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蓮花觀待了有半月之久,蓮花觀的觀主才回來。
她將手抄經給我之後,我才回去了花卉觀。
盡管在蓮花觀的每天都要被宋妖兒吼上幾句,但是那些全都不是問題,而是葵兮告訴過我的。
自從那次我看見了紅衍的影子之後,我幾乎每天晚上做夢都可以夢見。
甚至,還聽到了一些對話。
而那些對話,竟然是不為人知的。
明明記得清清楚楚,但是醒過來之後,卻全部都忘記了。
不知道是有心讓我忘記,還是說根本就不想讓我記住。
回到花卉觀將手抄經交給了觀主以後,我借著去下山曆練的謊言要去一趟天厥都。
我本來以為觀主是不會答應的,可觀主居然答應了我。
這樣一來,我就能夠更快的複活了浮袖。
這是我答應浮袖的,也是我一定要去做到的。
正當我收拾之時,葵兮突然來了,他蹙眉問我:“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我一邊收拾一邊回答著葵兮:“我打算要去一趟天厥都。”
“天厥都?你一個道姑去天厥都做什麼?”葵兮疑問。
我答言:“是為了浮袖的事情。我如果要救浮袖,就必須去一趟瞑荒之域,去找到散落的千塵鈴,我如果要進去瞑荒之域,也必須有神獸帶我進去。不然,我連瞑荒之域的邊都沾不上。”
我也是實言回答了葵兮,無所隱瞞。
自從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我覺得葵兮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也是一個善良的人。如果我欺騙了他,就是我的不對了。
“是這樣啊,那我陪你一起去吧!不然我害怕你剛出了泉州城,就會被殺死了,怎麼樣?”葵兮得瑟的看著我,我是想答應,又不想答應的。
“怎麼?還怕我?”
葵兮又繼續慫恿著我,我想了一陣子以後,決定是答應了葵兮。
“好,我們就一起去吧。”
“這才像個聽話的小道姑。”他說著,便就摸起了我的頭腦來,我趕緊打開了他的手,警告著他:“葵兮!你要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
葵兮反倒是攤了攤手,一臉的無所謂,“氣吧氣吧,我看你能不能夠遲早被氣死!”
我啞口無言,便也就不與他裏間了,因為我自己也知道不會說的過他。
收拾好了東西,便就離開了花卉觀,下了山。
葵兮也是出了泉州城以後,才現成人形伴我左右。
我知道去天厥都又要很長的一段路,我也清楚,要救浮袖的這條路是更加的漫長而深遠。
但是我已經答應了浮袖,我就一定會複活她的。
不惜任何代價,搭上我的這條命我都覺得值得。
走的累了,便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但是剛走進客棧,便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子,而這個人就是若斕,她手裏麵還抱著白狐。
她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看了過來,她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而此時,葵兮就還在我的身邊站著。
不過沒關係吧。若斕也是知道白狐是妖的,而且將白狐帶在了身邊。
如果今天站在我身邊的是鬼姬,恐怕若斕就不會那麼的淡定了。
我和葵兮走到了若斕的那一桌,有些尷尬的坐了下來。
反倒是若斕,她保持著溫文爾雅的風度,手撫順白狐的毛,慢條斯理地說道:“花玖,居然想不到你將修為千年的黑蟒妖帶在身邊,真是叫我刮目相看了。不像我這隻白狐,一天隻知道吃,毫無任何修為,我還不如把她扔進那深山老林裏頭,再見不複相見,沒用的東西!”
我知道若斕是在打趣著白狐,上一次我就已經見識過了若斕懟白狐。
想不到,今天也是如此。
白狐哼哼了幾聲,似乎是在對若斕的不滿,卻被若斕給瞪了一眼。
被若斕瞪了一眼之後,白狐便就再也沒有了聲音,許是怕了若斕吧。
“是要去天厥都的吧?”若斕挑眉問我。
我點了點頭,回答著若斕:“是要去天厥都的,不過若斕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這身邊可有以一隻逃亡比誰都逃的快的奸詐狐狸,你說,我是怎麼知道的呢?”若斕這麼說的時候還是有些得意的。
一邊順了順白狐的毛,而且還那樣等我回答的看著我。
我看見白狐很是不情願的想讓若斕去摸她的毛,我也是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回答著若斕:“原來如此。”
“你是去天厥都做什麼?”若斕還沒有完的繼續問著我。
我總不可能說我是要去複活浮袖的吧?
