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州碼頭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多鍾了。
賈島並沒有選擇直接回家,而是轉道去了龍棲湖畔。
他一邊在路上走著,一邊低頭思考。
擊殺段山峰的時候,本命玉牌的出現,讓賈島有了一些興趣與好奇。
身為仙魔大陸的修仙者,賈島自然知道本命玉牌的作用。無非就是靠著這個,可以知道攜帶玉牌的人生命安全。
若玉牌破碎,哪怕遠在千裏之外,也會被感知到。
不過玉佩也有上下之分,一般的玉牌,僅僅隻是當事者死亡時會被得知消息。
中等的,會在佩戴者死亡時,將死亡畫麵傳遞回去。
再強一些的,甚至可以保留製作玉牌的人一絲靈魂,在佩戴者麵臨生命威脅的時候,出現幫忙擋災。
一般而言,在仙魔大陸,隻有宗門裏的長輩會給門下優秀弟子配備。
前世賈島殺了不知道多少宗門天驕,對這種本命玉牌,沒有人比他知道的更多。
段山峰的那個玉牌,一眼就可以辨別出來,是最下品的普通玉牌。
撐死了,也隻是起到一個提醒的作用,提醒段山峰這個人,死在了他鄉罷了。
至於段山峰之死會傳遞給誰,不用問,答案就已經很明顯了。
除了段山峰的師傅仇金龍之外,還會有誰?
這個在寧家兄妹口中的海外大宗師,遠不是段山峰這種小嘍囉可以比擬的。
至少,現在的賈島遇到了仇金龍,勝算並不是太大。
不過賈島倒是沒有半點恐懼退縮之心。
經曆的多了,心態也就寬了。
曾經身為大天尊的他,對地球上的武者根本不放在心上。
別的不說,他隻是淬體中期,便可以媲美化境巔峰,輕而易舉的,秒殺了化境強者段山峰。
若他真突破到了淬體大成乃至巔峰實力,屆時玉骨金身修成,未必不能和大宗師碰一碰。
“與段山峰一戰,著實是沒有什麼感覺。如果可以,我倒是想看一看地球武道宗師的風采。”
思考著的賈島,忽然抬頭,喃喃自語說道。
在口中說出這些話的同時,賈島渾身上下,不自覺洋溢著濃烈的戰意出來。
他激昂的走著,越走越快,不一會兒,便來到了龍棲湖畔。
這會正是淩晨三點,路上早已經沒有了行人。
哪怕前幾日在路邊碰到的夜間野鴛鴦,也早已經沒了蹤影。
他借著星光找到了那顆大柳樹,到跟前,盤腿坐下,雙手掐著特有的五行入仙決,深吸一口氣,開始修行。
浩瀚五行元氣被他吸收入氣海,進而轉變為純粹的真元。
他的身體,在這一刻,也開始發生了變化。
真元在賈島體內遊動,好似洗髓練血那般,從毛孔中,蒸騰出無數慘白霧氣。
這些霧氣飄蕩著空中,沾到附近的花草上麵,立刻惹得花草枯萎,宛若劇毒那般。
這是賈島體內排出的廢物雜質。
等什麼時候他體內不再有雜質排出,就證明了,他已經淬體大成,成就玉骨金身。
時間一點一點而去,很快的,包裹在一團霧氣中的賈島聽到金雞三唱,睜開了眼睛,喝一聲,震散了周身上下的氣霧。
不過兩個小時的修煉,賈島卻感覺到自身的提升,比過去整整一天還要多。
看來,自己的身體,從後天凡人之體,越來越快的向玉骨金身改變著。
一旦能成玉骨金身,自己就可以突破先天,凝聚先天之體。
心中這般想著,賈島鬆了口氣。
隻是他一抬頭,卻忍不住咦了一聲。
原來在他麵前不遠處,鍾心圖爺孫三人,正一臉驚愕的看過來。
爺孫三人剛才都看到了賈島修行的模樣,也看到了賈島體表那一團慘白色的氣霧。
這是老頭子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
想他身為內勁巔峰武者,又是鍾家家主,早年間,也曾拜會過那位坐鎮中原的南家劍仙。
可也沒見那位南家劍仙在修煉的時候,身體上下還會被一團氣霧包裹啊。
包裹也就包裹吧,關鍵是那氣霧還是有毒的,花草沾上去,立馬就枯萎了。
這要是跟人幹起架來,賈島再次招來那些氣霧,豈不是對他無從下手?
