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宮娥在旁邊端了一盆冷水,親手端起潑在了連理的身上。
冬日正寒,這冷水潑在了身上立即涼得讓連理醒了過來。
她的手腳皆被拴著,雙腳已失去了力氣,雙手被吊起迫使她站立,手腕上的傷口已經見肉。
她虛弱的睜開眼,頭發上的水滴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腳上。她如此狼狽的模樣,怎能讓清幽不高興。
“沒想到吧,你也有這一天。”清幽冷冷的笑著,嘲笑連理現在可憐的模樣。
連理仍然做出驕傲的樣子,抬頭不屑的看她:“那又如何。”
“到現在了還死鴨子嘴硬,你一定很後悔吧?”
連理輕蔑的看了她一眼,嗤笑她的可悲。
清幽怎麼會知道她一點都不後悔呢。
“你以為,你的下場就會很好嗎?”她寧願這樣和章戩死去,也不要再當天帝的妻子,沒有幸福的婚姻,有什麼好留戀的。
“現在我可是天帝最寵愛的人,我的下場怎麼會不好?”清幽反問。
這天庭誰人不知她荷花天妃是天帝最寵愛的人,即使有一天她不得寵了,她還有個兒子呢。
連理笑她還沒看清天帝的真麵目,她堂堂孔雀家族的女兒,而且她樣貌也不錯,天帝這喜新厭舊的,還不是納了許多妃,更何況清幽無權無勢的。
她不想跟她多說什麼,那些事,她隻有自己體會了才知道其中的痛楚。
“嗬,其實你是嫉妒我吧,我有兒子,你卻沒有。”
連理不想看到她這副嘴臉,冷聲道:“如果你隻是來嘲諷我的,嘲諷夠了嗎?我並不覺得自己可憐。”
清幽也隻當她是在為自己留最後一點尊嚴。她不是個狠厲之人,既然連理得到了她應有的懲罰,她也不會再多做什麼。
惡人總有惡報的。
孔雀族的人聽說連理與蛟龍族長子私奔,雖痛心連理做出這等事,但好歹是孔雀族的掌上明珠,當然要為她求情。
天帝冷眼看著貴在地上求情的那些人,冷聲道:“我不可能原諒她的,做出這等下流之事,實在是我天庭的恥辱!”
而蛟龍族的人,卻一再請求天帝將章戩馬上賜死。
他不在了,蛟龍族裏的那幾個人便有機會繼承蛟龍族的王位了。
天帝當然不會放過章戩,這個男人讓他臉上沒光,他一定會讓他不得好死。
於是下令道:“明日,罪神章戩行削肉之刑,沒有三個時辰,不許他死!”
削肉之刑,顧名思義就是用小刀把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疼的人死去活來,可是也不會讓人立即死去,可謂最殘酷的刑法之一。
孔雀族的人聽到這個懲罰,變了臉色,立即求情道:“天帝開恩,放過連理吧。一定是章戩勾引她所以才誤入歧途。或者懲罰輕一點,我們孔雀族的人什麼都願意做!”他們磕頭,不住的為連理求情。
天帝也要給孔雀族的人一個麵子的,隻好冷聲道:“也罷,連理擇日以穿心箭之刑處死!”說罷甩袖回了自己的宮殿。
孔雀族的人連忙跪謝,至少為連理留了個全屍啊。
連理在牢中聽見來人宣判自己的死刑,倒沒覺得有多可怕。但聽到章戩被處以削肉之刑,大聲痛哭了起來。
“好你個天帝,自己不是個好東西,還裝作正人君子的樣子,你竟然讓章戩是這種死法,你不得好死!”
連理咒罵著天帝,眼淚一顆又一顆的落下。
章戩已經死亡,連理行刑的時候,暖樹去了現場。
她被綁在天柱上,孤零零的在空中搖晃著。
眾仙家指指點點的談論著她,都是對她不好的言論。
“行刑!”天帝冷聲下令。
連理突然抬頭,大聲的喊道:“天帝!我詛咒你一輩子不能找到真正愛你的人!我詛咒你孤獨一輩子!永遠被女人背叛!”那狠厲的咒言把眾仙家都嚇了一跳。
寒冰玄鐵打造的箭“咻”的一聲準確的插入她的心髒,便沒了聲音。她瞪著眼,死不瞑目。
浮吟一下遮了暖樹的眼,不讓她看這殘忍的景象。
暖樹拿開他的手,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桔生,垂了眼瞼。
不愛那個人的話,所以才能做到如此絕情吧。
洛瑤看見深情低落的暖樹,拉著桔生的手上前。
“你也在這裏啊?”
暖樹沒抬頭,牽起了浮吟就要走。
洛瑤一下擋在她的麵前,眼神挑釁,小聲說道:“這就走了?不再說你身為靈葵的故事了麼?”
