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著母親花桃口中那滿有些飄然的自豪,賈島有些哭笑不得。
他想到了那句話,高考前,每個學子都是家裏的稀有動物。至於接下來你是受保護的稀有動物還是四害,那就完全取決於你的成績了。
搖搖頭,賈島詢問花桃:“媽,我爸呢,他沒來麼?”
花桃哼唧一聲:“他會沒來?一聽說你快回來了,那家夥比我還著急呢。要不是他腿上有傷,怕是早跑下來了。現在他在車上等著咱們呢。”
賈島心中一動:“我爸的腿沒事吧。”
“沒事沒事,就摔了一下而已,用不了多久就好了。”
說話功夫,花桃好似意識到了什麼,麵帶好奇的回過頭來,看著腳邊跟著的蘇小白。
“你把小白也帶回來了?”
賈島嗯了一聲:“小白在東州我擔心沒人照顧,就領回來了。”
花桃蹲下來,笑眯眯的揉著蘇小白的脖子:“原本我還說呢,這你要是回來了小白怎麼辦。不過小島啊。大巴上不是不讓帶寵物麼?”
賈島隨口扯謊:“我是把小白藏在行李箱裏帶回來的。”
花桃吃了一驚:“這一下子幾個小時,沒把小白憋壞吧?它沒在你行李箱裏麵撒尿吧?”
花桃話落下,蘇小白臉上白毛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花桃真把蘇小白當成是薩摩耶了。
賈島聞言很是無語:“媽,怎麼會呢。”
母子倆說說笑笑往前走,很快的,就來到了路邊自家車旁。
賈島家的車子是一輛金杯,已經好幾年了。
沒辦法,賈恭行雖說是苦寧縣巡捕局裏的王牌,經驗足,破案率高。但是一個月工資能有多少?
是,花桃是學校裏的頂級教師不假,可一個月,一樣拿不了多少錢。
再加上賈島父母都是節省的人,有了錢,全都存了起來。
二人想法很簡單,車子能用就行,至於什麼價位的,那就沒有必要了。
這不,賈島和花桃回來的時候,賈恭行正坐在副駕駛上,低著頭,吧嗒吧嗒的抽煙。
他的表情很古怪,你說是在笑吧,又像是在哭。
儼然一副強憋著的表現。
見狀如此,賈島上去喊了一聲爸。
賈恭行聞聲回頭,臉上閃過一絲歡喜。不過很快的,他就給忍住了。
隻見賈恭行淡淡的一聲嗯,很是淡定道:“回來了?”
賈島答應了一聲,賈恭行就沒有再客氣什麼,把手一指後麵:“上車吧。”
賈島老老實實,帶著蘇小白上了車子。
而花桃則坐在了駕駛座上,開車往家的方向去趕。
路上,一家三口倒是閑聊了許多。
賈恭行還是那樣,為了保持父親的威嚴閉口不發聲。
倒是花桃這個做母親的,和賈島聊起來了一些東州的事情。
例如甘婉華的公司怎麼樣,東州有沒有什麼好的大學這類的。
看樣子,花桃還是想讓賈島留在東州,一來距離家裏近,二來,甘婉華也能照顧到。
對此,賈島一一回應。
繼續聊著,隻是花桃話鋒一轉,語氣忽然變得曖昧起來:“小島啊,你這高考也結束了,也算是十八歲成年了。怎麼樣,有什麼想法沒有?”
正用手輕輕揉著蘇小白腦袋脖子的賈島聞言一愣,抬起頭來:“什麼想法?”
“你看,你這孩子還跟我裝傻是吧。當然是找對象的事情啊。”
“呃,媽,您怎麼好好的說起這個了。”
花桃哼唧唧:“不說這個說什麼,你不知道現在對象不好找啊?你現在年輕不去找,等你畢業上班了,哪裏還有時間。你總不希望日後相親吧?”
賈島隻覺的頭疼無比。
花桃又道:“你要是實在沒想法的話,就媛媛怎麼樣?”
