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相親專業戶

我媽又讓我來相親了,而且這一次的態度十分堅決,大有我不去就斷絕母女關係之意。

自從我畢業以來,這已經是第二百四十九次。一個二十六歲的女孩子能有如此戰績,我為自己驕傲。

為此,我曾激烈地抗爭過,我姐還沒有對象,我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女孩不用著急。

然後,我姐便和我媽站到了統一戰線上,感情的事情一直是她的逆鱗,一碰到就要跳腳,“我一智慧美貌天下無雙的冷都女不需要那麼早就用婚姻困住自己的好嗎?你這種小傻子才得早點找個男的嫁出去!”

冷都女,哦嗬嗬。美貌還好,智慧天下無雙,哦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明明是腦子不夠用,才擺了冷淡的姿態給人看,怕多說一句就會暴露本性。

我們家優良的高智商基因一直由我傳承,這可是得到媽媽認證的。

最後,我還是在無良母女的雙重壓迫下,去相親了。

踩著八厘米的小細高跟,我歎了口氣。人生嘛,總有一些東西要去麵對。人之所以會苦惱,其實都是在對自己無能的憤怒。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如此感慨。我還是覺得自己萌萌噠。

想起臨出門時,媽媽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知道是要叮囑我些什麼。對於即將的相親,我是沒有什麼期待的。這年頭,稍微有點市場的男人,很多都是高中時候就被訂購走了,其餘的大部分在大學時也都早已名草有主,剩下到相親來的人,生理上或者心理上多半都不正常。

這麼簡單的道理,我媽和我姐卻還是想不明白,就想著趕緊把我丟出家。想想真是氣憤。

但是,當我看到了對麵坐著的美男時,一股反敗為勝之感油然而生。

蕭見萸啊蕭見萸,有了這位大帥哥在,你拿什麼跟我鬥。

然後在心裏仰天長笑三千下,小皮鞭抽的啪啪響。

那美男子本是安靜的坐著,看見我,先是愣了一下,雖然時間很短,但是還是被敏銳的我捕捉到了,想是被我的美貌驚呆了吧。而後,他彬彬有禮地向我伸出手來,“你好,我叫葉饒。”

我拿指尖跟他握了握手,回之以禮貌的微笑,“你好,我叫蘇鏡台。”

像以前的二百四十八次相親一樣,我們點了餐然後開始聊天。套路都是一樣,聊了愛好,聊了工作,聊了以後的發展規劃,不過因為相親對象是他,我很是享受聊天的過程。葉饒自始至終都透著淡淡的高冷氣質,卻沒有讓我感覺疏遠,這種投緣似乎渾然天成。

我心裏暗暗的想著怎麼開展套話大計,咕嚕了一圈眼睛,心裏就已經有了數。又為某人慶幸了下,有我這個如此完美的妹妹,她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那麼葉先生是W城人嘍?那為什麼回來A城呢?”

我覺得前戲也做得差不多了,是時候進入正題。拜托,一定要是我想要的答案啊!

“哦,工作分配到這兒了。”他抿了一口紅酒,話說的清淡,又放下酒杯。

這種答案!真沒勁!真老套!但是英明神武如我,哦嗬嗬嗬嗬。

“那麼葉先生以前談過女朋友嗎?”

放大招,這回看你怎麼說!

果然,對麵的男人沒有說話。他也沒有看向我,隻是又拿起酒杯輕輕搖著,纖長的手指印著剔透的紅酒,竟是生出一絲女人都比不上的美麗,讓我有些羨慕那個人,可以牽起這麼漂亮的手。

今晚一直隨和的他此刻竟有些低眉順眼,劉海遮住了眼睛,讓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和那雙狹長而美麗的大眼睛。琉璃燈盞的光柔柔地打在他的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明明滅滅。

他不開口,氣氛一下子有些尷尬了。

想是勾起了人家的傷心事吧。

我開心地想。

“對不起啊,葉先生,我不知道...”