我找了個借口,搪塞著若斕:“我是要去天厥都辦一件事情,是要以個人名義來下山曆練,所以天厥都就是最後的一站。”
我不知道這樣的借口能不能夠搪塞的過去若斕,我也知道若斕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但就在這個時候,葵兮卻是拿起筷子吃了兩顆花生米,閑散道:“如果沒有我陪這個小道姑去曆練,恐怕她出了泉州城就餓死在了半路上吧。”
我打了一下葵兮,臉色有所尷尬的對若斕道:“這隻黑蟒妖就隻會懟我,若斕你不要介意。”
若斕反倒是哈哈笑了幾聲,擺了擺手,言道:“我反倒是覺得他說的沒有錯。如果沒有他護著你,恐怕,你不是餓死在半路,就是被厲鬼給纏上身而死。所以,花玖,他陪在你身邊是一件好事。”
既然若斕這麼說了,那麼我也就什麼都不說了。
他們說的都對,如果我一個沒有法術的人去天厥都,很有可能就會孤零零的死了。
所以帶上葵兮是我做的最明智的一個決定,我也清楚,就算是我拒絕了葵兮,他也會跟在我的身邊。
可偏偏就在這樣的時刻,若斕突然問我:“那你父親的事情就不查了嗎?”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道要怎麼去回答若斕,怔了好半天之後,我才苦笑了一下,回答著若斕:“父親的事情,我無能為力。若是我有那個本事,早就查出來那些狗官,取了他們的性命!可是,我是一個道姑,我不能夠殺生。既然已經入了花卉觀,成了一個道姑,就應該遵從花卉觀的門規,還有五戒六訓。那都是不允許觸犯的。”
若斕有所複雜的看了看我,淡言道:“你還真是個死腦經。既然如此,我這段時間也打算要在泉州城裏頭查些東西,正好可以幫你查一查你父親的事情。”
“謝謝若斕。”
此刻我沒有多話,但對於若斕我是真心感謝的。
我的確是一個死腦經,但是入了花卉觀就是這個樣子。
我也沒有別的選擇,我現在隻希望我妹妹過的好一些。
如果還有機會,我也想讓她來花卉觀。
但是,我妹妹是不會同意的。
和若斕說了一會子話以後,便就回到了客棧的房間。
我剛剛和葵兮進去,便就聽見了毒藥的聲音,“歡迎歡迎啊。花玖,你真的是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這樣下去,你遲早會變成像我一樣的人。”
毒藥的聲音好像比上一次多了一些恐怖與陰森,我本想還擊與她,但葵兮卻是擋在了我麵前,厲聲道:“鬼姬,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嗎?你犯了仙界的大錯,你原本是可以接任廣元真人的位子,卻現如今,你看看你,成了一副什麼鬼樣子!”
仙界?毒藥?廣元真人?
毒藥原來是可以接任廣元真人的那個接班人嗎?
可是,為何現在會墮落成了這個樣子呢?
毒藥的臉色一下子就變成了枯竭,就好像是腐朽的生死爬滿了毒藥的臉一樣,她忽然扯開嘴笑了起來,“我現在已經成了鬼,自然就是鬼樣子了。況且,廣元真人的接班人,我還不稀的做、既然犯了那樣的大錯,我任何一切都接受。可是我唯一不能夠接受的就是廣元真人的袖手旁觀!我要殺盡這天下人,讓她們嚐到鮮血是如何從自己身上流走的!既然廣元真人想看見我的懺悔,那我就這樣懺悔給他看啊!”
她說的那樣喪心病狂,整個人更像是失心瘋了一樣。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毒藥,盡管每一次她都會有過分之舉,但是,我從未見過如此像鬼姬的毒藥。
“你觸犯了仙界的律法。擅自去偷取了靈珠,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你也清楚,仙界的律法是多麼的嚴格,你明明就知道卻還要去觸犯。那半張臉上的罌粟花,就是毒。你什麼時候懺悔的清楚,那罌粟花才會一點點的消失,你才可以再世投胎為人。不然,你將生生世世都會是孤魂野鬼。”
葵兮的話裏頭有了一些勸解著的意思,若斕所說,也的確真實。
葵兮怪不得是有著千年修為的黑蟒妖,對於毒藥的過去,他都能夠清清楚楚的說出去,的確是叫我刮目相看。
毒藥冷笑了一聲,“廢話不要多說了。我偷取靈珠為的是誰?為的還不是廣元真人他的病!我又為了誰?花玖,你記住,這世間就從來沒有一個可以對你掏心挖肺的人,即便是愛,也會有背叛!我祝你早日明白這個道理!”
話罷,毒藥便就不見了。
可是,對於她的話我記得清清楚楚。
的確是不能夠有任何的情感,更是不能夠去觸犯任何的律法。
不然,結果就隻會變成毒藥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