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困,我就在這休息了一會兒。唔…你昨晚沒回房嗎?”
桔生白了她一眼,沒說話。
這丫頭真是燒糊塗了,竟不知他照顧了她一夜。
罷了罷了,也沒有要讓她記住他的好,這會兒看她燒退沒退才是正事。
暖樹看著桔生風雲莫測的臉,心中不禁感慨萬千。怎麼桔生的心思她越來越捉摸不定了,他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生氣,也不知她到底做了什麼。
今日惜玉已經蘇醒過來,氣色也好了很多,隻是人還是很瘦。
她被感染的那幾天隻能靠著月殤每天給她喂些稀飯,還總被她吐出來,能撐到他們回來的那日實屬不易。
惜玉見到南城,臉上淚流不止。
“南城,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那瘦弱的模樣叫人好不心疼。
南城用他寬闊的臂膀擁住她,深情的說道“我也是。還好你沒事。”
這場景真是極感人的,可暖樹總覺得惜玉是故意裝作弱不禁風的樣子。
女人的直覺非常敏感,她總覺得惜玉很能裝。那時第一次見到她和瘋子一般無異,這會兒說起想念南城的話倒是口齒清晰。
不過他兩的事她可管不著,隻希望南城不要被騙就好。
“吃早飯了嗎?”
惜玉看到暖樹走進來,那麼自然的問南城有沒有吃早飯,心中不免警惕起來。
她好不容易完全占領了南城的心,她才不要任何人踏足他們之間。
“南城,我好餓。”她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暖樹立馬說道“那吃點稀飯吧,我給你們送過來。”
“嗯,那麻煩你了。”南城說道。
等暖樹端著飯再次過來時,惜玉已經躺在南城的懷裏了。
她梨花帶雨的哭著說“我那幾日失去了自己的意識,昨日卻夢見你丟下我。你那些妻妾們折磨我,不讓我見你…你千萬別離開我啊。”
見暖樹進來,惜玉突然瘋了一般,“她們來了!她們來了!南城,她們要我離開你,我好怕,你快讓她們走開!”
南城以為她瘋病犯了,隻好接過暖樹手中的飯菜,不好意思的請她先出去。
暖樹倒也無所謂,回了房去休息。
奔波半月,身體真是快累壞了。
惜玉的怪異行為讓暖樹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實在困得不行,又睡著了。
就這麼過了幾天,等暖樹再次出門的時候,街上的百姓們都陸陸續續開始出來進行正常作息了。
奇珍閣的工人們還沒來,暖樹自己把門打開,讓關閉了許久的奇珍閣呼吸下新鮮空氣。
街上有來往的人經過,都會用一種崇敬的眼光看奇珍閣。
今天這些百姓們有些奇怪,難道是瘟疫後遺症?
奇珍閣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暖樹看著它灰撲撲的樣子忍不住打掃了起來。
不一會兒那個在奇珍閣跑腿很厲害的店小二來了。
“六兒,你怎麼來了?”暖樹看到他有些驚訝。
六兒用一種激動得想哭的心情說道“老板娘,我終於等到你來了。”
“怎麼了?”
“瘟疫那段時間,我們都避難去了。後來皇上給了我們解藥,聽說是奇珍閣拿出來的,您不知道當時我那個心情,可真是自豪呢。”六兒激動得手舞足蹈。
暖樹也開心道“嗨,奇珍閣能拿出來解藥就一定會拿的,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百姓受苦不是?”
“特別是您,現在我對你真是太崇拜了。聽說這些解藥是您找回來的,曆經了千辛萬苦,九九八十一難,上刀山下火海…”邊說六兒還邊做出誇張的動作。
“停停停,我哪有你說得那麼誇張…”
六兒更加激動了,“反正不管怎樣,現在百姓們都記得您的大名呢。唔…還有,我多久能回來工作?”
“怎麼?”聽見六兒如此說,簡直受驚了好麼。百姓們都記得她的名字…她也沒做什麼多了不起的事,出去那半月也沒怎麼受苦,可人們這樣抬舉她,真是感覺不太好意思。
“就是這瘟疫一過吧,生活也得繼續。靠皇室救濟的日子已經過了,如果我不工作,就沒錢吃飯了…”說罷六兒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暖樹一拍他的頭,擺出老板娘的架勢“傻六兒,明天你就可以來了。不過你知道其餘那些工人們他們還願意來嗎?不然的話我得重新招工了。”
“願意的願意的,我這就去告訴他們明天開工。”
“嗯,去吧。”
暖樹剛說完,六兒就像兔子一樣跑了。這小孩兒,雷厲風行啊。
心情不禁好起來,買了綠豆酥回宅子,卻看見一體型嬌小,長相可愛的女子在她家門前張望。
看到暖樹之後,她上前打開畫像,柔聲問道“請問,您見過畫上的這個男子麼?”
