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紅衣到了一個像是用膳的地方。
她推門進去,居然是另外一番熱鬧。
裏麵坐滿了人,兩側都是穿著華服的公子哥,還有千金小姐也是位列其中。
看起來這個穆崇並不是作風敗壞,聽聞,他以前可是一個讀書之人。
“紅衣,請花小姐入座,就坐我的身邊。”
他就站在我的對麵,台階之上的他就像是王者一樣。
可惜,他是用了下三濫的手段才有了今天。這一切,他並不配。
他更是我的對立麵,我答應過了紅衍,會將她從斷葬山救出來,就一定會救出來的。
到那個時候,或許紅衍就會親自為自己報仇了。
我現在每走的這一步,都是那樣的痛苦。
距離他那麼近,隻要他出現了什麼不對勁,而影響到的便就是靈心了。
紅衣更是扶著我,好像我是已經七老八十了一樣。
直到來到了穆崇的麵前,她才退避在了左側立著。
好像是隨時聽候差遣一樣。
“請坐,花小姐。在我這裏,不需要客氣什麼的。”他微微笑著,但依舊掩蓋不住他想要挖走我靈心的貪婪。
“謝謝。”我說的咬牙切齒。
“上菜!”
穆崇這一聲落下,隨即從幔帳後麵就出來了一排人,個個都端著美味佳肴。
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桌上麵。
當我看到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將那大魚大肉放在我眼前頭的時候,我的胃就已經有些不舒服了。
但我還是強忍著,再怎麼樣也不能夠丟了自己的人。
我更是花卉觀的觀主,不論遇到怎樣的艱難險阻,我都會一如既往的堅持下去。
為了給花卉觀的後輩立出一個榜樣來,也為了自己可以保護好靈心。
雖然我知道現在想要搶奪我靈心的敵人就在身邊。
可是,靈心現在是不完整的。
他要等到我的靈心補回原來所失的那些靈氣之後,才要挖走我的靈心。
我還有時間可以和他周旋,可以和他抵抗。
對了,我還有海後菱鮫交給我的海螺。
我不怕。
“來,花小姐,嚐嚐這個。”
他說著,便有所殷勤的幾塊肉夾給了我,放在了我的碟中。
我撇過臉去,這是魚嗎?為何有腥味呢?
他納悶看著我,還親自吃了一口。
感覺他雖然吃的很美味,可是我是一個道姑。
我是不能夠吃葷的,我隻吃素。
這是花卉觀最簡單的門規,也是最輕易就可以遵守的一條門規。
我作為花卉觀的觀主,不能犯戒。
就算是他人不會說出去,可我是絕對不會觸犯門規的。
“難道是花小姐不喜歡這個味道?這可是將活生生的鮫人宰殺,特地做出來的美味呢。花小姐如果不嚐嚐,那可就真的會錯過人間一大極品菜肴。”
什麼?
這是鮫人的肉?
他們這些人為何要這個樣子?
鮫人何曾得罪過他們?難道非要這樣活生生的宰殺掉鮫人,然後做成菜肴來端上飯桌嗎?
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吃的下去的。
我心中厭惡,冷眼看著他,拒絕道:“我是一個道姑,我更是花卉觀的觀主。我不吃葷!請端下去吧。”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看著我,他低下頭,而那額前的一縷頭發也順勢就落了下來,他湊近了我,那縷頭發掃過我的臉頰,竟然覺得像是臉頰被劃破了一樣。
他在我耳畔輕言道:“我知道你是一個道姑,但是,今天的這些菜都是為你而做的。所以呢,你今天還得非得吃葷,因為你要補回靈氣。”
他明明就知道我是一個道姑,卻還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侮辱我。
靈氣?要補回靈氣來?