賈島麵色一凜,旋即微笑道:“媽,你說什麼呢,我把媛媛隻當做妹妹。”
意外的,花桃這一次沒有與以往那般堅持。隻是把肩膀一聳就作罷了。
“也是,你們一塊住了三年,三年來都沒個聲音。怎麼看也是不合適。嘖,可惜了,我和婉華之前還想著給你們訂娃娃親呢。”
說著,花桃就又接著道:“既然媛媛不行,那其他人呢?上次我和你爸去東州的時候,我看你甘姨的朋友不少,他們女兒也都挺漂亮的。你經常跟在你甘姨身邊,和那些人的女兒也很熟悉吧?”
賈島愕然。
花桃也不知道是沒注意到兒子表情,還是壓根就沒打算注意。
“你覺得那個叫安然的女孩怎麼樣?媽就看上她了。這小姑娘又懂事又漂亮,學習也好,而且,我看她對你也有那個意思。要不,我和你甘姨說說,給你們兩個撮合撮合。”
“媽,你說什麼呢,我們是朋友。”
“朋友怎麼了,當初你爸接近我的時候,也說是朋友。對吧老賈。”
副駕駛上的賈恭行老臉一紅,連忙捂著嘴巴咳嗽了起來,滿臉的尷尬。
花桃就又往下說:“反正除了安然那孩子之外,其他人就算了。那個叫鄧蘭心的小姑娘身份太高了,而起脾氣也有點傲。不合適。那個叫白穎素的,雖然對你也有意思,不過她客氣的太厲害了。你們要是在一起,不像是小兩口,更像是老師和學生。算來算去,也就安然合適了。哦對了,還有你甘姨公司裏那個叫皇甫玉兒的。隻是她年齡比你大了太多了。雖然媽不反對姐弟戀。但就怕到後麵你們自己承受不住壓力。”
花桃絮絮叨叨嘴巴都不帶停的,賈島聽得腦袋都大了。
還是賈恭行看出來了兒子的窘迫,轉移了話題。
事實上,賈恭行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了。
“咳咳,那什麼,差不多得了。有這會兒功夫,你還是想想晚上咱們去什麼地方吃飯吧。是在家裏,還是在外麵。”
後排的賈島聽到這話好奇:“吃飯?不就是在家裏吃飯麼,這還有什麼考慮的?”
花桃從後視鏡裏白了一眼賈島:“這你就不懂了吧。你高考可是拿了滿分啊。這可是二十多年來的頭一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用不了幾天,你就在全國出名了。我花桃的兒子這麼有本事,我就不應該慶祝一下麼?從昨天開始,我跟你爸就開始聯係同事朋友了。今晚上擺飯局。而且,還要去縣裏最貴的地方。”
賈島吐舌:“可是媽,縣裏最貴的一頓要好幾萬呢。”
“怕啥,好幾萬怎麼了。誰讓你考了滿分呢,媽高興。老賈我跟你說啊,今天茅台隨便你造。踩著箱喝。”
賈恭行搓著手:“這可是你說的。”
“放心,我說的。不過你那邊同事確定來幾個啊。我好提前算一下預算。”
賈恭行唔了一聲:“還不確定呢,你也知道,那件案子還沒結,大家都脫不開身。”
花桃眨眨眼:“也是,今天小島來的時候我還擔···”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花桃連忙轉移話題。
賈島聽到疑惑,剛才花桃就說了擔心自己的事情,一開始自己還以為是母親不放心自己一個人回來。這會兒再聽,就感覺出來不對勁了。
怎麼還有案子的事情?
這不,賈島忍不住詢問。
花桃支支吾吾的遮掩,倒是賈恭行很大氣:“怕什麼,兒子都回來了,也該讓兒子知道這事了。省的他不小心亂跑。”
說著,賈恭行就把西北悍匪的事情給說了。
賈島聽了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怪不得呢,怪不得路上那幾個劫匪裝備精良,口音還有些怪呢。
原來,他們是從西北流竄到江南的劫匪。
這不,賈島隨口道:“哦,他們啊,已經被抓了。”
賈島本是一句無心之言,賈恭行卻聽進了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