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前腳剛走,那兩個身穿鬥篷詭之者便就跟了上去。
但是,他們兩個的步子哪裏有雷電的步子快。
恐怕是跟了一會子之後,就跟不見了吧。
“花玖。”
言生喚了我一聲,我才反應了過來。
我多少是有些閃躲的,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想好要怎樣搪塞過言生。
他忽然眸色一冷,又道:“別藏了,我都知道。”
我驚了一下,緊皺眉頭問著他:“你,知道什麼?”
“我是一個占仆師,我想看到的,自然都能夠看見。包括陰池鬼後,還有海後菱鮫。我盡數都看的很透徹,所以,方才是魔尊吧。”
言生怎麼說的有些陰陽怪氣的意思,他的話裏頭,怎麼多了一些諷刺的意思。
我有些不情願了,我實在是不明白言生說出來這樣的話到底是為什麼。
我沉聲質問著他:“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走吧。”他完美的忽略了我的質問。
他牽著這一匹馬走著,而我也就在他的身後跟著。
總覺得言生應該才是對我隱瞞更多的人吧。
可是,他不說,我就什麼辦法都沒有。
我現在感覺自己是被言生剖析了一樣,我的什麼他都知道。
可轉眼一想,他是用了自己十年的壽命,才看見了我的十年。
我也不清楚言生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是我敢肯定,他所看見的,肯定是對他有利的事情。
他自然是不會那麼的愚蠢。
至於,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麼,我就不清楚了。
雨勢也漸漸的停了下來,言生在一個客棧門口停了下來。
此時都已經是半夜了吧,可是這家客棧卻還沒有打烊。
而且燈火通明,看起來是徹夜這個樣子了。
我和言生站了沒有一會,這店裏頭的小二便就撐著個傘出來了,他剛出來便就把傘給了我,恭敬道:“客官是住店?我去幫您把馬牽到馬廄,二位客官裏麵請,可千萬不要著涼了。”
言生低沉,“嗯”了一聲,在什麼話都沒有了。
而我也是跟著言生進去了。
但是進了這個客棧之後,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的意思。
那些飯桌上麵的客人,就像是在盯著獵物一樣的看著我和言生,真是叫人害怕。
我和言生也沒有過多的停留,便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趕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正準備要換衣衫,卻感覺一雙手輕輕從背後撫上了我的臉頰,手又移了下來,環住了我的腰,“應該供祭鮮血給我了。”
她是緊貼在我耳畔說的,而這個聲音竟然是陰池鬼後的。
我沒有想過她會是這樣的出現,她應該是高高在上的。
看起來,我是以為錯了。
“怎麼給你?”
我確確實實是被嚇得一動不動,因為我害怕自己一動,陰池鬼後就要取了我的性命。
她和毒藥不同,真的不同。
她要比毒藥狠厲百倍,一個可以和槐都真人相比肩的人。
怎麼可能不狠呢?
盡管我修煉一輩子,恐怕都及不上陰池鬼後的半分。
她沒有答我,隻覺得脖頸好像刺痛了一下。
隨後便就覺得生不如死了起來,陰池鬼後,她是在吸著我的血……
我還是愣愣站著,一動不動。
“果然,擁有靈心的人,鮮血就是不一樣。”她的話裏頭似乎是在誇讚著我的意思,可是在我看來,她恐怕誇讚著的是靈心才是。
“花玖,有沒有事?”
言生突然敲門問著我,我也是愣了一下,隨後趕緊答言著他,“我沒事,已經快休息了,你也快點休息吧。”
“好,沒事就好。”
我看見言生在門口站了一會子之後,才離開。
陰池鬼後這才脫離了我,她站在我麵前,繼續淡然道:“那個言生可不得了。他帶你來找蘇咒,恐怕就是為了補全你靈心失去的靈氣。一旦補全之後,他的目的就達到了。而他,也是離自己的要求更進一步了。”
我聽著陰池鬼後的話有些糊裏糊塗的,蹙眉問她:“什麼意思?”
