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記得,與爵傑公子初次見麵之時,姐妹們看他行為舉止斯斯文文的,戲謔他是一個娘兒們,她自己卻沒太在意;竹器店裏,他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把懷中的兔子亮出來作信物,並假意跟老板娘說是他親妹妹的寵物,她將信將疑,但卻不願當麵提出疑問,為的是不讓心愛的人兒難堪;就在自己被遣返的當天,他一再在自己的麵前替黑狗說好話,耐心地挑明黑狗的優點,原來他一直都在為自己的歸宿操心……
現在這些記憶和黑狗手上的家傳銀簪足以證明黑狗所說話語的真實性了。她很感激“爵傑公子”,她在心裏感念著他,“你太細心了,你為我的終身大事操碎了心,我無以回報。”
可是她也怨恨於“他”,“你為什麼就不是個男人呢?你為什麼就這麼容易把我的心掏走了?你為什麼……”她有太多的疑問想當著他的麵問清楚,可是何時才可以如願呢,她不得而知!即便當麵問清楚了又當如何?難不成硬要“嫁”給她嗎?這是不可能的!
她很沮喪,她有大哭一場的衝動,可是她不能驚嚇了娘親,隻好一直強忍著悲淚了。
而黑狗卻很享受花兒這樣小鳥依人的感覺,因為這讓他重新找回了男子漢的天性。這些天來,他每每做夢都想到自己與花兒相互依偎的溫馨情景,沒想今日就能如願以償了,他那個高興勁頭是不言而喻的!
“花兒,說句讓你見笑的話,我這些天都做了同一個夢。”
“什麼夢?”
“就是夢見與你結為夫妻,上奉養著咱爹咱娘,下撫育著一雙兒女,一家六口人享受著天倫之樂。”
“臭美!誰答應嫁你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腸子,你認我娘還不是衝我來的。你別以為認了我娘,我就非嫁你不可了。”蘭花嗔怪他,還攥起小拳頭在他的肩膀上亂擂一通。
黑狗心裏好高興,他就是喜歡花兒這樣待他,他宛如一顆巨石矗立在平原上,任憑心愛人兒嬌柔細手的捶打,他卻紋絲不動,反而瞇起雙眼,默默地享受著此刻的溫馨,這或許就是粗獷男人的一種“賤性”使然吧!
打累了,心情也變得輕鬆了,她用袖子擦幹了眼淚,仰起頭來看著他,用溫柔得不能再溫柔的口吻說,“狗哥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呀?”
黑狗愣愣地看著她,不知何意。他原以為花兒已經接受他的感情了,聽她這句話的意思好像是在給他下逐客令了,他慌不擇言地“你”了老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怎麼啦?”蘭花關心地問,“你沒事吧?”
“沒事都被你氣出病來了!”
“我氣你?”
“你為何要趕我走呢?”
“我趕你走?哦……”蘭花想起自己剛才的話,黑狗可能誤會她的意思了,“沒錯,我是問你幾時回去,你就不能回答我,你永遠都不想回去了,生生死死都願意和我在一起嘛!真是的,呆子!不識情趣!”
黑狗明白蘭花是出於女孩子的矜持,不敢直接示愛,自己木訥沒能體會到她的真實意圖,反而誤會她了,就連連賠罪,“花兒,你看哥就是個榆木疙瘩,錯怪你的情意了,你打我出出氣吧!”
“哼……”蘭花把臉別過一邊,假裝生氣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