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憂將紫玉鼎從他虛鼎之內掏出,紫色的光自他胸口綻開,趁得肌膚瑩滑。
綺羅眼睜睜的看著紫玉鼎落在君無憂的手心,她還以為君無憂會把紫玉鼎給自己。事實上,君無憂隻是想告訴她:“這裏所有的丹都是為你煉的。”
綺羅震驚的說不出話,看著一排一列的丹藥,煉到這種境界還真是喪心病狂。
君無憂看著最整齊的三列架子說:“從你在梨國被白羽重傷算起,我就開始為你煉了第一批修複元氣的丹。然後就是回到唐國,你的病情加重,我又為你煉了第二批補元之丹。”
綺羅走近一看,後麵這些丹,貼著的字樣都是歸元,她回頭望著君無憂:“怎麼會有歸元丹?”
君無憂走了過來,他輕輕抬手,藏青色的衣袖落在案上,骨節分明的手撿起一隻瓶子,神情微漾,他說:“我知道你沒有煉成歸元丹,所以,我就把我知道的結合起來,想要用醫典之術煉一顆毫無魔性的歸元聖藥,隻可惜,歸元丹既是世間之最也是世間至邪。這些都是我用草木煉製的失敗品。”
綺羅心底一怔,她錯怪君無憂了。
“無憂,你為我做的一切,我很感動。現在我不需要你為我煉製歸元丹,你隻需要把紫玉鼎給我就可以了。”綺羅明白君無憂的心意,心裏已經萬分的滿足。
君無憂將瓶子放下,又把手心的紫玉鼎設立在中央,玉鼎落地之時會發光,然後變成木盆那麼大,在他瑩白的指間上突然燃起火焰,嗖的一下就飛到鼎中。
綺羅盯著紫玉鼎,困惑的眼神顯得越發疑惑。君無憂到底要做什麼?
青色的衣衫輕輕掀起,強大的神力自他身上慢慢溢流。他走近燃了烈火的紫玉鼎前,清冷的身影背對著綺羅。
“我答應過你,要為你煉製一顆世間之最的歸元丹,為了證明的我決心,現在我就用魔門之術為冷璧煉一顆改變性別的丹藥。”
君無憂右手一揮,一道七彩光幕落下,隨之,地上竟出現了一堆人骨。
綺羅大驚,君無憂真的要邁出這一步嗎?為了她,證明自己是可以接受魔門邪術的?
隻見君無憂指間泛濫熒光,地上的白骨飄浮著,正一點一點的靠近紫玉鼎。
君無憂說:“男女之別,其實就是陰陽之分,冷璧性屬陽,隻要煉製一顆陽轉陰的丹就能湊效。”
綺羅驚的合不上嘴,眼看君無憂就要用人骨為引來煉製邪煉丹。他若這樣做了,掌心就會出現紅色的至邪之氣,以後,他該怎麼反回天界?
“不。”綺羅終於喊出了聲。
喜歡一個人,是不會讓他受到任何的傷害。
君無憂沒有因此停下,五彩斑斕的光已經將他包圍。綺羅根本無法靠近,就算她撞上去也會被那道光幕彈開。
“無憂,你聽我說,我不要什麼歸元丹,我隻要你好好的。”
飄在半空的白骨定在了紫玉鼎上方,隻要撒手,白骨就會落進火堆裏。
君無憂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有自己的原則,也有自己的想法。天界,他已經不想回去了,也不在乎身上多幾絲紅色的至邪之力。
“你要是走出這一步,就再也無法回頭了。你本是九天之上最尊貴的上神,如果因為我而染上魔門煞氣,天界的人該怎麼看你?”
君無憂毅然的表情從為動搖過,他從來都不在乎天界對他的看法。
“落。”白骨隨著他渾厚的聲音飛進了火中。
綺羅懸著的心終於落定,不可能的事情已經發生,想要回頭,再無可能。
她愣愣的望著,君無憂將一堆白骨放入火中,動用他深厚的上神之力,將陰陽兩氣融成一體,慢慢在放在人骨火中煉製。
綺羅坐在一旁,目光沒有一刻離開過君無憂。看到君無憂如此用心,為了證明自己的決心,甚至用魔門之術來煉陰陽丹。
不知怎麼的,綺羅就睡著了,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醒來的時候,是被眼前刺目的金銀兩色之光照醒。君無憂雙手捧著一半金色一半銀色的丹走到她麵前。
綺羅瞪大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君無憂的煉丹術不愧是整個辰蒼第一,其色澤如此飽和,表麵的靈氣還在周圍縈繞。就算是綺羅拿到紫玉鼎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煉出這種丹,上神之力,果然不可小覷。
“這就是你說的陰陽丹?”綺羅伸出纖纖小指,將金銀兩色的丹夾起。
金與銀的兩種淡淡微光照在綺羅的臉上,就像在一片璀璨中折射了一切的夜明珠。
君無憂點點頭,他本是極聰明的人,悟性又高,魔門典籍裏記載的他都記得住,又看了一下《丹師的煉成》自然也就通曉這丹術的各種奧秘。
陰陽已經燒成,綺羅很快就去把冷璧的事情辦了。冷璧服完了藥,睡了一覺,從一個男子變成真正的女子。
醒來,他的聲音變了,就連神韻也陰柔了許多。
按照簽訂的契約,冷璧該把自己的六玄修為渡給綺羅,可綺羅卻沒有向他提出渡玄之事。
見冷璧的心願已成,她催促道:“去陳國見你的劉暄吧。”
冷璧是個守信之人,他提了一句:“可是你還沒有拿走我這一身的玄力?”
