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不介意做惡人

賈島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強迫了,不管是誰。

麵對劉春花遞來的酒杯,賈島全做不見。

劉春花臉拉了下來:“怎麼賈島,奶奶說話也不好使了是吧?我讓你喝了。”

最後一句話,劉春花是喊著叫出來的。

賈島抬頭看了劉春花一眼,眸子裏閃過寒光。

他放下筷子,望著眾人,一字一頓道:“我說了,我不會喝酒,也不想喝酒。”

賈孝見情況不對,連忙起來打哈哈:“好了春花,孩子不喝酒就不喝酒嘛,你老讓孩子喝酒做什麼。”

劉春花可能是覺得自己的威嚴被挑釁了,衝賈孝大罵:“這沒你的事,小畜生,你就說這酒你喝不喝吧?”

劉春花話落下,賈恭行與花桃都是麵色一邊,反而是把賈純在一旁邊樂壞了。

哼哼,讓你不搭理我,這次奶奶出麵還不信收拾不了你。

帶著這樣的想法,賈純在一旁火上澆油:“哎呀小島你也是,奶奶的話怎麼能不聽呢,快喝吧。”

賈島眯眼打量著賈純與劉春花,口中輕聲道:“從來沒有人可以強迫我做任何事。”

說著,他從劉春花手裏接過酒杯,轉身將酒杯傾斜,全都倒在了地上。

見狀賈純大叫:“賈島,你什麼意思?”

賈島把空了的酒杯扔了:“什麼意思你們自己知道。”

賈島的強硬,讓憤怒中的賈恭行都楞了一下,不過很快的,他就笑了起來。

好,就該這樣!

賈恭行是開心了,劉春花卻氣的渾身戰栗不住。

花桃見情況不對,連忙起身嗬斥賈島,讓賈島道歉。

而賈恭仁與他妻子郭美愛,也趁機煽風點火說賈島不懂事,不尊敬長輩。

眼看眾人就要吵起來,賈孝連忙從中和稀泥:“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

賈孝懼內一家人都知道,正是因為此,賈恭仁一家才沒有把老頭子的話放在心上,繼續在旁煽風點火。

劉春花果然上當,叫囂著讓賈島給個說法。

眼看眾人吵將起來,賈孝氣的一拍桌子:“我說,你們都夠了沒有!”

賈孝輕易不發火,但是他這一發火,還是足夠讓眾人害怕的。

當下裏,所有人全都詫異的看著賈孝。

賈孝也是脾氣上來,指著桌子道:“想吃飯的就給我留下好好吃飯,不想的就滾出去。”

說完,賈孝便一提褲子坐了下來,拿起麵前酒杯一下子喝幹了杯中酒。

見到賈孝發火,賈島表情稍微動容。旁邊,賈恭行也開始低頭道歉。

很快平靜下來,這一次,沒有人敢再找茬吵架了。

一頓飯,吃的詭異極了。

比及家宴結束,眾人散去之際,賈恭行帶著賈島向老爺子道歉。

對此,賈孝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不用道歉,誰讓你媽和你大哥做事太過分了。恭行啊,爸這一輩子沉默習慣了,不管什麼都不願意去爭。你千萬不能和爸學啊。看到不公平的,你一定要去反抗知道麼?”

賈孝喝了不少,借著酒勁說出這話。

旁邊劉春花聽了哼哼唧唧不住,他知道,賈孝這話針對的是誰。

當即,劉春花就懶得多待,跟著大兒子就去了。

賈孝後麵問劉春花做什麼去,劉春花頭也沒回:“用你管我?”

說完,便直接去了。

花桃從後麵帶擔憂走出:“爸,媽她沒事吧?”

賈孝隨手擺動:“不用操心她,肯定和之前一樣跑你大哥家住,讓我給她道歉呢。這一次,我好好別別她,我就是不去找她。”

說完,賈孝便醉醺醺的要走。

見狀,賈恭行連忙挽留,隻是賈孝脾氣上來:“怎麼恭行,你認為爸喝醉了?”

“沒有沒有,隻是您喝了酒,最好是休息一會比較好。”

“不用。”

老頭子倔脾氣上來,賈恭行也勸不動,隻能讓兒子賈島幫著相送。

賈島也沒什麼好說的,攙著老頭子離去。

爺孫兩個走在路上,天上日頭高掛,正是炎熱。

“小島啊,你不會恨爺爺吧?”

