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觀中之後,我妹妹在。
我就全然安心了下來。
而她居然情真意切的對我說道,“姐姐,我要入觀。”
她要入觀?
她要入觀?我是沒有聽錯吧?
我趕緊勸解著她:“你要知道,你做了道姑之後就證明你必須將一切凡塵俗世都斬斷,包括你的七情六欲,都要斷的幹幹淨淨。”
我這一次確實還是勸了她的,但是是她說,她就要入觀。
我就隻要成全了她。
從今天開始,她就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道姑……
這一次是她自己的選擇,如果今後後悔什麼的話。
那就全然和我無關了起來。
自己所選擇的路,無論怎樣,都不能夠背棄。
薑知音送我的貝殼亮了亮,這還是我第一次碰上這樣的事情、
難道說,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我放下了手中事物,趕緊又去了泉州海域邊上。
我到的時候,海麵上不起波瀾,平靜無風。
突然之間,天空風雲俱變,連沙灘上的沙粒都在跳動。
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你來了。”
我茫然,問:“你是誰?”
赫然就看見從海水中走出來一位身穿白衣,具有仙風道骨的男子。
而這個男子,是海帝?
我已經見過了他一次,這一次,也是斷然就不會忘記的。
而隨行的,還有海後菱鮫,薑知音和夜笙。
“海帝。”
我禮言,我的確是尊敬的。
因為我看過關於鮫人的記載,海帝確確實實是受人尊敬的。
同海後菱鮫是一樣的。
可是,此時此刻,天空中是布滿了星星點點。
讓我來這裏是要做什麼呢?
隻見海帝微微抬了一下手,夜笙抱著一個小箱子走到了我的麵前來。
隨後海帝言道:“這裏麵是碧海之珠。”
碧海之珠?海帝難道是要把碧海之珠給我嗎?
我還是有些木訥和茫然的問著海帝:“這是要做什麼?”
海帝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是依然可以感受到海帝的和善和溫睞。
他淺聲回答著我:“你幫助我們鮫人封住了龍塚之劍,避免了一些事情的發生。這顆碧海之珠就送給你了,以後,你出海之時,碧海之珠會對你有很大的幫助。”
隨後,夜笙就把碧海之珠交到了我的手上,我趕緊道謝,“謝,謝謝。”
雖然是結巴了一些,但是我真的是覺得海帝是一個很好的人。
上一次,若非是他在危急關頭編織了幻境給我,恐怕,我是真的要被自己的親妹妹殺死了。
想想都覺得可怕,畢竟那是自己的親妹妹。
後背發涼的感覺,或許那一次是最深刻的了。
整個箱子都涼颼颼的。從海底出來的東西,都是這樣的冰。
尤其是冰血石,冰的就好像可以把手冰斷掉一樣。
但我已經習慣了,所以就覺得沒有什麼。
“還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說這個話的人是海後菱鮫。
我沒有猶豫,問著海後:“什麼事?”
“白孀。”
海後喚了一聲,隻見一個鮫人從海中走出,她如同死灰一般的眼瞳,看見了我,隨即又目光如炬,可是她眼中的恨意卻是展露的淋漓盡致,然而從她嘴裏飄出來的聲音卻是雲淡風輕:“花玖,我要你幫你。”
此刻,我依然是一頭霧水,我蹙眉問她:“幫你什麼?”
“殺死簡玉,他就在汜水都。”白孀說的冷意冉冉,根本就沒有一點點的猶豫。
而簡玉,也確實要用自己的命來償還他所做過的一切。
可是為什麼,白孀要讓我殺死簡玉呢?
我心中困惑,甚至還有一些不解的問著她:“為什麼要讓我殺死簡玉呢?”
“因為,你手中有冥澤之劍。”
白孀給我的這個答案,真的是讓我啞口無言。
原來,她們早就知道了是我拿到了冥澤之劍。
可是盡管如此,我也想說,冥澤之劍的威力我根本就不知道多麼的大。
但是現在對付有些人,的確是綽綽有餘。
我款款答言著白孀,“我會親手手刃了簡玉。讓他好好去懺悔自己的過錯。”
不知為何,得到了冥澤之劍之後,就覺得自己想要嗜血。
不是我要嗜血,而是冥澤之劍。
“好,那簡玉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多謝。”白孀說著,就微微禮了下身。
鮫人能夠對簡玉忍到這個地步,已經是格外隱忍了。
如若換做我,定要讓那簡玉付出代價!
