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不許放她出來

上京機場。

一臉呆滯沒有半分生氣兒的皇甫玉兒跟隨著魁走出機場。

這與在東州時,那個自信灑脫的皇甫玉兒,簡直是兩個極端,看不出來一點相似的影子在裏麵。

“玉兒姐!”

就在主仆二人剛走出機場的時候,到路邊,一個身穿洋裝,年齡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女舉起手臂,興奮的衝著皇甫玉兒打招呼。

回來途中都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的皇甫玉兒,唯獨在看到這個少女的時候,臉上多多少少的,流露出發自肺腑的開心。

少女是皇甫靈,是皇甫玉的堂妹。

也是過去家族中,皇甫玉覺得除了父母之外,與自己最親近的人。

但如今,父親皇甫端的瞞著自己的行為,讓這位奇女子迷茫了。

舉目四望,家族中除了這個從小跟在自己屁股後麵的堂妹,她不知道要相信誰了。

“玉兒姐,我好想你。”

皇甫靈撲過來,抱著皇甫玉兒的腰肢撒嬌。

皇甫玉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來慈愛的神色,她輕輕的撫摸著妹妹的腦袋:“傻丫頭,姐姐我才出去不到幾天啊。”

皇甫靈哼哼撒嬌:“那也想。”

姐妹倆在路邊膩歪了好一陣子,最後,在魁的催促下,上了車子。

一路往皇甫家老宅的方向趕,皇甫玉兒問起堂妹家族的情況。

原本正歡天喜地說笑的皇甫靈聞言愣住,跟著目光躲閃,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作答。

皇甫玉兒是個聰明的人,隻是看這個模樣,便知道情況不對,便歎了一口氣:“看來是出事了,說吧,什麼事。”

皇甫玉兒嘴角露出牽強的笑來:“沒,沒事,怎麼可能會有什麼事情呢。玉兒姐,你別多想。”

皇甫玉兒不言語,隻是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堂妹。

多少年了,每次有什麼事情的時候,皇甫玉兒都是這樣的表現。

被這樣的目光籠罩著,皇甫靈漸漸的低下去了頭,張了張嘴巴,跟著語氣低落道:“玉兒姐,你不該問的。”

皇甫玉兒的目光變得深邃:“沒事,有什麼情況你直接說。反正對我而言,再壞也壞不到哪去了。”

見皇甫玉兒的模樣,皇甫靈迫於無奈,隻得一五一十的將情況向姐姐和盤托出。

就像是皇甫玉兒知道的那樣,李沐風向家族施壓,自己被召回。

但皇甫玉兒不知道的是,僅僅隻是過了一夜,家族內對她不滿的聲音到底有多大。極端者,甚至要送出皇甫玉兒到李家,隻為了平息李沐風的怒火。

比及皇甫靈把家族情況詳細說了一遍後,小姑娘握著拳頭,開始忿忿不平:“哼,那些白眼狼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了。當初要不是玉兒姐你,懸壺閣又怎麼會在炎夏崛起。就算沒有李家,難不成懸壺閣就過不下去了?那些討厭的家夥,分錢的時候一個嘴臉,現在出事了,又是一個嘴臉。呸,都是什麼東西啊。”

小姑娘咬牙恨恨的說著,為皇甫玉兒打抱不平,她越說越來勁,絲毫都沒有注意到身背後皇甫玉兒越發低落的神情。

有半天,小姑娘才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回頭:“那什麼姐姐,我隻是說說,你千萬別往心裏去啊。為了那些白眼狼把自己氣壞了可不值當。”

知道妹妹在安慰自己,皇甫玉兒嘴角牽強的扯動了一番,便不再言語。

見狀,皇甫靈忙轉移話題:“對了玉兒姐,你還記得咱們小時候經常去吃的那家糖葫蘆麼?那家店最近也擴大規模了誒,我聽說,他們還要上市呢。”

望著用心良苦的堂妹,皇甫玉兒隻是勉強笑了笑,便將頭轉了過去,目光複雜的看向窗外,不再多言。

皇甫靈說了一會兒,也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最後,也是默默的歸於平靜,隻是用擔憂的目光,從後視鏡裏看著自己的姐姐。

