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白骨畫顏(二)

“這皮光潔無瑕,是個好東西。”

麵前這個女人瑟瑟發抖,眼裏滿是驚悚,臉色煞白:“相公…救…救我……”

“你…你你這個妖怪快放了她!”

“妖怪?嗬哈哈哈哈哈哈,這不還是拜你所賜。”

尖銳的指甲劃破她的皮膚:“軒哥哥,她有什麼好的?”

“蘇錦錦千錯都是我的錯,你放了她。”

“夜風很冷,它們在我身體裏長驅直入,月光如刀,一點一點剜去我的血肉,隻剩一副白骨深埋於泥土中。這滋味,你可嚐的到?”

蘇錦錦剝開她的衣裳,裸露出衣裳包裹的軀體,指甲順著她的頭皮,一路下劃:“你怕什麼?這又不了你的命,你看,連血都沒流。”

蒼白的手伸進皮裏,一點一點的將皮給剝了下來,湊到她無皮的耳邊道:“你該去死了,到了閻王跟前,別忘了告訴閻王,是他害的你。”

一隻手穿過她的胸膛:“我一直以為你的心是黑的。”收手,將那顆心捧到她的軒哥哥麵前:“你看,這你娘子的心,還熱乎著呢。”

蘇錦錦掰開他的嘴:“你一定餓了,來,吃了。”說著將那顆心塞進他的嘴裏,逼著他硬生生的將那顆心吞了下去。

拾起地上那張皮向書桌走去:“軒眀朗,我要留著你的命,慢慢折磨你。”

“這皮當真是不錯。”

拿起筆道:“過來研墨。”

軒眀朗硬著頭皮爬了起來,慢吞吞走了過來。

“還不快點!”

這才趕著走了過來,給她研墨。筆尖粘上些許墨汁,細細的畫了起來。好半天繪出一張臉來,軒眀朗眼睛瞪的老大,這張臉正是她生前的那張臉。

蘇錦錦將“臉”裁了下來,貼在臉上,那張皮很快就與血肉融合到了一起:“軒哥哥。”這一聲喚,聽的軒眀朗頭皮發麻,脊背發涼。

“把她扔到亂葬崗去。”

軒眀朗照做,拿草席將屍體卷了起來,剛要出門,蘇錦錦在背後道:“你別想逃,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一樣找得到你。”

軒眀朗跑了一段路,停了下來,扣著喉嚨,想把吞進去的東西給吐出來,嘔了半天什麼也沒吐出來,耳邊想起蘇錦錦的聲音:“想吐啊?你吐不掉的。”軒眀朗回頭,但四下一個人影都沒有,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時多了一黑色印記。

扛著屍體一路奔到亂葬崗,耳邊傳來一個聲音:“扔!”軒眀朗下意識的照做,回過神來,早以後悔莫及。“怎麼,心疼了?當初你扔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有絲毫不忍之心呢?”

回到家時,滿院子裏開滿了從未見過的灰白色花朵,滿院異香,引來的不是蝴蝶蜜蜂,而是屍蟲!

“軒哥哥,你回來啦。你知道這是什麼蟲子嗎?”軒眀朗不語,蘇錦錦繼續道:“這蟲子是專門吃腐肉的,我可沒少被這些小家夥照顧!”

“你回來不就是想複仇嗎?你殺了我啊!”

蘇錦錦一記冷眼看向他,軒眀朗被吸到了跟前來,雙膝跪地。蘇錦錦挑起他的下巴,指肚磨著他的嘴唇道:“你覺得你死了就能解脫嗎?我告訴你,你就算死,也擺脫不了我,軒!哥!哥!”

軒眀朗拿著一支簪子刺向她的脖子,簪子刺了進去,但蘇錦錦什麼事也沒有。蘇錦錦捏著他的手腕,捏的生疼:“軒哥哥,你好狠的心啊,我都死了一回了,你還想讓我死一回?”

拔下脖子裏的簪子:“是她頭上戴的。”蘇錦錦將這支簪子插進他的發髻裏:“欠我的,慢慢還。去給我準備衣服首飾,胭脂水粉,這個家的女主人現在是我。”

蘇錦錦打了一個響指,凡是關於那個女人的東西全部被燒毀,一件不剩:“哎呀,全燒完了,麻煩你重新置辦家具了。”

“是。”

白玉衡等人追蹤著腳印來至亂葬崗前,亂葬崗屍氣全無,隻剩一堆幹屍。“屍魔將這地方的屍氣全吸了,這下難對付了。”

十四指著不遠處的屍體到:“那邊那具是不是有點奇怪。”

眾人上前查看,這皮被剝的幹幹淨淨,胸口一個大窟窿,心髒被人給挖了,眼睛瞪的老大。十四撫上她的眼睛,發現這眼睛根本撫不上,白澤皺著眉道:“這是被屍魔所害。”

那屍體慢慢開始腐爛,白玉衡將千九離拉的遠遠的,以免她沾染上屍氣。那屍體腐爛至露出白骨,那白骨一點一點的發黑,化成了一堆粉末。

“呆子…我……”

千九離麵色難看,白玉衡帶她遠離了這亂葬崗。扶著棵樹幹吐了出來,白玉衡輕拍著她的背,千九離直吐到膽汁出來方才好受些。

“不能帶你見這些個東西了。”

拿出帕子,擦去她嘴角的穢物,從行囊裏拿出水袋遞給她。

千九離喝著水,心裏範著疑問“我什麼時候變的如此矯氣了?”

尋過來的燕一文道:“受不了就別死乞白賴的跟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把你給怎麼了。”

“我去你的!”白澤一腳踹向燕一文:“你嘴巴幹淨點!”

“你!”燕一文扶著腰站了起來:“你不過是個畜生!”

“畜生?那也比你這個孬貨強!”

千九離喚來白澤:“你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

“因為你……”

“啊?”

白澤頭撇向一邊:“別管這些了,那個屍魔把自己隱藏起來了,想找到她很難。”

“喂,帶我飛到天上去。”

十四不解道:“為何要我帶你飛天上去?”

“你不是擅長追蹤尋物嗎?帶你練練。”

蘇子燁拍拍十四的肩道:“他是白澤,他指導你是件好事,帶他去吧。”

“嗯。”

軒眀朗采辦物件回來,隔壁鄰居問道:“怎麼突然換家具了?小柔媳婦不喜歡原來的嗎?”

軒眀朗不予理會,急匆匆將采辦的東西運回院裏。“呸,什麼人呐!不就是娶了個漂亮媳婦嗎?有什麼了不起,這都六年了,連個蛋都沒下。”

蘇錦錦換上新的裙衫,坐在銅鏡前道:“替我梳頭。”軒眀朗冷漠的拿起梳子,慢慢的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