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蒼也尋著紫慶殿的方向看了看,果然如綺羅所說的那樣,上麵籠罩著濃鬱的靈力,但不知是哪路神仙,竟也為了賞金跑到宮裏來湊熱鬧?
按綺羅的說法便是,能用金錢感動的人,都不是什麼可怕難纏的對手。論他靈力再強,也強不過金銀珠寶。
綺羅和擎蒼朝著紫慶殿飛去,裏麵正是宮宴最熱鬧的時候,皇帝坐在龍椅上,笑談這次玄門聯盟的事宜,又舉著同樽好一翻稱讚。
綺羅站在屋頂,不知何時摸了一壺烈酒,此刻正風雅極致的對著蒼茫的藍天對飲一口,細長的柳眉微微蹙起,頗不滿意的說:“就拿這種檔次的酒招待玄門的人?不過,也挺匹配的。”
綺羅這話很明顯,就是挖苦鄙視裏麵的玄門中人,檔次不高,還敢到這皇宮裏衝楞子。
擎蒼遞去銅樽,是想試試這酒的檔次到底有多低。綺羅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便給他滿上一杯。擎蒼接過喝了一口,覺得味道真是一般。
“咱們是喝酒呢?還是看風景?”擎蒼搖著手中的空樽,懶懶的問了一句。
綺羅將酒壺塞進擎蒼的懷裏,揚起飄揚的衣袖,那嫵媚的姿態真是風情萬種。她說:“你在這裏喝酒,我去下麵打包。”
綺羅這是要吃不完,兜著走的節奏啊!
說罷,綺羅的麗影已經撲向地麵,淡淡的竹香十分好聞,擎蒼抱著懷裏玉壺,呆呆的看著綺羅落進了紫慶殿。
幾片翠色的竹葉飄落在地,她的紗衣如一縷輕柔的煙霧飄起,極長的頭發不挽不束,一條綠色的發帶鬆鬆的係了一半長發,鬆散且慵懶的落在她纖瘦的腰際,乍看,好似天女下凡,無風自動的雲裳,飄著淡淡清香的長發,簡直就像文人墨客揮下的青墨,那麼瀟灑自如,柔中帶剛,剛中帶利。
眾人皆瞪向門庭出現的女子,恐怕,整個辰蒼都找不出這樣氣質冷豔的女子。手中的杯子舉著,倒著酒已經落在了桌麵,杯傾,人癡。
綺羅絲毫不顧其他眼色,端莊大方,款款而來。
不管眾人有如何驚歎她的美豔卓絕,她隻是極為平靜的一步一步走向錦國皇帝。
此一時,就連護衛都遲鈍了。皇帝也看愣了,眼睛直直的盯著綺羅,她曼妙的身姿實在是驚為天人,令人心神蕩漾。
在坐的人,無不驚歎她的絕代風華,卻有那麼一雙眼,從頭到尾都盯著綺羅。目光十分犀利,卻又不著痕跡,令人著尋不到。
人太多,綺羅也沒有機會一個個的去找,究竟是誰可以在她的麵容下仍然叢容不迫。
淡淡的竹香彌漫著整座紫慶殿,綺羅停在皇帝的麵前,他身著玄色寬被,緞麵上繡著日月雲紋,看著倒有幾份九五之尊的模樣,隻是太好色,敗了真跡。他看綺羅的時候,愣得跟塊石頭,竟無任何防範。
綺羅突然俯身,抓起皇帝手中的銅樽,放到鼻子下聞了聞,道:“果然有區別,你這壺酒好喝些。”
綺羅將杯子放下,眯著眼,將旁邊的玉壺提起來,身形立直,粉色的小臉冷冷清清,看不出有多危險,可她說出的話,卻讓皇帝怔的摸不清來路。
“你叫什麼名字?”皇帝終於有了一點反應,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有意思的女子,如果可以的話,他今夜就想把綺羅寵幸了。
可惜,事事不能如人所願,綺羅這樣的女人,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消受的極品。
綺羅微微一笑,那嫵媚的眼睛,像藏了劇毒的陀羅花,她又一次俯身,居高臨下,盯著皇帝犯色的臉。
“玉綺羅。”綺羅的嬌唇輕輕顫動。
皇帝聽後,差點在龍椅上碎成一堆石頭,剛才的好奇變成了驚恐,急忙大喊:“護駕!”
護駕,這種時候喊護駕不是有些晚了嗎?
綺羅緩緩直起腰,一團綠色的玄力忽然迸發,將圍上來的護衛彈開。她一隻手握著酒壺,另一隻手揮來玄光,隔空取出護衛手中的一把刀,頭也不回,看也不看,舉起的一隻手,穩穩妥妥的握住飛來的刀,她動作流利,花式好看的將手中的刀落在了皇帝的肩膀上。
這一係列花式玩刀的動作,在她做下來,都是那麼合情合理,遊刃有餘。在眾人看來,簡直眼花繚亂,驚歎她的本事。
“老家夥,你不是要我死嗎?可你現在的人頭卻架在了我的刀上。你猜......我會不會削了你?”綺羅俯視著縮成一團的皇帝,真是沒有見過這麼窩囊的皇帝,區區一把刀就嚇成這樣的慫蛋。
眾人見此情形都不敢輕舉妄動,身怕惹怒了玉綺羅,皇帝的腦袋就此搬家,那時,可就誤了蒼生,負了天下了。
皇帝瑟瑟發抖,他看著綺羅,顫顫的說道:“你,你敢殺朕,朕死了,你也走不出紫慶殿。”
這皇帝不蠢啊,居然還知道威脅綺羅,綺羅笑著說:“你以為,就你請來的這些人能拿我怎樣?”