“你認為是什麼就是什麼。”她依然是一副很詭異的樣子,我不知道看見的她是否真切。
可是,她就是鬼後。
沒有呼吸,沒有溫度的鬼後。
我是人,是有著呼吸,和溫度的人。
但是我卻是害怕著的,害怕著陰池鬼後的。
“祝你一切順利。不要忘了,隨時告訴我槐都真人的下落。”她的口氣冰冷如常,可我我怎麼覺得她是在有意試探著我。
我也隻是應了一個“好。”字。
因為我生怕我說出來的話多了一些,陰池鬼後就會捏死我。
我這個人,有些時候是真的不知道分寸的。
“再回。”
她這句話剛剛落下,鬼奴便就抬著轎子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陰池鬼後搭上了毒藥的手,優雅緩慢的上了轎子,才離開了。
我真的是感覺自己生不如死了起來。
靈心,又開始發作了起來。
我沉沉捂住了自己心口,真的覺得自己此刻是要死了一樣。
我頓時就倒在了地上,緊緊抓著桌沿,就好像是要把桌子摳爛一樣。
因為這樣的疼痛真的是我受不了的,每一次這個樣子,我都真的很想結果了自己。
為什麼靈心會長在我的身體裏麵?
為什麼要對我這般?
這般的折磨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事情?
是靈心?
我這麼的生不如死,可卻依然要為了保護靈心而活下去。
這樣活著,和苟延殘喘有什麼區別呢?
就在我以為自己快要被疼死了的時候,靈心不痛了。
就像是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真的是心好累,不知道要怎麼繼續下去了。
但是,言生說找到了蘇咒之後,就可以補回靈心失去的靈氣,這樣,就不會再有靈心會發作的這件事情了。
所以,我也必須要得到蘇咒。
起碼,我的靈心就是一個完整的靈犀了,也不會在痛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天亮了,而我也是醒著看見天亮的。
又是一夜無眠,明明自己疲乏的要死,卻愣是一晚上都沒有怎麼合眼。
緊接著,第二天我就和言生去找了蘇咒的下落。
但剛從客棧出來,就撞上了那兩個詭之者,依然是鬥篷加身,帽簷遮住了半張臉。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足以證明,他們兩個是不想讓別人看見他們兩個的臉是怎樣。
就在我和言生要走的時候,言生卻忽然攔住了我,沉聲道:“等一下。”
隨後,我就聽見了他們兩個人的對話。
“查到下落了嗎?”
“還沒有,估計要在這裏待一段時間了。”
“盡快讓他們手腳麻利一下,趕緊查出來下落。”
“好,我知道了。”
聽著他們兩個人的對話,看起來是還沒有找到蘇咒的下落。
這下子,也寬鬆了一些。
還以為他們是知道下落的,所以才這麼趕的。
原來,他們也並不知道蘇咒到底在什麼地方。
看著他們兩個人離去,我這才要和言生動身。
“花玖!”
剛走沒幾步,這一聲也著實是把我嚇了一跳。
我習慣性的回過頭去看,竟然是宋妖兒。
“宋妖兒?你怎麼會在這裏?”
難不成宋妖兒是為了抓那兩個詭之者而來的嗎?
為什麼卻看見她是從這個客棧裏頭出來的呢?如果是為了抓那兩個詭之者,那麼剛才就應該動手了。
我也是納悶了起來。
“我來是為了抓住那兩個賤人!”宋妖兒說的怒氣衝衝,也根本毫不避諱什麼。
宋妖兒這麼一說,我就更是困惑了起來,蹙眉問著她:“可是剛才你為什麼不動手?”
“且讓這兩個賤人在逍遙兩天,等到那個時候,我就弄死這兩個賤人!”宋妖兒握緊了劍柄,看著模樣,也確實是有些怒發衝冠的意思。
“是這樣啊……”我多有些無可奈何的意思。
宋妖兒似乎就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就那樣盯著言生問道:“言生?你怎麼會在這裏?”
“來這裏是為了辦事情。”言生的回答依舊是冷言冷語。
隨後宋妖兒又轉頭問著我:“那麼花玖你呢?”
“我和言生一樣,來汜水都是為了辦事情。”
宋妖兒“哦”了一聲,似乎是有些話裏有話的意思。
而就在此刻,宋妖兒的身後忽然多了幾個人。
那幾個人的麵色似乎都是有一些嚴肅的意思,看著裝束,並不是蓮花觀的人。更像是,像是仙界的弟子。
而此刻,從那幾個人中走出了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花漾。
我一下子好像是明白了什麼,微微皺著眉頭,看向了宋妖兒,坦言道:“宋妖兒,你恐怕不是為了那兩個詭之者而來的吧……”
“是,當然不僅僅是為了那兩個詭之者而來的。”回答我的是花漾。
這幾年過去,她的性子真的是沉著了好多。
就連說出來的話,都好像是經過反複的斟酌才說出來的。
我其實並不是詫異的,畢竟花漾身處在那樣的一個環境之下,所以不難想象。
“那你們是為了什麼而來的?蘇咒?”
問話的人,不是我。
是言生。
我也沒有想到言生居然會這麼大膽的就問了出來,而且是根本就沒有一點點的避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