏竟然像是個迷宮一樣,怎麼走也找不到路。她有些急了,任憑她怎麼叫,都沒有人應她。“師父,師父!你們在哪裏?”該不會都走了吧?

“筱素兒?”一個聲音響起,筱素兒回頭,看見白霧裏似乎掛著一個頭?她有些害怕,難道是那顆頭在跟自己說話?這不是在做夢吧?!

“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其他人呢?”那顆頭走進,筱素兒才送了口氣,原來是慕雪!慕雪穿著一身白衣,在濃霧裏全看不見了身子,隻剩下了一顆黑黑的腦袋,難怪嚇人。

“怎麼就你一個人?我剛剛叫了好久,都沒有人應我。”她轉了一圈,隻有慕雪。

慕雪也是一陣疑惑:“我醒來,天就亮了,出來就是這白茫茫的一片。我和洛裳的房間挨得近,卻也是找不著他。這樣的白霧,不是尋常的白霧,隻怕大家都走進了這白霧裏,找不找大家了。”

聽他這麼一說,筱素兒便急了:“那我們該怎麼辦?”

慕雪想了想,說:“我想這應該是莫軒女搞的鬼吧,她想要把我們分開,一個個除掉。我想,你也別去找你師父了,跟在我的身邊,省得把你搞丟了,還麻煩!”

想想自己一個人也是害怕,筱素兒便答應了下來。“接下來呢?”

“你師父應該知道這一切,洛裳也不是笨的,他們應該都找雪山的路了。我們也去雪山那邊吧,指不定還能碰見他們。”慕雪說。

筱素兒嘟起了嘴:“你的意思就是我笨了?”

看著她的樣子,慕雪也懶得給跟她吵,隻是用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走吧,話那麼多!”

兩個人在白霧裏摸索著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總算是離開了小客棧,來到了山腳下。筱素兒將自己裹成了一個球,再看慕雪,隻是平日穿的白衫,不免有些疑惑,再一想,習武之人,應該身體強壯,這點冷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吧。

“怎麼,看上我了?”似乎感覺到筱素兒在看自己,慕雪取笑道。

筱素兒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誰看上你了?我隻是覺得你奇怪的很,這樣冷的天,你怎麼就穿這麼幾件,也不怕冷?”

慕雪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忘了,我叫什麼?慕雪,自然是跟‘雪’一樣,害怕什麼冷呢?倒是你,穿的這樣多,也不怕行動不便?”

筱素兒賭氣道:“什麼廢話那麼多,我穿得多也要你管嗎?”

慕雪嘴角上揚,微微笑著:“你可不就是希望我管你嗎?”他湊上前去,冰冷的寒氣在臉頰旁吹過,一陣寒冷,筱素兒隻覺得寒冷得幾乎要凍僵了。

“你,你要幹什麼……”她忽然覺得自己要動不了了,隻能看著慕雪慢慢地靠近自己。慕雪的手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撫過,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大叫了一聲,“你不是慕雪……你不是……”

“你怎麼知道?”“慕雪”顯然吃了一驚,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這樣說。

“如果,你是慕雪,那麼,你的扇子呢?慕雪扇子不離手,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你不是……”寒冷從腳底慢慢上升,她隻覺得自己快要動彈不了,這樣的冷,讓自己也越來越想睡下。

“放開她!”

一聲大吼,“慕雪”急忙一回頭,筱素兒便直接倒在了雪地上。迷糊中,她看見那個假的‘慕雪’消失了,一個人奔了過來,將她抱在了懷裏。“你是誰……”她呢喃著。

慕雪看著她,有些無奈,便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包住了她。看樣子,莫軒女已經開始下手了。如果不是自己早來一步,這個傻丫頭一定要被那個假的自己給害死了!似乎覺得有什麼不對,慕雪低頭看了一眼在自己懷裏的人,疑惑著:為什麼偏偏是他?

他們已經進入了雪山,現在想要再回去客棧隻怕是不可能了,偏偏她寒氣入體,隻是這樣包裹著也無濟於事,可又要上哪尋柴火?慕雪開始著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