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判若兩人

到了海後的鮫宮,我總是覺得安全。

甚至還要比葵兮那裏安全的多,雖然是深海,可是,總歸不同。

海後不會像葵兮一樣,性子變化無常。

“來了。”

海後的聲音依然是淺淺的,她也似乎是在等待著我來一樣。

我“嗯”了一聲,沒說什麼。

海後又繼續道:“你現在打算是要做什麼?”

做什麼?

我現下還能夠怎麼做。

我處在一個瓶頸之期,出了這片海,等待著我的恐怕就是他們。

他們是一定要讓我解開花歸身上的結界,如果解不開,他們還會一直這樣下去的。

與其如此,我不如幹脆了結了這件事情。

但該如何了結呢?

我頓了頓,才回答著海後:“現下我也不清楚該怎樣做。花歸還在他們的手中,隻要花歸身上的結界不被解開,他們就會一直以此來威脅我。所以說,現在無論做什麼都是錯的。”

我說的很冷靜,因為我知道此刻斷然是不可激動的時候。

“那你就好好在鮫宮待著。等到哪天你兩全其美的辦法了,那麼,在跟我講。”海後的聲音依舊柔和,也清冷。

在這裏,我是寬心的。

但是我就不知道花歸在哪裏如何了,不管怎麼說,花歸是我收留在花卉觀中的。

她若是出個什麼事情來,我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我又怎麼可能讓花歸去犧牲?去做了鎮元鼎的替代品呢,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時間漫長而度過,在這鮫宮之中就好像是每每都看見了刹那芳華一樣。

但也是些許的冷清,海後並不是時時刻刻都在這裏。

可是這裏,總安全吧。

槐都的事情讓我無法揮去,我從來沒有想過他竟然是那樣的一個人。

從始至終,他都是在為了複活他的舊情人素瑉。

他對我做了這一切,可就連一個解釋都沒有。

他也很早就知道了我擁有著靈心,可是他卻裝模作樣,裝作自己不知道。

我還真的是領略了槐都真人他的謊言,竟然可以瞞得這樣一絲不漏。

我皺眉盡量不去想,可無可奈何,那一幕幕的事情就展現在我的腦子裏頭。就算不去想,它也會情不自禁的想起來。

“花玖。”

突然這樣一聲才讓我驚醒,等都我回過神來,站在我麵前的是白孀。

我多少有些詫異,白孀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我納悶,問她:“白孀?是有什麼事嗎?”

她的麵色波瀾不驚,就好像沒有表情一樣,對我道:“你應該知道若斕。”

她雖然說的不痛不癢,可是為什麼在我聽起來,卻有些古怪了呢?

提到若斕,我神經也緊繃了起來,沉聲問著白孀:“若斕怎麼了?”

“花歸的事情,就是若斕告訴給樓知的。你現在,應該清楚了吧?”白孀挑眉看著我,她似乎和其他鮫人不同。

她不想是鮫人,她更像人。

可她就是鮫人,甚至還要比海後待在陸地上麵的時間更長。

所以,她知道這樣的事情也沒有什麼驚訝的。

卻對我來說,我是一樣的不敢置信。

因為我不敢去相信,不敢去相信花歸的事情竟然是若斕告訴了樓知仙子。

可我卻又不敢相信,既然連他們都不知道的事情,若斕又是怎麼知道的?我蹙眉問著白孀:“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白孀依舊是挑了挑眉,似乎是對於我問出來這樣的話多有些詫異,可她卻淡然回答:“她是一個捉鬼師。自然對通靈的東西都是很上心的。再加上她又天賦異稟,所以說,要看出來花歸是靈女,不在話下。”

白孀說的很對。

也怪不得當時若斕會說不要怪她。

事到如今,我是全然知曉了結果。

她不是出賣,而是為了自己的家人。

她曾經也告訴過我,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家人。

人又哪裏沒有什麼私心呢?盡管我的妹妹對我那般,可到最後,我卻還不是將我的妹妹視為掌中寶。

若斕她做的沒有錯,可錯了的是,她沒有考慮過花歸的立場如何。

花歸根本就不應該被那些人捉去,成為鎮元鼎的保護傘。

如若毀了鎮元鼎,那麼花歸,就會灰飛煙滅。

她保住了鎮元鼎,可是她自己呢?

真的是多有不值得,可他們用花歸來威脅我。

我就沒有辦法做出下一步的動作,為今之計,就隻有等一個機會。

我忽然腦子裏頭萌生了一個念頭,若斕她可以救花歸嗎?

我突然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白孀的胳膊,沉聲問著她:“那麼我現在去找若斕,她是不是就可以幫我把花歸救回來了?”