就這麼無言了約莫有五分鍾吧,我看著他拿起酒杯又放下又拿起,心裏合計著,再怎麼開心也得先緩解下尷尬的氣氛,本想著假惺惺的道個歉。

“沒關係的,隻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不怪你。我談過女朋友,不過五年前分手了。”他抬起頭看向我,臉上已經恢複了一片清明。他這話說得簡單,語氣也輕輕的。

但是那種悲傷是瞞不過我的,因為太過熟悉,我知道他的平淡話語裏,定時藏了很多複雜的情感。

不過我卻是有點慶幸的。

他的悲戚清楚的告訴我,有些東西還是一樣的,待在原地沒有變。雖然已經時隔五年。

“哦,嗬嗬,沒關係就好沒關係就好。”

我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就是突然覺得自己的小惡作劇有些無聊。為什麼要刺激他的傷心事呢,自己明明知道那有多難過的。

有些心疼他,一些過往的片段閃進腦海。我感受到了對麵投來的目光,卻不敢迎著他的眼神看回去,索性放了一塊牛排在嘴裏。

有些涼了的牛肉帶著股腥味,不好吃。

還這麼貴。我皺了皺眉。

“下次有機會我可以做給你吃,我手藝還蠻不錯的。”清澈的聲音響起。

心細如他。我聞聲抬起頭望過去,他笑得眉眼彎彎。我突然不無遺憾,這麼好看的人啊,這麼完美的人啊,怎麼就已經心裏有人了呢。

不過一想到那人是自己最親最愛的,突然也有點驕傲感。

“好啊好啊。”我也衝著他笑。

早聽說你料理做得好了,早就想嚐嚐了。

飯後,他很紳士地送我回家,在我家門口,我問他要不要進來坐坐,他笑笑婉拒。

我也沒再堅持。因為我知道,精明如媽媽,不可能不知道我要相親的人是誰。怪不得她如此堅持這一次的相親,臨走時的欲言又止,恐怕也是實在開不了口。

突然有些傷感了。

我們互換了聯係方式。臨分別前,我叫住他,“葉饒哥,”頓了頓,我抬頭看他,不知道這麼稱呼合不合適,便試探著問他,“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他依舊笑得溫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可以啊。”

“葉饒哥,你,為什麼會來相親呢?”

你一定是不願意相親的,雖然對象是如此貌美如花的我。

“我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他有些自嘲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著我解釋道,“鏡台你別誤會,我雖然剛開始有些抵觸,媽媽給我安排的我不能不來,但是我不討厭和你聊天,我覺得你是個特別可愛的妹...”

“我知道的,葉饒哥。”我都知道的,你是誰,你的一些過去。

他的眸子亮亮的,讓人看著非常舒服,我在想五年前的他是否也是這樣明媚的看著她。

如果時間沒有改變什麼的話。

他笑了,這次卻有了些寵溺的意味,“我們鏡台真可愛。”

“葉饒哥,我們以後還會見麵吧。”

雖然是問著,但是我自己很確定的,葉饒哥,我們肯定會再見,而且會再見好多好多次。

他笑著衝我點點頭。

月光下,那男人身形歆長,溫暖的眉角,輕聲的再見,一如多年以前。

回到家裏時已經晚上九點半多了,老媽在看電視,完全沒有理我的意思。但是她換台得太頻繁,我知道她在等著我主動彙報。

媽媽能做到這個份兒上,我已經很驚訝了。

畢竟五年前,是她親手逼著姐姐和葉饒哥分手。

那個時候我還在讀高三,姐姐給我看過葉饒哥的照片,那麼英俊的一張臉,帥氣得讓人印象深刻。以至於在多年後,我還是能一眼認出他。

我對這個哥哥非常有好感,沒由來的好感,或許是因為他是姐姐喜歡的人吧,姐妹連心。

“姐你帶他回家裏嘛!”