正走隻見,賈孝忽然問道。

賈島楞了一下:“爺爺,您為什麼這麼說?”

賈孝直搖頭:“別裝糊塗,咱們爺孫兩個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小時候,爺爺害怕你奶奶,你受了委屈也不敢給你出頭,爺···”

賈島笑著打斷了賈孝的話:“爺爺,您這話就沒必要了,隻要我心中知道,爺爺您是關心我的就行了。”

小時候,賈島每次受委屈來找爺爺哭訴,後者都會瞞著妻子劉春花帶著賈島去鎮上吃好吃的。

這也是賈島童年記憶中,為數不多的快樂時光了。

聽賈島這麼說,賈孝樂開了花,拍著胸脯自豪道:“到底是我賈孝的孫子,懂事。”

賈島樂嗬嗬輕笑。

往前走回到家中,賈島伺候著賈孝躺下休息,等他睡著了之後,方才離開。

回到家中,花桃和賈恭行已經把餐桌收拾了,這會兒倆人坐在屋子門口,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什麼。

見賈島回來,花桃招手向兒子,責怪賈島剛才不應該那麼強硬,讓劉春花下不來台。

賈島哼一聲,語氣冰冷陰森:“她不把我當孫子,我何必拿她當奶奶?”

賈島的話出口,讓花桃心中一顫,跟著難以置信道:“小島,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啊?媽可沒記得教過你這些?”

漫說花桃了,就是賈恭行也很是詫異。

雖然他也不支持賈島對劉春花好吧,但賈島剛才說那些話時所表露出來的森森寒意,是賈恭行這個做父親的從來沒有見過的。

這不,父母兩個都用愕然的神情朝著賈島看來。

賈島也是自知失言,連忙轉過頭去:“爸,媽。沒事的話,我就先帶著小白去鎮上玩了。”

二人呆呆點頭,賈島則喊上蘇小白,離開了家。

比及賈島走後,花桃心事重重的詢問賈恭行:“老賈,你有沒有覺得,小島好像變得絕情了一些?”

賈恭行表情也有些難看點頭:“嗯,感覺出來了。”

“小島會不會是心理上有什麼問題啊?咱們可不能看著他變壞啊。”

賈恭行一番思考:“應該不會吧。”

“可小島剛才那些話,我還是很擔心。”

夫妻兩個擔憂說著,賈島已經帶著蘇小白遠去了。

這會兒兩三點鍾,路上正是沒人。

蘇小白也就不避諱,變成了人身跟著賈島前行。

路上的時候,蘇小白還問起賈島家裏的事情。

對此,賈島都是隨口遮掩而過。

反倒是賈島神海中藏著的河洛一針見血的詢問:“如果你那些親戚還這樣下去。你真的會和他們翻臉麼?”

“怎麼你覺得我不會麼?”

“有你爸媽在中間,我覺得你不會。”

“那是你對我還不太了解。我若是不站出來,我爸媽那邊隻會受更多的委屈。”

“不會吧,我看你爸挺強硬的。”

賈島搖頭:“我爸的強硬,更多是宣泄他的不滿。真要翻臉,他是不願意的。”

河洛眨眨眼睛:“感覺你們家裏好麻煩。”

賈島輕笑:“不隻是我家裏,大部分人都家裏都是這樣。”

“怎麼說?”

賈島想了想道:“長輩偏心是必然的。隻是有些人麵對這偏心,選擇了逆來順受。就像是我媽。有的人,選擇了反抗,就像是我爸。但很少有人敢真正做到翻臉。畢竟真的翻臉了,便是鄰居親戚們的輿論,都能讓你抬不起來頭。再怎麼說,炎夏是一個講人情的社會。”

河洛詫異:“這麼說,你也是擔心這個了?”

賈島嗬嗬而笑:“不,從來沒有任何因素會成為我的桎梏,輿論,權勢。這些壓在普通人頭上的大山,對我而言,不過是灰塵罷了。區別隻在於我想不想這麼做罷了。若他們還這麼不知悔改,我倒是不介意做一次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