我偏不,我就是不要聽他的。
我冷笑一聲,果斷道:“我說過了,我是一個道姑就是一個道姑。我更不會因為那樣的事情而破壞掉花卉觀的門規。你們已經破壞了我的道姑頭,我已經很生氣了,如果在繼續步步緊逼的話,別指望靈心會補回原來的靈氣了。”
我知道,現在靈心就是我唯一的籌碼了。
我沒有打算放手一搏,但是我要捍衛我作為一個道姑的尊嚴。
“好,很好。”他冷冷笑著,那表情就好像是要殺了我一樣,隨即他又道:“紅衣,上素菜會白飯,把葷食都撤下去。”
聽著他吩咐紅衣,我算是鬆了一口氣,再次言道:“請把我麵前的酒也撤下去。”
“都撤下去。”
他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極為不滿,但是他對我無可奈何。
因為我擁有靈心,如果我不進食,他就無法早日得到靈心,更無法去早日完成的豐功偉業。
然而,靈心他是得不到的。
紅衣很快就撤下去了那些東西,我心中依然是愧疚的。
盡管那些人不和鮫人敵對了。
但是,想要以鮫人食肉為生意來做的人,還是會不顧性命的去捕殺鮫人,因為可以掙大錢。
什麼時候,人性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心中縱使感慨不已,可我依然無能為力救活已經被屠殺被端上了飯桌的鮫人。
這麼殘忍的對待鮫人,她們已經是灰飛煙滅了。
就連屍身都沒有,進了這些人的肚子。
實屬可憐,我也替他們感到悲哀。
也替我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歎息。
“請吧,花小姐。”穆崇就那樣盯著我看。
我與他對視,總覺得他就像是一個惡魔一樣。
將我供養,最後,將我的靈心挖走。
我時時刻刻都能夠感受到他想要殺我的心思,黃金手,是我最怕的。
我不敢再去看他了,看著麵前被換上來的清齋素菜,也多有些難以下咽的感覺。
因為,我害怕他們裏麵加了葷腥沒有。
如果偷偷的加了,那我就是破戒了。
我剛剛拿起筷子,便就放了下來,沉聲問道:“這真的就隻是清齋素菜嗎?裏麵有沒有放了什麼葷腥?”
我看向了穆崇,他諷刺一笑,嘲諷道:“花小姐,你的疑心可真是重呢。我還不至於到那個程度去。”
我沒有在回他什麼,重新拿起了筷子來,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素菜。
沒有什麼葷腥的味道,和在花卉觀差不了多少。
都是沒有多少油水的味道,但對於我來說,就像是我這一輩子吃過的最好東西了。
“請舞姬和樂師上來表演。”
也不知道是誰扯著嗓子喊了這樣一句。
我越是感覺古怪,難道穆崇的每天都是這樣度過的嗎?
他的的確確已經是家財萬貫了,甚至比這些東西還要更多。
因為他擁有不死之人,或許也是好多人都在夢寐以求著的不死之人。
我微微歎了口氣,希望沒有人察覺到任何。
樂器叮咚的聲音響了起來,我也無心去聽。
我現在隻想回去花卉觀,瓊夕榕我記下了。
是她因為嫉妒之心將我送到了這個惡魔這裏來,我現在無法逃脫,而且還被逼著去做一些自己格格不入的事情。
全都是拜她瓊夕榕所賜。
“請花小姐好好欣賞,這是我們主子特意請過來的一班人,隻是為了歡迎花小姐。”
她一直就在一旁陰魂不散,還特意囑咐著我要做什麼。
她是我的主子才是。
她一直花小姐的那樣叫我,也讓我聽的不舒服,我臉上多了一絲不悅,冷聲道:“我是道姑花玖,請你以後在不要那麼叫我了,我聽著,覺得耳朵疼。”
她沒有答我,而是看著那中央翩翩起舞的舞姬。
我也隻好按照她說的看著那些舞姬的表演。
的確是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那樣的身段和柔韌性恐怕是我一輩子都不可能有的。
我驟然之間就想到了我的妹妹,她已經不肯認我了。
而我,現在也落得了這樣的一個境地,真的諷刺。
想著不由得就低下了頭,可霎時間突然聽得一聲“主子小心!”
隻見那其中一個舞姬從袖口之中拿出了一把劍來,刺向了穆崇。
紅衣手中也不知何時幻化了一把劍,和那個蒙著麵紗的舞姬打鬥了起來。
劍法有些淩亂,看到我多有些眼花。
而坐著的賓客都都四逃八散了起來,唯獨穆崇,他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他擁有不死之人,怎麼會害怕別人來刺殺他呢?
那舞姬被紅衣逼的節節敗退,桌上麵的所有東西也都被紅衣一劍砍翻了。
此時,穆崇冷笑了一聲,諷刺道:“想要殺我,做夢。”
聽著他這樣胸有成竹的口氣,我就知道今天這個女子很可能是難逃一劫了。
正當我這樣想著,那女子便就被紅衣刺了一劍,她捂住胸口,麵色驟然就蒼白了起來。
“殺了她。”
穆崇這樣居高臨下的一聲,說的是那樣冷血。
我趕緊製止道:“不!不可!”
我疾步下了台階,走向了紅衣,看著她沉聲道:“不能夠殺了她,絕對不能!”
紅衣的臉色依舊不變,她的劍還是抵著這個女子的脖頸。
隻要她輕輕一用力,這個女子今天便就會葬身在這裏。
我有些急了,怒斥著紅衣:“上善若水啊!救人一命甚造七級浮!就算是她今天要取了穆崇的性命,但是她沒有害過其他人,你就這樣殺了她難道不覺得很過分嗎?!”
“那你倒是給我一個理由,她怎麼就沒有害過其他的人呢?”
穆崇挑眉從台階上走了下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