皇帝的身體抖的越發厲害,他其實也很害怕死在綺羅的刀下,如果他真的死了,玉綺羅頂多也隻是陪了一條命,那樣算起來,真不劃算。
綺羅見他嚇得臉色蒼白,手上的刀輕輕移開,她掛著戲弄的微笑,說:“老家夥,你要不要親眼見識見識下我玉綺羅的厲害”
說罷,手中的刀已經被她狠狠的砸在了桌案上,尖銳的聲音像利器一樣戳進人的皮骨。身形一動,她轉頭看向大殿在坐的玄門之人。
長發自她削成似的肩膀上垂落幾縷,冷豔的臉上又添了一絲妖嬈的嫵媚。她唇角微微勾拉,完全不把殿裏的人放在眼裏。
“玉綺羅,你休想走出紫慶殿。”一群庸才紛紛掏出各自的法寶,祭劍的祭劍,念口口訣的掐指的也都起發了身上的靈力。
綺羅自上座匍匐飛去,一縷輕紗飄過,護衛手中的刀紛紛斷落,五玄以下的人都被一道強大的妖力推翻,此刻的紫慶殿就像激烈的戰場,烽煙四起,嘶聲不斷。
不過片息,自稱玄門的得道高人都倒在地上,桌上的酒水被玄氣掀起,拋向半空,形成一滴滴水珠滾落,那畫麵,實在不能太美。
綺羅立在大殿中間,裙角還在輕輕搖動,手上的好酒卻未有一滴灑落。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剛要起身,綺羅便將地上的一把斷刀揮去,強悍的妖力卷起斷刀,凶狠而又精準的釘在了皇帝麵前,重重的紮進了桌案。
皇帝嚇得再次跌回椅子上,兩隻眼珠十分誇張的盯著麵前的斷刀,深深的插在上麵,還有餘震,發出嗡嗡的響聲,好似在提醒他,如果不配合,下場會比那桌子更慘。
“坐在那兒別動,好好瞧瞧你請來的這些人。”綺羅囂張的聲音如雷貫耳的響起,她就是不給皇帝預留半點麵子。
說來,她從一進來就發現有一雙眼睛看著自己,現在已經清場完畢,倒是要好好瞧清楚,到底是什麼人?
身後的靈力異常濃鬱,她緩緩回頭,看向身後盯了自己許久的人。
一襲天青色長袍的優雅男子端坐著,冷清且俊朗的麵孔,曾無數回入到綺羅的夢中。他仙風道骨,不食人間煙火,長長的發絲鬆散在他的肩膀上,無風自動。
綺羅看得入神,剛才得意的神情都僵在了臉上,她和他再次相遇,卻沒有想到會是這種尷尬的時候?
皇帝在坐位上喊道:“君無憂,殺了她!”
青衣男子未動聲色,而是風雅的倒了杯酒,對著綺羅微微一笑:“你過來嚐嚐,這是我從越國帶來的酒,乃是快活樓特貢的紅瓊。”
越國第一名酒,紅瓊,有意思!
綺羅慢慢走向他,蹲下來,從容的接過他手中的酒,她聞了聞酒香,確實是越國的紅瓊,味香而氣烈。
她纖指扣緊杯子,卻舍不得放開,明亮的眼中閃過盈盈波光,悠悠問:“你也是玄門聯盟之一嗎?”
綺羅多少有點失落,君無憂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出現在這裏的人都有共同的目標,那就是殺了她!
“是。”君無憂雲淡風清,幹幹淨淨的吐出一個字。
綺羅將手中的酒放下,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她淡然的笑著:“原來,你也希望我死。可你...並不像他們一樣為了錢財。你要殺我,莫非是因為我太壞了,你要代表正義除掉我?”
君無憂還是那麼淡然,他抬起手,向綺羅展開一張皇榜,上麵都是懸賞。他說:“我就是為了這筆錢而來。”
綺羅盯著君無憂的臉,一時不知該怎麼對白,君無憂的行為真是越來越難猜,哪有什麼上神為了錢出賣原則的?
她一手抓住君無憂手上的皇榜,嗤笑:“不過是十萬金銖的賞錢,老家夥可以用它買你,我也可以。”
話畢,她奪走了皇榜,站起來,清麗的身影已經飛向了上座,她站在皇帝的麵前,打量著他,從頭到腳,奇異有趣。
目光最後落在了皇帝的頭上,皇冕上鑲著一顆鴿子蛋大小的龍珠,上麵還閃著微微的瑩光,綺羅伸出手,動作野蠻的將皇冕上的龍珠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