之後,白孀更是囑咐了很多的話。
隻因現在的簡玉已經是入魔了,所以說,一切都是出乎意料的。
可不管怎麼說,簡玉完全是被他自己逼瘋的。
如果他沒有那個欲望,他就不會家破人亡,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我並不替他惋惜,也不覺得他可憐。
自作孽,不可活。
或許簡玉就是一個很好的典範了。
回去之後,我交代了觀眾事物,就和言生又重新去了一趟汜水都。
現在簡玉真的就像是一個縮頭烏龜一樣的躲了起來。
而他所犯下的錯誤就是要來償還的。
不管怎麼說,他這個人有問題。
到底是否入魔了,還是說,簡玉已經不可能在繼續回頭是岸了。
這些,說到底還是要見了簡玉才知道。
不過,聽白孀的口氣來說,簡玉肯定不會輕而易舉的就見我和言生。
看起來還是要下一番功夫了。
“冥澤之劍。”言生說。
我納悶,反問著他:“什麼?”
言生看了一眼我,答言道:“冥澤之劍的確是很好的護身符。總而言之,對於穆崇來說。他對於冥澤之劍是忌憚,盡管他擁有黃金手和不死之人,但是冥澤之劍就是他的克星。”
我還以為他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呢,原來是關於穆崇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確實覺得言生說的很對。
“是這個樣子沒有錯。我用冥澤之劍的時候已經發現了。可是,為什麼紅衍不找我來要走冥澤之劍呢?”
我蹙眉,等著言生的回答。
既然紅衍想要一心殺死穆崇,那更應該找我來要走冥澤之劍啊。
怎麼沒有見紅衍來討要過冥澤之劍,說到底,我還是有些微微詫異的。
“因為紅衍要的並不是穆崇即刻就死。而是要好好折磨他,折磨他至死。”言生說出來這些話的時候,也確確實實是冷意冉冉的。
或許在他的眼中,把剛才的那句話,替換是槐都真人該如何呢?
我也相信,他肯定是要讓槐都真人死。
但是這樣的話,我不會多說。
在我的眼中看來,槐都真人就是一個溫睞的人啊?為什麼言生會一直這樣耿耿於懷的記著仇恨呢?
我多次有些想要去勸解言生放下仇恨,但我不敢說。
我也覺得自己說了,肯定會無果的。
所以我選擇了沉默。
我也沒有在繼續去回答著言生,而是緊趕慢趕的和言生抵達了汜水都。
看起來城門是修了個新的,也完全打開了。
進進出出的百姓臉上也都不是多麼好的樣子,有簡玉那樣一個人在汜水都,敢問,又能夠好到哪裏去呢?
也替這些百姓捏了把汗,再怎麼說,還是一群無辜的人。
進去汜水都之後,我就趕緊和言生去了簡玉的府邸。
但是大門緊鎖,就連一個看門的侍衛都沒有。
我納了悶,看向了言生,困惑道:“你說,這簡玉在不在這裏?”
言生冷笑了一聲,答言著我:“他肯定就在裏麵。不過,估計整個人已經是差不多快要瘋了吧。”
言生的話裏頭滿是譏諷之意,或許他對於簡玉這個人的影響也不怎麼好。
我第一次以為簡玉是知道回頭是岸的。
可是,到最後他隻是越發的厲害了起來。
欲望一點點的加深,包括食心蟲,還有屠殺鮫人的等等事情。
已經叫人覺得是已經無法在原諒他了。
言生試著推了一下門,但是推不開。
我也試著推門,但是毫無作用,紋絲不動。
我蹙眉對言生道:“看起來是裏麵有人鎖了。”
言生抬頭看了一眼牆壁,對我道:“就從那裏進去吧。”
我點點頭,應聲,“好。”
猶記得上一次,葵兮也是拉著我從這裏翻上去的。
但是,這一次是我和言生。
人不同,心情也自然是不同。
上一次黑鯪鮫人的屠城,就已經讓簡玉家破人亡了。
他又在原來的地方蓋起了一模一樣的宅邸,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我和言生進去之後,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一個人。
就像是一個死宅一樣。
四周都散著零碎的紙錢,還有特別濃重的香火味道。
這個味道,我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難道說,是簡玉一直就在燒著這些紙錢嗎?
“我就知道你們會來。”
隻見簡玉一襲白衣,看起來,好像是穿著喪服才對。
他緩緩轉過身來,整張臉上麵布滿著的都是滄桑與灰暗。
我好像,看見了已經有死亡爬滿在了簡玉的臉上。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隻是覺得,簡玉應該活不過明天了。
但是,殺死簡玉的人,不一定就是我。
我沉沉歎了口氣,看著這個樣子的他,或多或少都是有一些憐惜的,畢竟到最後,家破人亡,什麼都沒有換來。
我往前頭挪了一步,蹙眉問他:“簡玉,你會懺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