“等你高考完,姐帶你去我們大學,讓你看看他。”姐姐笑得燦爛,臉上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甜蜜。

這兩人真般配,再沒有更般配的了吧,我由衷感歎。

“不要嘛,帶他來家裏玩啊!”我跟她撒嬌。

“可是媽媽那裏...葉饒他們家曾經...”陽光突然被烏雲蓋住了一角,“再等等,我慢慢跟媽媽滲透一下。”

但是,滲透也沒用,鋪墊也是徒勞。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當年爸爸的車禍,就是日墨媽媽酒駕造成的。媽媽如此深愛著爸爸,爸爸的離去簡直就像是要了她的命一般,就算他們再道歉再賠償,媽媽也是恨他們恨到了骨子裏,所以絕不能容忍自己女兒和仇人兒子在一起的。為此,她鬧到了他們的大學,在教務處,和主任、葉饒媽媽大吵了一番,彼時他們已經是大學三年級,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了。葉饒哥家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媽媽也特別生氣,當天,葉饒哥和他媽媽回了家,後來便被送到了國外,他們倆再無聯係。

姐姐本來是那種陽光到囂張的女王範兒,可是那件事情之後,她完全變了個性子,再不會輕易流露出感情,就連高傲都收了起來。雖然她對我仍然寵愛,在我麵前還是那個樣子,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變了就是變了。

我看見過好幾次,我姐看著他的照片,一言不發,那張照片藏在姐姐錢包的夾層裏。

我還記得,姐姐跟我說過,本來他們約好了,要一起畢業旅行的。

“可是我連他在哪都不知道,小念,姐想他,好想他。”有那麼幾次,姐姐喝得酩酊大醉,就會一直重複這幾句。

我知道那是她心裏的話,不說出來憋得難受。說出來也是難受。

媽媽早就接受他們倆了,所以她從不會跟姐姐提起戀愛結婚的事情,也許是愧疚吧。

哪有媽媽不疼自己的孩子,更何況她親手埋葬了女兒燦爛的青春。

“媽,他...現在很好。”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但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葉饒哥的狀態。算是...好的吧。

“嗯,見萸喜歡就好,小見萸不怪媽媽就好了,唉...媽這裏...都好。”

老媽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看,像是在回答我,又像是在和誰說。

她的小聲囁嚅裏夾雜的輕顫。

“姐姐不怪你的,媽媽。”

我走上前去,輕輕抱住她。

我們的媽媽,她一手支撐起這個家,把我們姐妹倆養大,不管怎樣,我們都很愛很愛她。

媽媽向我靠了靠,“你爸爸那天早上臨上班前還跟我說,要買東街的蓮蓉包給我,可是晚上就...我當時真想過死啊,這麼難受的活著還不如就跟著他去了,但是你們還那麼小...我恨啊,我太恨他們家了,所以才接受不了見萸和那孩子的事情,我真是不該...見萸啊,自從那事之後我都很少見到她笑了,我們見萸笑起來那麼好看...”

“好了媽媽,不要說了,都過去了啊,都過去了...”眼睛有些酸,可是我不能哭出來。媽媽這個樣子,再不複往日的強勢,讓我心疼。

那晚,我抱著媽媽,雖然有些悲傷,但是很慶幸,我們家終於快撥開烏雲了。

某天上午,陽光照得懶洋洋。

被子裏伸出一隻手拿起震動了好久的手機,隨即一顆毛茸茸的頭探出來,臉上盡是被擾了清夢的不耐煩。

“喂...”略帶沙啞的聲音透著難掩的煩躁氣,表明著主人此刻心情不大好。

“葉饒哥,我是蘇鏡台!”少女歡快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讓本是不高興的某人心情明亮了許多。

“哦,鏡台啊。”總算是清醒了一些。

對於這個小女孩,葉饒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就算是隻因為相親見過一次麵,他還是覺得,這個妹妹已經熟識了很久。

但是他不肯承認,那是因為蘇鏡台長得和某個故人很像,說什麼也不承認的那種。

不過公道自在人心。

“葉饒哥你最近有空嗎?”少女又開口。

葉饒是個作家,對於作家來說,靈感這種東西從來是大半夜的造訪,更奈何編輯最近催稿催得緊,他基本天天都要天亮時才能睡下。對於小姑娘的邀約,他本應是願意答應的,可是現在真是太忙了,有幾個坑要是再不填填,估計就成棄坑了,看著坑裏嗷嗷待哺的讀者們,他是怎麼也狠不下心的。

“明天中午你有時間嗎?你不是說過要做牛排給我吃嗎?”鏡台說得天真爛漫。

“做牛排?”其實葉饒想說,他就隨口一說的。

“葉饒哥你不會是隨口一說吧...”

