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珠打落樊離的頭盔,給了他不小的驚嚇。
他撿回頭盔,看著上麵凹下去的一個小坑,嚇了一跳。
他知道,那股力道!
隻要再大一丟丟,就能把頭盔擊穿。
樊離聽說過陶甘的威名,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一萬士兵紮營在氾城的西門城外,連綿出去一片,非常壯觀。
陶甘站在城牆上,望著遠處滑國的軍隊,立即叫人通知了葉琉璃。
僅一刻鍾過去。
葉琉璃就來到了西城門上,注視著遠處的滑國士兵。
“陛下!對方拿著葉陽季的玉璧就想要走這座城,還當咱們和以前一樣好欺負,弟兄們現在都憋著一口氣,跟他們打一場吧!”
“對!打一場!有神明給的這些裝備,我們兩千能打退兩萬,還怕他們?”
“是啊陛下,打一場吧!解決了滑國,我們才能安心的前往桑城,與葉陽季決一死戰!”
幾位副將也一起建議打一場,滅滅敵人威風。
葉琉璃拿起望遠鏡觀察了一下敵軍士氣,發現對麵是長夜奔襲,而自己大軍剛剛在城內休整一夜,可以以逸待勞,便欣然同意。
她命陶甘為大將,領五千精兵從西城門出城。
又使兩名副將,領五千步兵,列陣在左右,隨時支援。
等大軍出城,葉琉璃把二十輛三輪車,列陣在軍前,前麵綁上沾了柴油的火把,並將其引燃。
二十輛三輪車各掛兩團火焰,在陣前如同天神坐騎三足金烏。
始一亮相,就把樊離等滑國軍隊給震住。
“對麵那是什麼行軍車?為何如此怪異?還不怕火?”
“有輪子,三個輪子的,不用人推嗎?”
“喂!你們看啊,那三輪車上開始上人了,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不是吧?六個人,每個人都拿著戟,這……這什麼神車啊?還能載得動嗎?”
不少滑國士兵,看到對麵隔著五百步距離的怪異三輪車,都驚呆了。
自己這邊的將軍一人一馬一長槍。
敵人呢?
一輛車上載了六個拿戟的步兵,你們是這樣打仗了都?
這是作弊吧?
不僅是這些士兵們傻眼了,就連站在士兵前麵的滑國大將,也傻眼。
帶頭衝鋒沒人帶怕的。
可是,大家好歹公平決鬥吧?
我們一人一馬一長槍,你們一個車上拉六個人,還個個配了一個馬紮,玩不起是吧?
樊離是最無語的。
與他正麵對著的是陶甘,隻見陶甘身穿黑色不知名背心,頭盔也不是常規的,還護著眼睛,看不見他的眼睛。
陶甘站在三輪車上,被繩子束著腰,手中拿著一柄長杆刀,足有一丈長。
這刀一看就有一百斤重,打在身上,絕對能將人斬為兩半。
加上那三輪車前還配了一個人,直接全武裝起來,盾牌擋在前麵,火焰護住兩邊,一看就是油潑不進的防禦手段。
隻在裝備上對比,樊離就有些緊張。
不知道怎麼打了!
不過,樊離知道也不能怯戰,他對身後的將士們安慰道:“對方如此反常,必喪失其機動能力,我們可靈活取勝。”
士兵們半信半疑。
樊離看向前方的陶甘,騎馬上前數步,勒住馬道:“陶甘,四年前在桑平,我們曾有一戰,當時念你年齡小,放你一馬,今日還不快下馬受降?”
“吾主得神明相助,將會結束這亂世,樊離,念在你為名門之後,可速投來!”
樊離‘哼’了一聲。
“歸順還是抵抗,要好好想想,你真以為用這種古怪的東西,能嚇退我?”
“廢話真多!”
陶甘不再搭理樊離,對騎手道:“衝!”
騎手已經掌握三輪車的製動方法,打著火,按了一下喇叭,便擰起了油門,另一隻手拿盾牌護在前麵,衝向樊離。
他的這邊喇叭一響,另外的十九輛三輪,也得到了信號,一起擰動油門,向前衝去。
二十輛三輪車,各個掛著兩團火焰,如同奔襲在大地上的三足金烏,駛一往前衝,其聲勢就壯觀起來。
樊離雙腿一夾,挺槍要衝。
卻發現腳下的馬,剛衝出去一丈遠,似見了天敵一樣,不住後撤。
待陶甘這邊的騎手們按響喇叭助聲威時,樊離他們的坐騎,全都嚇破了膽,不住地往後撤了起來。
“孽畜,衝啊!往前衝!”
樊離更用力的夾馬肚,哪怕夾得馬兒痛苦的嘶鳴,也沒阻止馬兒後撤。
撲通!
樊離用力扯韁繩時,被自己的坐騎給甩了下來。
再看陶甘,他已經立在三輪車上,如同一位天神,舉著長戟殺了過來。
樊離此時也隻剩下一個念頭,跑。
可是他身上的盔甲足有一百斤重,提著長槍,根本就跑不動。
剛跑出七八步的距離,就被追上來的陶甘,一戟戳進了後心窩,當眾挑了起來。
“歸順還是抵抗?是要好好想想!”
陶甘一收手,把挑起來的樊離,扔到了三輪車的鬥子裏,一腳踩住,並拿戟抵在了他的咽喉處。
樊離敗!
陶甘一戰就打出了威名,樊離的一萬大軍,更是還沒開打,主將被伏後,就開始向著滑國方向逃去。
但仍被陶甘俘虜了兩千餘人。
氾城內城,將軍府。
樊離被摘了頭盔鎧甲,五花大綁地推進了大廳。
葉琉璃居高坐著,身穿常服,手中拿著一本竹簡正在閑看。
樊離見到葉琉璃後,跪在地上不言語。
見樊離沒有求饒,葉琉璃好奇放下竹簡,淡淡道:“樊將軍,一別數年,可還記得孤?”
“記得!”
樊離說完,更泄氣了,葉琉璃不提這個,他覺得自己還可能活。
但現在,沒可能了。
葉琉璃的弟弟曾在滑國為質子,為質子時,是在樊離的看管下生活的。
如今,葉琉璃的親弟身亡,這個罪葉琉璃一定會算在他的頭上。
“孤的弟弟在滑國是被人毒死的,是,還是不是?”葉琉璃平靜問道。
樊離道:“事到如今,問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說!”
陶甘從旁殺出,一柄大刀,已經架在了樊離脖子上。
樊離道:“是,我請過去的郎中,是這麼對我說的!”
“何人投毒?”葉琉璃又問。
樊離不說。
陶甘舉刀要砍,樊離閉上了眼睛,見刀沒落下,才開口道:“我若說是葉陽季,你會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