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般拒絕,浚桓倒是沒有介意,他的一臉了然更像是已經預料到了李二小姐的反應,一雙桃花眼滴溜溜地轉著,神色是狐狸一般的勝券在握。他無所謂的笑笑,“那算了,我們今天就先走了,有消息了記得來衙門找我們哦!”說罷,便抬腿就走,路過李守富身邊時,故作神秘地覆到他耳邊,卻用著我們都能聽清的嗓門說,“有時候還是自然而然的好,揠苗助長反而事倍功半。算了,你聽懂了也沒用。”
然後丟下一屋子莫名其妙的人,拉著我就離開了李家。
我揣著的滿腹疑問,在看到無克的千年寒冰臉時,通通隨著晚飯消化了去。
回來時,劉浚桓同誌硬是買了一路的關子,說什麼也不肯告訴我他到底是覺著那藥裏有什麼幺蛾子。我這般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自然不會放過他。
等我們二人回到衙門一開門,便看見院子裏桃樹下的一抹黑影...一位沉浸在銀白月光中的黑衣美男,在見著我們倆的瞬間,臉上表情立刻降至冰點,然後劈裏啪啦,把我們倆都凍在了門口。
尤其是我此時還好死不死地拽著劉浚桓的袖子,這讓黑衣美男眼中的怒氣更濃了。條件反射般地撒開爪子,我想著自己此刻的表情肯定慫爆了,可是無克用這種憤怒中帶著委屈、委屈中又浸潤著殺氣的眼神盯著我,就是讓我有種被雷擊到了的痛覺,定住了不敢動。
浚桓瞅了瞅無克,又回頭看了一眼我,在收到我的怒目而視之後,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這讓我非常想扁他。他抬起步子繼續往屋子方向走,在路過無克身邊時,陰測測地開口說道,“無兄,你可千萬別誤會,是李家又出事了,鏡台就是拉著我去李家看看現場,我們什麼也沒做。無兄,你可千萬別誤會,我們看完現場就回來了,我們什麼都沒做,中間也就過了兩個時辰而已。”
然後,便不帶走一片雲彩,閃人了。
你全家啊劉浚桓!你在強調什麼啊!我呲牙咧嘴地問候著劉浚桓一家,雖然是在心裏。
看著無克在聽到第二遍‘我們什麼都沒做’時已經和黑夜融為了一體的臉色,我的小心髒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機智如我,當然知道當下情景裏,聰明人都是不能動聲色的。這種被人捉奸在床的情況,是越解釋越麻煩。所以我一個人在皎潔的月光下,怯怯的看著無克三分之二的眼白,戰戰兢兢做著安靜的美少女。
小番一則暖男無克
這日陽光甚好,我在院子裏摘了些許桃花,想著晚上跟老王學學如何做些桃花餅,無克也許會喜歡這樣清新的吃食。
“你在這呢。”
略帶著嘶啞的慵懶聲音響起,我應聲望去,隻見麵容依舊清瘦的無克站在房屋門口,神色卻是明朗了許多,看著我,臉上漾著淡淡的微笑。
我對美色是沒有抵抗力的,更何況是這個帶著病態美的美藍紫。捧著簸箕走向他,笑容在不由自主的放大,“我摘了些桃花,晚上做鮮花餅給你。”
“好。”他回答得簡練。單單一個字,但是從他嘴裏吐出來,便有能耐讓我心裏被幸福脹得滿滿的。
我眯著眼睛笑,一點都沒法把視線從他身上轉移開來,但是我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那雙青碧色的眼睛太深邃,我隻覺得對視一下都會被吸進去,然後全軍覆沒。
帥氣歸帥氣,他毫無血色的臉頰還是讓我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無克,你覺著自己身子怎麼樣?”
“好很多了,不用擔心。”他說得雲淡風輕。
我卻內疚不已,說到底,這般慘淡的樣子都是因為我造成的。
“你怎麼之前會一直是小黑...小貓的樣子?在樹林裏的那場惡鬥,你怎麼又突然變回了人身?”
“我本是受了重傷,才被打回原形,需要養精蓄銳好好調理,待靈力恢複到足以突破肉體禁錮,才能恢複人形。”
“而上次樹林中一場惡戰,你替我擋下的那一刀,著實刺激到了我,這才強行還了人身。你也知道,提前還作人形是逆了修行的無極大道的,所以還得些許時日來調理。”他語氣清淡,仿佛這等事情與他而言,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
但是我心裏清楚,逆道而行,不僅耗損修為,也會大大損傷了身體。縱使他道行再深功力再強大,氣息和經脈也不可能再回到從前的穩健和順理。
想是看出了我的愧疚和心疼,無克微笑著撫了撫我的頭發,“好好養傷,不用擔心我。”
“嗯,你也是。晚飯我煮些蓮子豬手湯給你喝...不準皺眉!一定要喝,很補身體的!”
“嗬嗬,好。”
我裂開嘴,對無克這麼乖這麼聽話表示很滿意,然後便抱著簸箕和桃花去了廚房。
原地,那個身形歆長的男子卻仍注視著女孩離開的方向,看了好久,末了轉身,薄唇輕啟,“都依你,留著這軀殼,本也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