她一定是故意的。葉饒心想。

“哎,可憐的我啊,明天媽媽也不在家,隻能自己吃泡麵...”

午飯吃泡麵怎麼行,可是...“你是要我去你家做牛排給你吃嗎?”

“謝謝葉饒哥!!”

哎不是啊鏡台這是反問句啊反問句...

“我們家地址你知道的,食材我們家都有,明天中午見!!葉饒哥再見!”

啪!

好吧,葉饒抓了抓頭發,看在和小丫頭這麼投緣的份兒上。

對個剛認識不久的小家夥這麼破例,葉饒覺得自己十分有長進。

今天抓緊點趕稿子好了。

“怎麼樣怎麼樣,他怎麼說?”

剛放下電話,蕭見萸就像一隻貴賓犬一樣湊了過來,那一副急切的模樣讓人有些發指。

誰說自己是冷都女來著?我撇嘴。

“誰是大齡剩女?”

能逼迫時就逼迫,這是我蘇鏡台一直奉行的。

“我是我是。”

“以後誰說了算?”

“你說了算你說了算。”

“以後...”好像也沒啥要趁機要挾她的了,我姐本來對我就太好,“好吧,葉饒哥答應了哦,明天中午會來。”

“太好了鏡台!”

貴賓犬一把抱住我,她要勒死我的力度充分體現出其興奮程度。

對一個花容月貌的美少女做出如此行徑。我一腳踹開她,白一眼,以表達我對她的不恥。

矜持啊少女!矜持矜持!

不過看著我姐臉上久違的燦爛,我真心高興。

“蕭見萸,這次不管葉饒哥怎麼痛哭流涕,怎麼賠禮道歉,你都得端著點架子,這樣以後才好壓榨他。”

“沒大沒小啊蘇鏡台,那是你姐夫。”

“姐夫怎麼了?我這是為你好啊蕭見萸,不識好人心...”

“相親時候你對他的印象不是挺好的嗎?怎麼這就開始算計人家了?”

“印象再好,我也是要守護姐姐的鏡台!不過葉饒哥真好看,本人比照片好看,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我別過臉去,你是女的啊蕭見萸你是女的,這幅癡漢樣,真是不忍直視。

“我明天約了老王,就不在家裏吃。牛。排。了。”

我故意加重了吃牛排三個字,衝我姐挑了挑眉。

她也衝我挑了挑眉。那樣子真是跟她平時高貴冷豔知性女的形象完全不搭邊。

果然是一物克一物嗎,我有些頭痛。

不過他們倆能和好就好,以後的事情可以慢慢來。

蕭見萸覺得自己的小心髒簡直就快要承受不住了。

馬上就要見麵了,他還會記掛那些事情嗎,他還是愛著自己的嗎。

五年了,五年的距離,有些事情她已經不敢確定了。

不過鏡台說得肯定,倒是給了她一些信心。她的妹妹雖然古靈精怪了些,對這個姐姐卻是實打實的好。

當年的林林總總,葉饒如果不肯原諒,那也是情有可原。葉饒如果不再愛自己了,她就再把他追回來。反正她是認定了的,這次,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再放手了。

為了愛的人,就算是委屈一些,也好像也沒什麼不可以。

還有,剛剛葉饒怎麼說來著?

一開門就一頭紮進懷裏,緊緊抱住,然後鎖喉深吻。

舌吻...想想還有些小害羞呢。

不過再把自己定位成逗比見萸,她的心跳還是咚咚咚咚,仿佛要跳出來了。

就在她坐立不安時,‘叮咚’,門鈴響起。

蕭見萸霎時大腦一片空白。

反應了五秒鍾,才挪了步子,開了門。

四目相對的一刹那,蕭見萸腦子又當機了。

腦海裏隻剩下這人的模樣,五年前和五年後。

他瘦了,瘦了許多,臉上不再有原來可愛的嬰兒肥的,下巴尖尖的,很好看,她卻更喜歡那個圓圓的葉饒;眸子依舊清冷,卻在目光交接時突然聚起一股風浪,糾結了太多複雜的情感在裏麵,下一秒,那雙眸子便有些濕潤了。