暖樹也冷眼看她,她不過是想用這種方式激怒她罷了,那她偏不如她的意。
見暖樹又要走,洛瑤低聲道:“這王母娘娘還真是可憐,和男人私奔還被抓住了。暖樹啊,你可不要學章戩當別人的第三者啊。”
暖樹攥緊了拳頭,忍著怒氣。
洛瑤今天到底是想怎樣,無端端的來惹她做什麼。
浮吟道:“誰是第三者還不一定呢,那種插足了別人還諷刺別人是第三者的人,才更可悲吧。自欺欺人,可不是什麼好事。”
她沒事堵暖樹幹什麼,存心與她作對,那他也絕不會用好臉色待她。
洛瑤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但在桔生麵前,她也不會過分表現自己的怒氣。
“暖樹,你可是有個好幫手啊。”
“關你什麼事?”暖樹真是討厭極了她虛偽的模樣,總是明嘲暗諷,當誰聽不出來麼。
洛瑤嬌滴滴道:“桔生,你看他們感情多好啊。靈葵怕是移情別戀了吧。”
暖樹突然很生氣,衝上去道:“不許你這麼說靈葵!”靈葵到死都是念著桔生的,洛瑤有什麼資格去侮辱她。
“啊,我說錯什麼了嗎?”她裝作一副無害的樣子,讓暖樹真想馬上撕爛她的嘴臉。
但暖樹不想和洛瑤正麵交鋒,一甩頭就走了。
洛瑤見她匆匆離去的背影,以為是她怕了。
就算暖樹現在感到害怕,她也不會放過她。
她將桔生送回去之後,就跑來了雲荒島。
浮吟正在和暖樹打鬧。
“喲,這正打情罵俏呢,我沒打擾到你們吧?”洛瑤諷刺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暖樹和浮吟一下子就安靜了。
這女人,很喜歡來找茬嗎。
浮吟冷著臉,雙手環胸,不耐煩道“你有意見?”
洛瑤沒理會浮吟,直接用諷刺的話語攻擊暖樹。
“我以為你有多深情,結果也是個朝三暮四的女人。在這裏跟這個男人生活,去了桃花殿又要勾引我的桔生,你還要臉不要臉!”
“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啊?”說著浮吟就要衝上去。
暖樹攔住他,她並不覺得有多生氣,全是洛瑤誹謗她,有必要和這種人爭論嗎?
“剛剛還不許我詆毀靈葵詆毀你,現在的事實不就擺在眼前嗎?你和這個男人,有一腿吧。哈哈……”洛瑤張狂的笑了起來,那刺耳的笑聲一聲一聲的紮進暖樹的心裏。
浮吟的手上出現幾朵鮮豔的紅光,一隻手作爪狀,要扼住洛瑤的咽喉。
暖樹讓他放鬆,站在那裏聽洛瑤到底要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說不出話了吧,我都警告過你不許再靠近桔生,可你就是不聽。今日,那我就要好好罰你了。”
罰她?暖樹確定她沒聽錯?她洛瑤算老幾啊,還罰她。
洛瑤十指抖動,往後飛去,飛到了半空中身後出現一朵巨大的薔薇印。漸漸的,一根一根的刺從裏麵飛了出來,這是要把暖樹紮成馬蜂窩啊!
浮吟手在半空中一揮,一個牢固的結界便形成了,擋住了洛瑤那全是刺的攻擊。
暖樹憤怒的看著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她一把推開浮吟,怒從中來,滿身白色的靈力開始膨脹,凝結成球,朝洛瑤打過去。
洛瑤一躲便閃開了,卻沒想到那靈球在她旁邊爆裂開來,震得她一下摔在了地上。
洛瑤匍匐在地上,眼神狠厲的盯著暖樹。是她大意了,沒想到暖樹短短一段時間法力便增長這麼多。
她盤坐在地上,幻化出花藤襲擊暖樹,浮吟想上前幫忙,暖樹道“這是我和她的事,你別插手。”
浮吟隻好糾結的站在原地,他很怕她受傷啊。
暖樹用靈力化出一把利劍,一隻腿半曲,隨著花藤的攻擊往後退。那利劍也把花藤斬的越來越短,但不一會兒又生出新的花藤來。
不一會兒暖樹體力不支,花藤漸漸圍繞她形成了一個牢籠,浮吟著急的喊道“我還不用出手嗎?”
洛瑤冷笑,“你的逞強可是會害死自己的。”
暖樹被花藤錮的越來越緊,她急中生智,讓靈力四溢。靈力通過花藤的縫隙在外麵化成利刃斬斷了那些花藤,暖樹便提著劍直直朝洛瑤胸口插去。
她本不想傷害洛瑤。從她們認識到現在,暖樹覺得她雖然變了,但都是昱麟害的,也許有一天會改邪歸正,可哪知她變本加厲,還總想著害她。
也許要桔生解脫,讓她死了就行,但她終究下不去狠手。
可是就算她死了,桔生也還是會念著她。樹神伯伯說過情花的毒是無解的,她也隻是抱著找回桔生記憶的心態試試看能不能解除這毒。
在刀鋒快要戳進洛瑤的胸口時,她停住了。
“怎麼,不忍心殺我?”洛瑤挑眉看她,絲毫不覺得自己正處於弱勢。
“你為什麼要處處針對我,在人間的時候我對你不好嗎?”暖樹大聲質問她,以前她們可是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