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此時有點喝多了,眼睛所看到的東西仿若隔著一層霧氣了,他還以為是龜承相來陪他消悶呢,就舉杯與他互敬起來:“來,來,來,丞相,陪本王滿飲一杯吧,老夫現在可真成了孤家寡人啦。唯有你,才一直陪伴在老夫左右,不離不棄啊!”
“嗯……,多謝陛下抬愛,微臣就舍命陪君王了。”呂洞賓學著龜丞相的嗓門,龍王卻一點都沒有發現異樣。
“丞相,你說這帝王之命怎就這麼苦呢,本王管著偌大的一方水域,水族子孫千千萬,還主司降雨之禮製,可以說位尊言重,怎麼說都是個呼風喚雨的大神哦。可怎麼這幫龜孫子就……”龍王略停了一下,他仍然有些知覺,他以為自己正在和龜丞相說話,提“龜孫子”是在辱沒他,就連忙賠不是:“丞相見諒,老夫這是喝多了,有點口不擇言了。”
“沒事,沒事,隻要陛下高興,怎麼罵微臣都行。”呂洞賓替站在殿門外的龜丞相答話了,這讓他有些不快,也使他更為擔心。他擔心老龍王受呂洞賓的誘導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來,那可要引火上身了。所以他走上前來,準備提醒老龍王,被呂洞賓揮手製止了。
龍王幾兩酒下肚,談興正高,就口無遮攔地胡侃:“你說我容易嗎我?整天憋在這水底下,縱使天天有美魚在一旁鶯歌燕舞,又當如何?美酒佳肴吃多了也會膩味的。更何況孫猴子隔三差五來煩我,今天要贈他定海神針,明日要請他赴宴,你說我這哪有帝王的威儀啊!”
“嗯……,微臣知道陛下受委屈了。”呂洞賓適時地給予安慰:“其實,這也不算什麼損折帝王威儀的事。孫猴子把整個皇天宮都翻轉過來了,玉帝都拿他沒辦法,我們水族他就更不放在眼裏了。陛下隻要不與他鬧翻,時間一久,他覺得沒趣,自然就不來鬧騰了。”
“對,對,對,丞相這話說得在理,玉帝都不怕丟臉,老夫一小小的水族之王,又能醜到哪兒去呢?”
一旁的龜丞相越聽越害怕,手心都滲出汗來了。老龍王越說越跑調了,再說下去,準會說出對玉帝更為不敬的話來。到那時舊責與新罪一起罰,老龍王可要倒大黴了。
於是他趨近身來,準備附耳提醒老龍王一句。呂洞賓見狀立即伸出拂塵擋住了他,並擺擺手示意他退後。龜丞相不敢違抗,隻有後退幾步,搓著雙手幹焦急了。
“你說,老夫貴為東海之王,連這幫小輩都鎮懾不住,他們居然敢背著我去幫那白素貞助陣,給老夫捅出了這麼大的婁子。你說,要讓玉帝知道了,還有老夫的好果子吃嗎?嗨……”老龍王說著搖頭歎息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又埋怨起來:“你,你說,那白素貞也真是的,放著好好的仙子不做,偏要去沾惹那個娘娘腔的許仙,這樣的男人也值得她去尋死覓活的,她這是何必呢?”說著老龍王正對著呂洞賓打了一個臭酒嗝,把他熏得半死。
呂洞賓隻好捏住鼻子,一邊忙用拂塵把酒氣驅散開去,並用帶有隆重鼻音的話音說:“陛下說的極是,白素貞她想男人想瘋了,才有如此愚笨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