綺羅看了看屋裏撫琴的君無憂,聽著陣陣悅耳的琴聲,欣然的笑了,目光再次落在冷璧的身上,竟是那麼的開朗,她說:“這丹不是我煉的,自然我也沒有理由拿走你的六玄之力,你還是自己留著,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吧。”
冷璧聽懂了綺羅的意思,她雙手作揖:“不管怎樣,冷璧還是感謝姑娘。”
辭別之後,冷璧離開了雲國。她變成了女人,卻沒能像一個女人被好好疼愛,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講。
仙樂站在院子裏,抬起頭,水晶發冠那樣璀璨,看著落個不停的梨花,心裏一陣淒涼。君無憂身上出現的邪氣,讓她鬱悶了好久,一個好端端的上神,竟會不顧身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倘若天帝知道了,隻怕一萬年前的事情又要重演。
綺羅走進院子,經過仙樂身後時,突然頓住:“仙樂上君,我有話要對你說。”
仙樂的頭慢慢低下,美麗的臉龐潔白如雪,她悠悠轉身,眼中充滿了敵意,冷聲道:“正好,我也有話要對你說。”
二人一起來到君無憂看不到的地方,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談。
“有什麼話,你先說。”仙樂沒有正視綺羅,她那麼討厭綺羅,自然不會多看她一眼。
綺羅何嚐不是討厭仙樂,她的目光落在遠處的山上,淡淡的說:“我不管你之前和無憂是什麼關係,也不管你現在是愛他也好,恨他也罷,我都希望你不要再糾纏他。你也知道,現在的他已經使用了魔門邪術,交戰之時掌心必然會浮起紅色的煙,如果被天界的人發現,恐怕對他不利。”
仙樂扭頭,憤恨的盯著綺羅,忍不住曆聲道:“這一切還不都是你害的!你這個魔女,到底要把無憂拖累到什麼時候?”
綺羅的目光自遠處慢慢收回,毫不低頭的看著仙樂,她玉綺羅再弱也不會被這些天界來的神仙嚇住。
倨傲的眼神死死的盯著仙樂,她說:“對,是我害的,是他心甘情願的。他願意為了我染指魔門邪術,這說明,我這個師父在他心裏有多重要。而你,沒事的話,幹緊回到天界去,不要再把上麵的人帶到無憂麵前,破壞我跟他的美好生活。”
仙樂抬起手,掌心出現一把冰刃,正欲落在綺羅的眉心之時,綺羅身上自然而然的形成一層光膜隔住。
“要殺我?你可想好了。要是我稍稍用點手段,君無憂就會更加討厭你。”綺羅嘴角浮起邪魅的笑。額頭上的光膜慢慢破裂,綺羅並不恐懼,她在提醒仙樂,倘若她現在大叫一聲,君無憂定然會出現,然後撞見這一幕......
仙樂的雙眼通紅,想不到她遇上了這麼個對手,那麼壞那麼壞的女人。手中的冰刃慢慢消失,她後退,坐回自己的位置。
“你是我見過,最毒最毒的女人,禍害了玄祁,又來禍害無憂。”仙樂很無奈,她恨不得把她殺了,可是,殺了她也挽回不了君無憂,反而會讓君無憂更加憤恨自己。
仙樂是個注重名聲的人,她看重名聲勝過自己的愛情,一萬年前是,現在也是。
“你別得意,我不會讓你傷害到無憂。”仙樂站起來,她的目光重重的落至綺羅眉眼。
“我也不會讓你留在無憂的身邊帶來天界的人傷害他。”綺羅的眼裏落進了難以揣測的深意。
二人的對峙就這樣結束了,梨院裏依然住著三個人,君無憂對仙樂一直很冷漠,綺羅看得出來,不是厭惡的忽視,而是故意的視而不見。
綺羅很想知道,他和仙樂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故事?
那一天,綺羅在街上碰見素羅,她故意把綺羅引到一處少人的巷子,二人見麵,猶如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