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榆木腦袋

“得,”金千影把手裏的茶壺高高舉起,嘩啦啦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拿在手裏斜眼看著沈昌臨:“這下你的計劃可是泡湯了,我老爹看來還沒那個興致要回來。神童少爺,你覺得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走?派暗流的人去找?”

“哥……”沈昌臨有氣無力的看了一眼金千影,可憐巴巴的。暗流的人是曙國各代皇上親手栽培的,如今陛下年少,暗流的人大多數是先皇的心腹,會聽他們的話出賣主子才有鬼。

不過看著金千影那張如花似玉又拽的二五八萬的臉,沈昌臨卻忽然想到了什麼。

先皇出宮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找他的卿卿楚藏心嗎?現在楚藏心就在他們手裏,消息隻要傳到了先皇耳朵裏,還怕他不回來麼?既然不能從他兒子下手,就從他老婆下手啊!

腦袋裏又冉冉升起了曙光,隻不過這回的成敗,還是在金千影身上。

“喂喂喂,”金千影喝著茶就感覺出沈少爺看他的眼神有點不對,轉了幾回身子也沒什麼用,隻得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戳,瞪大眼睛:“你小子幹什麼?找不回我老爹是我的錯咯?你這麼看著我幹嘛啊?”

沈昌臨隻管眼神熱烈的看著好像會發光的安澈王爺,然後一步步的越走越近。

“喂喂喂你幹嘛啊?沒了主子也不至於這樣吧?過幾天讓宇微給你傳個信兒不成麼?”

接著走。

“啊啊啊啊我比你主子長得好看那麼多你應該不會認錯我吧?你不要過來了啊!”

金千影被沈昌臨那種淫賊眼神看得滋兒哇亂叫,正是受不住想要撒丫子跑的時候,手腕卻被沈昌臨一把抓住了。

“呀呀呀呀!沈昌臨我告訴你,我可對你沒興趣啊!”

金千影閉著眼睛手亂揮,卻在一句話闖進耳朵的那一刻,停止了所有動作。

“千影哥,”沈昌臨抓住他的胳膊問:“你想不想見生你的那個人?”

“臣下參見王上,參見澄妃娘娘。”

銀曜被莫名其妙的喚了進來,還是來見這個進攻沒幾天就被封妃的傳奇人類,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些緊張。

“起身吧。”王上清冷的聲音傳來,他站起,恭敬的立在堂下,不發一語。

耳畔卻忽然響起一聲女子的嬌笑。他在這後宮中戍守多年,聽過不少女子獻媚的低笑,可是這聲卻好像跟他以前聽過的都不一樣。他心想:人類女子果然是不一樣的麼?

可是畢竟沒有王上的旨意,他也不敢輕易的抬頭,隻是稍微的挪了挪眼睛,看見了麵前不遠的那兩隻繡了牡丹花的鞋。素淨的鞋麵上大紅的牡丹層層疊疊的鋪展開,繡工很是精致,足見這位新晉的澄妃娘娘很是得王上寵愛。

“一直聽王上說總管一表人才,宮中不少女眷都很是傾慕,今日得見,果然如此呢。”

銀曜一震,緩緩拱手行禮,道:“娘娘折煞臣下了。”

“一表人才怎麼會是折煞的詞兒呢。”千眠又低笑一聲。這個侍衛總管倒是個老實的,隻管本本分分的低著頭,連看她一眼都不敢,可見是君臣之禮束縛來的絕對忠臣了。

臉上露出惡質的笑,千眠款款起身走到銀曜跟前,故意彎下身子把自己的臉在他跟前湊了湊,又很快的抽回,笑道:“隻是總管總是低著頭,本宮可看不見你這一表人才的臉,可是本宮姿色不夠,總管不願抬頭,怕汙了眼睛?”

本意是想逗逗這種榆木腦袋的,哪想這家夥聽完了她的話直接跪了下去,請罪道:“臣下絕無此意,還請娘娘恕罪。”

唉……千眠沒意思的搖搖頭,又回頭衝著看好戲的流焰聳了聳肩:這種榆木腦袋的就是禁不起逗弄。

“本宮說笑而已。總管既然是沒這個意思,自然是不用本宮恕罪的。”千眠走到流焰身邊坐下,衝著銀曜呆站著的地方努了努嘴,流焰好笑的點了點她的嘴唇,才向銀曜道:“罷了。愛妃不過是玩笑而已,銀曜你不用這麼認真。本尊這次找你來,也是有事要問。”

銀曜一聽有事,立馬抬起了臉,可是抬起頭來卻正巧捧上流焰的手還戳在千眠的嘴唇上,當即露出了慌張的神色,臉上本來就為消散下去的淡淡的紅色也燒了起來,怔楞半刻之後又慌忙低下了頭,道:

“王上有何事要問?”

千眠無聲的笑彎了眼睛,抱著自己的肚子有些喘不過氣來,哪知道旁邊坐著的小寵物又不依不饒的把手放在了她的小肚腩上,慢慢的揉著,這麼一來她也笑不出來了,隻顧著用眼睛狠狠地瞪他。

不就調戲一個侍衛麼?至於麼至於麼?我的小肚子還不是在你罪惡的手裏捏著呢?