暖樹一看,這不是南城嗎,這女子什麼來曆?
“你是…”
“我是他的妻子。”那女孩眼中有股淡淡的憂愁。
“妻子?!”
——
大廳內,除了桔生所有人都在,氣氛有些尷尬。
還是那個女孩子先開口“南城,你隨我回去吧。”
南城有些不高興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瘟疫一解除,我就來找你了,我怕你有事。”
“我沒事。”南城語氣硬硬的,暖樹從沒見過這樣子的他。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暖樹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還沒問人家叫什麼。
“我叫善芊芊。”
善芊芊?暖樹隻覺得這名字耳熟,忽想起她是南城說過的那個和他不小心酒後亂性的第二位妻子,正因為這也導致了惜玉瘋掉。
柳初言在一旁打抱不平起來,“我說,你一個大男人對女人那麼凶幹什麼?好歹她也是你的妻子啊。”
惜玉在看到那個女子後,臉色本來就不是很好,這下聽見他們都知道善芊芊是南城的妻子,便瘋狂起來,“胡說,她才不是南城的妻子,我才是!”
南城安慰著惜玉,麵對著那個女子的態度更不好了。
善芊芊並沒有因此惱怒,看的出來是個很有教養的女子。
“那既然你沒事,我便回去了。”說罷轉身就要走,暖樹看得出來她挺難過的。
“別別別,你一個女孩子來這兒就挺不容易的,這下還自己回去,太危險了。”暖樹急忙攔住她。
“我也別無選擇。”她眼神哀傷,隻敢低頭看著自己的鞋麵。
“要不那你在這兒住一晚吧。”暖樹還在挽留。
善芊芊有禮貌的笑了笑,“謝謝你的好意,但是不了。我還是回去吧,這裏沒我的容身之地。”說罷她看了一眼南城,但眼裏並無責怪之意。
柳初言那骨子熱血湧了上來,“別說了就在這兒住下吧。”
本來就見不慣南城,現在他妻子來了這下還抱著自己的情人有理了是吧,他當然不能委屈了那姑娘。
月殤在旁邊橫了他一眼,意思是說你本來就是個外人你還做起主來了。
被橫了一眼的柳初言用手肘碰碰他示意他別生氣,那樣子像個被妻管嚴的小丈夫。
最後善芊芊被柳初言執拗的沒法,隻好厚著臉皮住下。
晚上暖樹給她鋪好床,善芊芊在一旁小聲的說了聲“謝謝。”
“嗨,跟我客氣什麼,南城是我的好朋友,你是他的妻子,自然我也不會怠慢你的。”暖樹就是這麼好客,簡直來者不拒。
可她隻是苦笑了下沒說話。
鋪好過後她們互相道過晚安,暖樹就離開了。忽然想起她房裏沒水,萬一晚上睡醒了渴了怎麼辦,於是又拿著茶壺去了善芊芊房裏。
走到門口,聽見裏麵有低低的哭泣聲。
她推門進去,善芊芊連忙抹了自己的眼淚。
看看這姑娘,軟弱全都留給自己,哪像惜玉整天在南城麵前表現自己有多柔弱。
這樣一比較,暖樹更加討厭起惜玉來。
“你怎麼來了?”她尷尬的笑笑。
“我來給你送茶壺,怕你半夜渴。”
“謝…謝謝。”
暖樹拉了她的手在床邊坐下,“跟我說說,你一個女孩子為什麼要走那麼多路來找他?”
就算是她想念南城想得緊,可這麼多年她都不受待見,又怎會鼓起勇氣千裏迢迢來找他?
而且她那“怕人詢問,掩淚裝歡”的模樣,不像是出了什麼事非要找南城訴苦的。
這下好像善芊芊心裏的防線全部崩潰,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暖樹姑娘,那你別跟他說好嗎?”
暖樹點點頭,真是心疼這個女孩子。
“我來,是想告訴他一個真相。驚鴻姐姐的死,和惜玉有關。”
“驚鴻?”
“嗯,就是夫君他的第一個夫人。”
“他第一個夫人死了嗎?”
善芊芊很難過的點點頭,“驚鴻姐姐和我,年齡差不了多少。我們都知道夫君不愛我們,所以我倆就成了非常好的姐妹,後來惜玉來了,這一切就變了。”
暖樹撇撇嘴,“說實話,我感覺惜玉就不是什麼好人,怎麼南城就被鬼迷心竅了呢?”
“惜玉本是青樓女子,對於駕馭男子特別有一套。她總想做正妻,其實我和驚鴻姐姐是無所謂的,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她總在夫君麵前說我們的壞話,最後讓夫君越來越討厭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