“蕭見萸?”他的聲音輕輕顫顫,透著性感的沙啞。

“蕭見萸。”他又叫了她一聲,這次卻是無比堅韌和篤定。

見萸不知道該怎麼應聲,之前見萸教過的套路也全數忘淨。思念了五年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不真實感是如此清晰地敲打著她的神經,她甚至連呼吸都有些放緩了,生怕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輕輕撫上那張日思夜想的臉,指尖觸及的溫度加重了催淚的效果。她感受到了自己的眼睛已經熱脹到不行了,再也忍不住地眨了眨眼。

兩行清淚就這樣落下,然後眼淚便再也止不住的掉。

“饒啊...是...是我啊。”她顫抖著出聲,想正常說話卻還是哽咽著斷斷續續。

他的眉毛微微皺起,眼裏流露出的心疼讓她動容。葉饒攬她入懷,動作輕柔,一如五年前的體貼細致。

蕭見萸,從來都是葉饒的寶貝,是那種連動作重了些都會害怕弄痛她的心尖寶貝。

五年前的葉饒沒有能力保護好他。她那麼無助而絕望的樣子,想起來便會像根針一樣刺得他生疼。

所以他這五年來拚了命的努力,就是想,如果有一天,倘若他還能有機會擁有她,就一定要把她保護得好好的,任誰都不能再讓她難過。

當年那場紛亂爭執,他們都是受害者,可是他們誰都不能怨恨。離別的是他們,痛苦的是他們,可是葉饒的難過,卻還多了一層沒有保護好心愛的人。

他看著她哭花了的小臉,心裏絞著驚濤駭浪。他多想抱抱她,多想保護她,但是他卻不能。

現在不一樣了,他已經足夠強大到能給她支起一方天空。

所以,雖然有這麼多波折,雖然空白了彼此五年的光景,他葉饒還是感謝命運,感謝一切經曆過的,讓他又能這樣遇到她,在他們還年輕的時候。

幸好一切都不晚,幸好你還在。

“想哭就哭出來,不用再強撐著了。”因為你身邊有我了。

見萸點點頭,當真不再克製自己,在葉饒的懷抱裏,她很安心。

懷中的人微微顫抖著,葉饒輕輕撫著他的背給她順氣。

以後一定給她養的胖胖的,這些年是怎麼過的,瘦的讓人心疼死了。

兩人就這麼抱著,直到見萸已經不再哽咽了,從他懷抱裏抽離出來,抬起頭眨巴眨巴眼睛望著他。

眼中的柔光顧盼流轉,深深紮進葉饒的心坎裏。

她懂自己的。他們倆之間從來不用言語。

蕭見萸一定是故意的,葉饒想。因為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那雙浸了水的大眼睛癡癡的望著一個人時,誘惑力有多大。

還有那個筆挺的小鼻子。

還有那張微張著的嫣紅小嘴兒。

真是太久沒有見到她了,葉饒看得微微發愣。

試探著把頭向她靠近,卻看到了見萸微微揚起的嘴角和眼裏盈盈的笑意。

葉饒再也不猶豫了,一把拉過人來低頭親上去,瞬間風起雲湧。

見萸的嘴唇還和五年前一樣,軟軟的甜甜的,自帶一股清新的香氣。葉饒不能滿足於這樣的淺嚐,伸出舌頭將貝齒一一掠過。而沒用他費力撬開,見萸已經打開牙關迎合著他的親近,這樣的反應讓葉饒欣喜不已。遂把人抵在了門上,唇齒間糾纏得更加厲害,攪合著沉重的呼吸聲,空氣裏燥熱得很。

想她,真是太想太想了。看不到的時候也想,看到的時候也想。

也不知道廝磨了多久,蕭見萸實在是覺得自己快憋死了,踹了他一腳,葉饒才終於肯放開他。但立馬又把人揉進懷裏,摟得死死的。

心裏麵是有些得意的。管他五年十年,蕭見萸還是他的,誰也別想著惦記。

回想起當初追她的情景。當時的蕭見萸可是學校裏有名的女王,漂亮又優秀,對誰都是愛答不理的,但是最後還是被他追到了,雖然過程...額...有些曲折。

不過再女王也是我老婆!現在不還是老老實實的在我懷裏?