流焰權當自己看不見旁邊的怨念小眼神,一隻手慢慢的揉著她那點肉,一臉無比正經的表情道:“上次暴斃在獄中的刺客,你可再有什麼什麼發現?”

一聽是正經事,銀曜的腰板也瞬間停止了起來,一板一眼的道:“臣下無能,這幾天來隻發現那紙似乎帶著一些莫名的香氣,不過被灰燼的氣味所掩蓋,也聞不出那香氣到底是什麼。再者,根據靈力的控製情況,施術者應該始終在皇城附近。”

流焰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但是那手反而一下一下的揉的更來勁,千眠黑了一張臉在旁邊看著他,恨不得在他那一本正經沒有表情的臉上咬出幾個洞來。

媽個雞你要不要考慮以後上朝的時候都割幾斤肉讓你捏著?

半響,一抹微笑在冷若冰霜的臉上綻放開來,流焰轉頭看著千眠,手也從她的肚子上收了回來,輕聲道:“皇城附近呢。”

千眠有些呆呆的看著他的笑,也忽然像是想出了什麼,點了點頭。

“銀曜,”流焰轉身問道:“這幾日景王可有什麼異動?”

“回王上,景王最近一直是待在自己的王府之中,不曾有什麼大的動作,隻是他前幾日跟狐族的那個碧娘關係有些過密。”

“知道了。”流焰點點頭,雙手已經一用力把千眠抱在了懷中,也不再看還傻站著的銀曜,隻看著因為忽然離地差點叫出來的千眠,笑道:“你先行退下吧,以後有什麼事再來稟報。”

“是。”銀曜臨走還一直恪守著君臣本分不敢抬頭看一眼。當然也不知道剛才出言調戲他的澄妃娘娘此刻已經被他的王上抱在懷裏狠狠的嚇唬著。

“幹嘛非要欺負銀曜。”流焰把人抱在膝上,皺著眉頭裝不高興。

“看見榆木腦袋就像逗逗咯,”千眠滿不在意:“以前宮裏的大臣們都是這個死樣兒,我三天兩頭的就在朝上逗逗他們,怎樣,不許咯?”

“也不是……”流焰卻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抱著人蹭了蹭臉頰:“就是覺得你好像很喜歡銀曜。”

千眠翻個白眼:小妖怪最近還真是患得患失的緊。過兩天自己對女的好他都要撅嘴不樂意了吧?

可是也不能不管,畢竟是自己家的小寵物。

於是兩隻手把那張好看的過分的臉蛋擺正,自己湊過去,從額頭一路親到嘴唇,一路都是嘖嘖有聲,到了嘴唇上更是“吧唧”響亮的一聲。

“怎麼樣?高興了吧?放心了,你主人我隻喜歡雪狼當寵物,就你這個啦,不會再養別的小妖怪的。”

“眠……”果然還是一哄就高興的簡單思維,流焰還被捧著臉就笑的跟朵花兒似的,兩邊被千眠使勁大的地方都出了褶子,給這張平日裏無甚表情的臉平白添了幾絲趣味,千眠咯咯一笑,卻是識時務的鬆了手。小妖怪那眼睛裏又開始變色了,她可不想大白天的又被狼啃,於是機智的轉變話題:

“剛才,你說的那個碧池還是碧娘的,是什麼啊?”同時手下猛地一擠。

“啊,那個啊。”流焰被擠成了章魚嘴,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千眠樂嗬嗬的把手鬆開,隨即自己也跳了開來,坐在旁邊好以整暇的問道:“是什麼?”

一臉“哦喲你的臉怎麼了不要這樣看著我我這麼無辜我是不會幹那種傷天害理的事兒”的表情。

流焰有些無奈的揉揉臉,看著她道:“碧娘是隻狐妖。狐妖分兩種,一種是靠吸收天地靈氣修煉的清狐,而另一種則是靠吸收雄性精元修煉的濁狐,也就是你們人間所說的狐狸精。碧娘是這濁狐中靈力修行至高者之一,她善於研製毒物,以此作為與雄性交歡的代價。”

“這樣啊,”千眠點點頭,忽然又道:“難道流景是為了與她交換什麼東西,所以才不惜自身功力與她來往。”

“推測罷了。”流焰重新把人攬進懷中,輕聲道:“我與流景的戰爭從我即位之前便已經開始了,這千年來我處處壓製於他,他想必心中對我也該有許多嫉恨,這次我在人間遇襲的事情,我懷疑便是與他有關。現在他見我完好無損的回來,必定會趁我身體未完全康複之際對我下手。我未曾怕過他,隻是我現在身邊有了你,未知他不會以你當做要挾我的籌碼。眠,我是真的怕,怕……”

千眠的身體在他懷中一怔,隨即緩緩道:“為王者,不可有逆鱗,不可以有軟骨,否則逆鱗軟骨便會成為眾矢之的。”有些恍惚的念完這句話,千眠也反手把流焰抱住,低聲道:“這些我都知道。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相信有麒麟佩在,他也不能奈我何,我會十分小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