很快的,車子便進了市區,一路左轉右轉,停在了一處老宅前。

門前,兩個保安過來掃了一眼,在看到車牌號時,倆人臉上,同時露出不屑神情,繼續轉頭閑聊,就好像是從來都沒有見到這輛車一般。

車是皇甫玉兒留在上京的,二人自然也隻知道車內坐的是誰。

在之前,他們看到皇甫玉兒的車,早就會看到祖宗一般的跑上來客套,但在現在,他們甚至懶得多看一眼。

皇甫玉兒的失勢,已經是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堂,堂姐,你不用管這些人的想法,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夥。不管什麼時候,我永遠都支持你。”

皇甫靈生怕姐姐傷心,連忙鼓勵道。

皇甫玉兒撐起來了一個笑臉,用力的點了點頭:“嗯,我沒事的。”

說著,她便打開了車門,向老宅走去。

見狀,皇甫靈連忙跟上。

站在老宅前,皇甫玉兒抬頭望著這個自己長大的院子,深吸了一口氣,美目中帶著各種複雜的情緒,最終毅然決然,邁入了家門。

老宅中人很多,基本全都是皇甫本家的。

作為東晉神醫針灸鼻祖皇甫謐的後人,在醫學上,這些人或許德高望重。

但在此時,每個人,卻完完全全的,暴露出來了身為人性的劣根。

他們吆五喝六,叫囂著等皇甫玉兒回來,要給她好看。

怎麼能允許皇甫家有人這般敗壞門風?

就在這一眾吵鬧聲中,皇甫玉兒出現了,她就這麼站在眾人麵前。

老宅一下子安靜下來,片刻後,人群沸騰,熱鬧的就好似菜市場一般,眾人拿手指著皇甫玉兒,叫罵不已。

以至於,唾沫星子都噴到了皇甫玉兒那精致的臉上。

皇甫靈氣不過,站出來幫著自己堂姐說話,與眾親戚對罵。

偌大的一個家族,一個個表現的就好似罵街的潑婦一般。

“夠了!”

猛然一聲暴喝,鎮住了眾人。

人群兩邊分開,走出來一個滿臉陰沉的男子出來。

他一路走到了皇甫玉兒麵前,站住了,居高臨下的看著,也不說話。

望見這個男子,皇甫玉兒嘴巴張了張,最終歎了口氣:“大哥。”

皇甫恩哼了一聲:“別喊我大哥,我不是你大哥。”

聞言皇甫玉兒嘴角露出苦澀。

“你知道不知道,因為你做的好事,爸他被氣的發病?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皇甫玉兒點頭:“所以,我回來請罪來了。”

皇甫恩麵色這才略有舒緩:“你知道自己錯了就行。這次回來,你就在家呆著,哪都不能去,一周後。李少會回來,你們舉行婚禮。”

皇甫玉兒聞言臉色一邊,旋即強行保持鎮定,隻見她搖頭道:“大哥,我這次來,除了請罪之外。還有就是這件事要說明白。”

皇甫恩眉頭擰在了一起:“還有什麼好說明白的?我警告你玉兒,不許你胡來。”

皇甫玉兒搖頭:“我不是胡來,我隻是在為自己的人生負責罷了。我不會和李沐風結婚的,從一開始,我就表達過我的意思。不會。之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更加不會。我就是我,誰也不能支配我的命運,包括家族!”

說到最後一句話,皇甫玉兒猛地抬頭,斬釘截鐵。

老宅內眾親戚聽到這話勃然大怒,紛紛指責皇甫玉兒:“聽聽,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麼。難不成,你真要惹怒李家不成?你真要皇甫家為你陪葬不成?”

皇甫恩也強行壓著怒氣:“玉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

皇甫玉兒點頭:“我知道,我現在很清醒。這就是我的意思。永遠不會改變。”

皇甫恩大叫一聲,憤怒再也壓製不住,他大喝一聲:“來人!”

兩個保安跑出。

隻見皇甫恩指著自己妹妹:“把她給我帶到禁閉室去,在她沒有想明白之前,任何人都不許放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