白孀神色依然淡然,答言道:“解鈴還須係鈴人,這句話我想你應該聽過。所以說,你找若斕並非是一件壞事。”

“好,我現在就去找若斕。”話罷,我就要離開鮫宮。

身後又響起了白孀的警告:“若斕她現在就在泉州城。你若是去了泉州城,那就是自投羅網。我勸你,還是找個人陪你一起去吧。”

白孀的這句話落下,我就看見了夜笙和薑知音。

“夜笙?薑知音?”我格外詫異。

我以為自己的事情連累到了他們兩個人,沒想到他們兩人安然無恙。

看見他們兩人安然無恙,我是放心的。

“我們來陪你一起去。”薑知音說著,就跑到了我身邊來,她拉起了我的手,將一塊貝殼放在了我的手上,誇讚道:“這塊貝殼可是我這麼些年來撿到過最好看的一塊了,今天我就送給你了!保你的平安!”

“謝謝。”

我唯有道了聲謝,因為薑知音是真的很喜歡貝殼。

從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就在南域海邊上撿著貝殼,如今又把她撿到的貝殼送給了我。

確確實實對於我而言,是薑知音的心意。

她雖然顛沛流離,但現在終換來了安逸,但卻又不是那樣的安逸。

好像和我在一起的人,沒有幾個人會過的平靜。

“我們走吧。”

走之前,我好像看見了白孀是滿臉的複雜。

我沒有問她,因為我也不清楚她是因何而複雜的。

如若多問了一句錯話,也難免尷尬。

出了南域海,沒有一刻的停留就抵達了泉州城。

我直奔著那個食肆而去,因為害怕別人認出我來,我就穿了一件鬥篷,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大家也隻會認為我是詭之者,不是花玖。

雖然詭之者也是被大家嗤之以鼻的,但總比妖女寬容的多了。

我也不知為何自己就淪落到了如此地步。

從前不管是做什麼,都會有人尊稱。

可現在,就像是一隻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

這是他槐都親手鑄就的,我也要讓他變成和我一樣!

到了食肆之後,我就看見了若斕和白狐。

白狐聳拉著個耳朵,而若斕的臉上憂心忡忡。

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一定是有什麼難事困擾著她們。

不然白狐那樣的開朗,又怎麼會聳拉著個耳朵呢?

我隨即就搬了個凳子,坐在了若斕的對麵,她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看著我,詫異道:“你?”

看起來若斕是已經認出我來了。

不愧是捉鬼師,我就算將自己包裹的這麼嚴實,他依舊可以認得出來。

對我來說,不知是該視為一種幸運,還是說是可笑亦或者是又是諷刺。

“如何?”我的口氣也是多了一絲不悅的意思。

緊接著,夜笙和薑知音就坐在了若斕的左右邊,就是要把若斕困住的意思。

現下,我誰都要防。

我從前那般的去相信他們,可是換來的結果又是什麼呢?

是讓我自己麵目全非,還是說也波及到了我身邊的人呢?

那麼做,確實有些可怕。

“冥皇在找你,你現在回來泉州城就是自投羅網啊!”若斕壓低了聲音,好像是在提醒著我,又像是在警告著我。

可是,若斕真的會有那麼好心嗎?

經曆過了那樣的事情,我就真的不敢去相信了。

我諷刺一笑,皮笑肉不笑,甚至都連我自己都覺得判若兩人,我冷聲反問著她:“就算他找我又如何。我現在,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你覺得我還會怕什麼嗎?”

若斕皺緊了眉頭,似乎是很不情願的樣子,但卻又是在懊惱著什麼。

她沒有即刻答言我,我也沒有那麼的著急去問她。

晌久過去,若斕才啟唇道:“我知道你是來問花歸的事情。可是,為了家人的安全。我就必須那麼做,畢竟我們都是凡人,擁有的都隻不過是脆弱的生命罷了。若是他們毀了鎮元鼎,那麼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若斕真是聰明,知道我是來問什麼的。

她也沒有回避什麼,隻不過,有些令人憐惜了起來。

她為的是自己的家人,她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可是我又想嗎?

“鎮元鼎我是一定要毀的。花歸,我也一定是要救得。”我說的格外冷意冉冉,但卻很篤定。

若斕不敢置信的看著我,可是,她的眼神裏頭並沒有過多的訝異。

我要讓他們知道,我是不會收手任何的。

盡管他們用花歸來威脅我,但我一定可以把花歸從他們手中救出來的。

“把冥澤之劍交出來!”

這樣冷冽一聲,乍然響了起來,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