想到這,他咧開一嘴大白牙,又緊了緊懷裏的人,心裏非常舒爽。

另一麵,蕭見萸看見來人是葉饒,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還是大腦一片空白,登時什麼意識都沒有了。

他輕輕喚著自己的名字,輕輕摟著自己,那種感覺,不是一個五味雜陳可以形容的。靠在他懷裏,安心得很。

他的動作一如既往的輕柔,自己就明白了,這男人還是一門心思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想再看看那人的眉眼,這些年思念得緊。

唇被輕輕啄住,然後逐漸加深。葉饒的味道從四麵八方湧來,充斥了蕭見萸的整個神經,讓她溺死在裏麵。他吻得急切又深入,見萸把自己全然交到他的手裏,承受著他的熱烈狂放,隻覺得除了能感受得到葉饒,她已經什麼感官知覺都沒有了。

他們都知道,這五年來的思念,對方一分都不會比自己少。

但是!這廝是不是吻得太久了點!我快喘不過來氣了好嗎?!

用手推了推他,卻迎來更加狂風暴雨般的入侵,丫的他還以為我跟他欲拒還迎呢是嗎?

蕭見萸覺著自己馬上就要憋死了,因為已經有點四肢乏力。便攢了最後一點力氣踢了他一腳,這貨才撤了嘴,卻仍是抱著自己不撒手。

想也知道他現在齜牙傻笑的蠢樣子。

嘿嘿。

每每回想起一進家門,就看見某無良夫婦互相喂食的情景,我就仍然心悸不已。

看來不願意被婚姻困住的冷都女蕭見萸小姐,還是要先我一步結婚了。

而我要麵對的,是即將迎來的第二百五十次相親。

我媽已經在很認真的張羅著了,這真是比蕭見萸的智商令人無比悲傷。

我深深歎了口氣,好不容易看上個順眼的,還是我姐的前任男友我的現任姐夫。世界果然是公平的,把蕭見萸的智商之門關上了,卻給她留了個小窗子。不過依他倆現在的相處模式看,我姐是被吃得死死的了,再無翻身之日。

不過,他們倆是互相吃,相愛相殺的那種。

想我蘇鏡台從小到大搶了我姐那麼多東西,甚至連媽媽的姓氏都搶了來,但是還她一次就還了個大個的,真不枉我高大偉岸的形象。

但是每天都被秀恩愛光波輻射,我還是非常氣憤難當。

啵啵什麼的就不能避著點人嗎?!能不能別總讓我看見你倆衣衫不整麵紅耳赤的樣子?不知道我還小呢嗎!

一想到我初吻還在呢,我就更加特麼的氣憤了!

我常跟我姐夫抱怨,葉饒哥你見我第一麵的時候是不是也很喜歡我,要是我跟你先認識了是不是就是咱倆在一起了?

聞言,我姐夫就會笑得如聖母瑪利亞一般,對啊,我們鏡台也很可愛。

然後旁邊的某隻貴賓犬就不樂意了,鼓個臉,什麼啊,葉饒最喜歡我。

大家夥兒都瞧瞧都瞧瞧,真是毫無報恩之心。

不僅如此。據說有好幾次,他們倆做羞羞的事情時候,我姐都會讓我姐夫說,他最愛蕭見萸,不然就不給做。雖然最後還是被收拾得老老實實的。

不僅是智商,連大度都沒遺傳我的。

什麼,你們問據誰說的?不要問我,我不會告訴你們的。我隻能透露一點,不是我媽不是我不是我姐夫。

“請問,是蘇鏡台小姐嗎?”

一聲溫潤,將我從腦內的彈幕中喚醒,看向來人,我才終於明白了我姐這麼多年的堅持。

原來心動的時候,人就是會更加固執一點,那感覺就像是看過了一眼,便認定了一輩子。

陽光映著少年金黃的發色,美麗得耀眼。

“你好,我叫沈昌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