這般一想,鍾心圖的嘴角就忍不住抽抽著。
見鍾心圖古怪的表情,賈島也皺起了眉。
淬體期的修行不比納氣,排除體內雜質時,動靜太大了。
這還是淬體中期呢,越到後麵,動靜就越大,到時候,怕是氣霧能囊括數十米。
前世自己淬體時是在一個偏遠的山內修行的,所以並沒有注意太多。
但現如今,自己是在地球,除非家中,否則什麼地方沒有人注意?
偏偏在家裏也不行,氣霧除了帶有劇毒,還具有一定性的腐蝕性。
若到時候將房間裏的家具什麼的都給損壞了,怎麼和甘姨交代呢?
這般想著,賈島就有些為難了。
修行本身,便是逆天而行,引起動靜什麼的,再正常不過了。
仙魔大陸無所謂,那是一個本就以修行為主體的世界。可地球不一樣啊,這裏的人們,很容易就引起眾人的側目的。
若因此擾亂了自己修行,怕是得不償失啊。
看來,得想個辦法,更換個偏僻點的場地好了。嘖,隻是這附近五行元氣最濃鬱的隻有龍棲湖畔,更換場地,哪有那麼容易的。
實在不行,自己隻能用天道門的陣法,來更改元氣走向。
心中打定了主意,賈島便回過神來,起身抬手與鍾心圖打招呼。
後者正在發呆中,聽到聲音慌忙低頭:“賈先生早。”
賈島嗯了一聲,向前走去。
見賈島沒有解釋的樣子,鍾心圖也就沒敢問剛才氣霧的事情,倒是鍾之瑜這小子,想到什麼是什麼,忙跑到跟前,問賈島道:“師傅,您剛才施展的是什麼啊,能教教我麼?”
鍾之瑾瞪了一眼自己弟弟:“小弟,別胡說。賈先生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不是你能打聽的。”
說著,鍾之瑾便一臉崇拜的望著賈島:“賈先生,你能和我說說你的皮膚是怎麼保養的麼?怎麼越來越好了?”
賈島:“···”
低頭瞧了瞧自身,可不是麼,皮膚不就是越來越好了麼。
剛踏入淬體時還不容易察覺,可昨天打從自己突破淬體中期,成就半步玉骨金身之後,他的皮膚,比綢子還要光滑,比牛奶還要細嫩。
對男人而言也就不算什麼,但對鍾之瑾這樣的美女來說,那無疑是一個大殺器。
這麼好的肌膚,生在一個男人身上,也太浪費了點吧?
這不是,心癢癢的情況下,鍾之瑾也就失去了東州錦女王的矜持,眼巴巴的望著賈島,等待著賈島的解釋。
被姐弟二人搞了個不知所措,好在鍾心圖出麵,喝止住了孫子孫女。
“小瑾小瑜,不許胡說。”
說著,鍾心圖還給了賈島一個歉然的眼神。
好在賈島並不在意,揮揮手就算過去了。
倆人閑聊了幾句,聊著聊著,賈島忽然想到了玉牌的事情,便問鍾心圖。
不管咋說,鍾心圖是他重生過來,接觸過的最高階層的人物,對地球一些情況,肯定是比自己了解的多的。
如果能從鍾心圖這裏打聽到本命玉牌事情的話,賈島倒是想給遠在苦寧縣的父母和甘婉華準備上。
這都是自己最親近的人,自己重生回地球的這些日子,除了要找回曾經的力量之外,最重要的,不就是保護好他們麼。
“賈先生怎麼想起來了問這個了?”
在賈島話落下後,鍾心圖咦了一聲,轉而露出詫異的神情看來。
見狀,賈島輕抿嘴唇:“怎麼,有什麼問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