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後,三人坐到了一起。唐木東口幹舌燥披頭散發,顯然能夠到這裏已經是拚盡全力,身上的傷口也有好多個,鞋子都踏破了,為了爬到這裏幾乎丟了大半條命,紅著眼睛死死盯著蘇漾,那模樣簡直就像被人拋棄的怨婦逮著了私奔的丈夫一樣。
秦羅非常懂事的轉身到了裏屋,給兩人倒了杯茶過來,很認真的看了眼唐木東:“唐先生請用,我是蘇漾的結發妻子,秦羅。”
看到秦羅後腦紮起的發髻,再看看屋內的擺設,唐木東肚子裏就有股子火氣發泄不出來。不過秦羅是無辜的,唐木東還不至於當真人家姑娘的麵大放厥詞。隻能點點頭壓著火道了聲謝,端起茶杯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還好君莫笑已經不在這兒,夫婦兩人提心吊膽地看了眼外頭,萬一這時候被君莫笑瞧見了,恐怕沒那麼好解釋。
因為之前君莫笑曾不止一次地提醒他們,這兒之所以被叫做桃園,就是因為徹底與外界隔絕,他也絕對不允許外人來此。說這話的時候君莫笑臉上全無表情,那是真真正正的在做叮嚀,絕對不允許違反的。
唐木東心裏頭別扭,也觀察了下秦羅,這女人容貌精致無雙,身段高挑窈窕,舉止溫婉有禮,談吐高雅柔和,舉止從容知書達理,可以說完美的無法挑剔。
可是這事情也太古怪了,怎麼剛剛治好了身體就跑出來跟人結婚?不是說好來靜養身體的嗎,那自己妹妹該怎麼辦?
聯想到已經情根深種的唐月,唐木東就忍不住頭疼。雖然說自己的私人事情也亂七八糟,可疼妹妹是天生的血緣因素,雖然現在看起來這個叫秦羅的好像根蘇漾更般配一些,但事情不能這麼講,啥事都該講個先來後到不是?
而在村子另外一頭懶洋洋走路的君莫笑則被一個村民攔住了,本來是為了嫌麻煩,不想被徒弟拉住哀求,結果那村民遠遠的打了個招呼:“木匠,幹啥呢?”
“轉轉。”君莫笑隨口回答。
“家裏來客人了,這麼難得的事情怎麼不回去招待一下?”村民笑嗬嗬地問道。
君莫笑霍地抬頭,眸子裏閃過不易察覺的寒芒:“什麼?”
“啊,我看見你徒弟領了個外人進來,好像……哎哎?木匠你跑那麼快幹嘛……”
君莫笑轉過拐角就運轉輕功快速朝家裏奔去,臉上一片肅然。
桃園是他能夠保護的最後一塊聖地,是絕對不允許外人染指的,就算桃園裏的村民大多都已老去,但此處也絕對不允許外人來放肆,腳尖在石麵上輕輕一點,身子如大鳥般直上半空,又嫋嫋輕輕地落向極遠處……
看完黑暗世界網站上的視頻,隨便掃了幾眼在底下回複的帖子,好多不堪入目的話把蘇漾給看的額頭冒起青筋。
再看看其他那些互相挑釁都覺得老子天下第一的囂張帖子,以及互相調侃甚至開盤猜賭唐月能活幾個小時的盤口,蘇漾終於黑著臉關上了手機。
深深地看了眼秦羅:“夫人,我想打個電話。”
這話讓秦羅手指快速抽搐了一下,卻麵不改色地轉過頭去走進廚房:“我先摘點菜……明兒早晨不耽誤你喝粥。”
蘇漾從來沒有“夫人”這個詞彙稱呼過她,也讓秦羅心情無比複雜。蘇漾分明在告訴她,既然稱呼你為夫人,那就無人可以代替你的地位,可打電話卻要跟她正式通知一聲,又分明不想讓她聽到。所以盡管水在嘩嘩的流淌,秦羅的心卻重新懸在了半空。
坐在旁邊的唐木東無比感慨,隻憑一句話就領悟到丈夫所有的意思,這個叫秦羅的女子之冰雪聰明,絕對常人難及。而且蘇漾這樣的表現,也說明對秦羅十分最重,顯然在他心中地位絕對不輕。忍不住歎口氣,這世上的好男人真的太難找了,這稍微沒盯住的功夫,就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正在洗菜的秦羅手突然僵住,猛抬頭看見屋頂上站著滿臉怒容的君莫笑,正一臉殺氣的盯著下麵的唐木東。
糟糕,秦羅急忙回頭,卻看見君莫笑已經大鳥般高高躍起,手裏一塊拳頭大的石頭呼嘯著擲向唐木東,完全沒有留守的意思,石頭直接衝著唐木東的胸口而去,大有一擊必殺之意。
唐木東自恃武功高強,卻沒料到那石塊由遠至近,竟然片刻間就來到了麵門前,讓他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
心中大驚,眼看胸口就要被擊中,旁邊的蘇漾猛出手往自己這邊一拉,石塊“啪”的打在了唐木東手腕上,頓時哢嚓一聲劇痛鑽心,顯然手腕骨頭已經折了。
蘇漾臉色鐵青的站起來,心中暗呼糟糕,一把將唐木東拉到身後,卻發現君莫笑已經合身撲下,五指如鷹爪,老鷹撲食一樣直接衝著唐木東的腦袋扣過去,若是被抓實了,恐怕瞬間就會腦漿崩裂。
蘇漾大驚,這是把唐木東往死了打的架勢啊,若是讓大舅哥死在這兒,以後有何麵目去見唐月?
這時候也來不及哀求,蘇漾咬牙切齒黨再唐木東前頭,拚命運轉自身的內力推上去,不自覺地運用上了鬥轉星移的功法,竟然奇跡般的把君莫笑的手指往旁邊引了下,讓後麵的唐木東堪堪躲過了致命一抓。
“去你個吃裏扒外的小王.八.蛋!”君莫笑空中變招,腰腹一挺,原地橫掃一記鞭腿,直接把蘇漾和唐木東踢飛出去。
兩人同時悶哼一聲,狠狠的撞在了蘇漾剛建好的新房牆壁上。唐木東撞上牆之後又被蘇漾砸了下,受傷最重,嘴角已經掛了血。
旁邊的秦羅看的花容色變,知道君莫笑這次是真的發怒了。站在原地動都不敢動彈。
憑借君莫笑細微的操控能力,若真想避開蘇漾,那是輕鬆至極的事情。顯然是暗恨這小子竟然招引到別人進入桃園,有意出手懲治,否則絕不會一腳踢飛倆人。
落地之後的君莫笑滿臉冷肅地走到兩人身邊,一掃之前當木匠時候的土氣,宛如掌控了生殺大權的魔神,居高臨下地盯著他們,殺意凜冽。